十一(4 / 12)
可他鬼迷心窍,竟然下了海口。沈长策在他耳边撕咬,呵着热气:“什麽都给你。”
伏江痒得发笑,但却是真的开心,他抱着沈长策,脱口而出:“那我要你以後别带伤······这辈子和我多做几次。”
伏江话说出口,自己也一惊,心中又重覆了几次:别带伤,多做几次······别带伤,多做几次。
是别带伤,还是多做几次?
伏江望着沈长策肩上的伤口,他的衣服已经随着两人的翻覆被扯了下来。他不知到在这苍白瘦弱的皮骨上,竟然能绽出这麽鲜yan浓郁的伤痕。
是别带伤,还是多做几次?
沈长策动作凶得厉害,汗水一滴滴从他的鼻尖、下巴流下,滴在伏江的身上。他的神情满足,充满痴意,被se冲昏头脑。
伏江看着,觉得有趣得很,又舒服得很。
是别带伤,还是多做几次?
沈长策道:“我在家里等了你好久······”
有多久?不过是几个时辰,只够走几条街,听一席话,再飞跑回来推开这扇门。这能有多久?能b得上百年万年?
沈长策看着伏江的脸,眼里专注、固执,又实在是寂寞。那想必是很久。
伏江抱着他,仰着头喘息,脑子里混沌不堪。他沈浸了下去。
天快黑了,两人又依偎在一起亲吻了许久。伏江想吃饼,两人便起了床。
沈长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东西:“你看,这是给你的。”
他语气很轻,又朝伏江看来,昏昏的烛下,他面se柔和,眼睛里似有光彩。
伏江从床上爬下来。他一身衣服散散披在身上,跑到沈长策跟前。
那是个漆黑坚y、奇形怪状的铜盆,四面凹凸不平,在昏暗的屋中好似怪兽的虬曲的足,或是gy的屍。
伏江问:“这是什麽?”
沈长策抚0着那东西,嘴角竟然有一点笑容:“香炉,你不是喜欢?这是jg工坊做的,我先送个小的给你玩。”
那只是个小东西,沈长策送得也并不郑重。就如同送那些蜜饯糕点一样,他要着的只是伏江的反应。
伏江望着那东西,下意识不愿碰他。他怔然:“我何时想要?”
沈长策道:“你在李宅看中的,我看你觉得新鲜,便已经想送给你。後来知你是仙······这东西本来就是人给仙的,我猜你也许确实想要一个把玩。”
伏江低头看那jg美的香炉,可目光却落到沈长策手掌里新鲜的伤口上。
他忽然道:“你还未上药。”
沈长策却不放在心上,他一双黑se的眼看着伏江,只一心一意问他:“药明日再买也没关系······这香炉,你不想拿着看看?”
沈长策把那香炉放在伏江手上。
那香炉很沈,沈长策平时给的糖葫芦、芝麻糕、蜜饯······每一个都轻轻小小,又甜又香,伏江哪里拿过这麽坚y无味的东西。
明日再去买药,明日再买······
伏江心里只反覆想着这句话,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沈长策的那个钱袋。
心中一阵不舒服,他生y道:“我不要,我要这个做什麽。”
他说着,一双手像是捧不起那香炉,松了开来。那香炉立刻掉在了地上,哐当作响。
这明明是浑厚结实之物,坠落之声在破旧的小屋里竟然尖锐刺耳。
伏江望着伤痕累累的沈长策,又重覆道:“我不要。”
他看见沈长策眉眼微怔,盯着地下的香炉。
伏江霎时间便察觉了他对沈长策心意的伤害,那是一种陌生的、让人怅然的隐痛。
这屋子安静着,si寂着,透不得气。他望着沈长策身上还未着药的伤,一片一片,烛光之下,好似把这个人撕了一道道破口。
这些破口是自己撕开的吗?
不是。他不过是视之不见,就和所有神一样。但为何它就像是自己撕开的一般?
这一晚屋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就连小狗也半点不吭声,伏江还跑去篮子边看了好几次,蹲在他旁边0了半天,才听到它哼哼几声。
平福镇大晚上没有太多可玩的,人也都睡得早。前段日子伏江与沈长策躺在床上,两人光是靠近了听着呼x1,不多时便会拥抱在一起,心照不宣地把彼此带入更深的情-yu深渊。
可今夜,分明有个热烈的h昏,可两人只是端正地躺着,中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隔阂,彼此不可靠近。
那香炉也被端正地放在床下,里边没有香,也没有灰。净净的一个香炉,既然不用来拜神,那就是只一件玩物。
可它连玩物也不是,因为压根无人赏玩。
月光从窗外斜斜打来,香炉盖上雕镂的卷云映在地上。那卷云缓慢地在尘里飘了几寸路,天就要亮了。
沈长策0着黑,又悉悉索索收拾好了,伏江还背对着他睡着。前几日他起来,伏江便也要跟着起来,两人成双入对,一起去街上。今日他却依旧躺着,好似睡得极深。
沈长策对那背影道:“张老板要抢走小狗,今日我不带它出去了,你好好看着。”
伏江动了动身子,然後转过身来,睁着眼睛看他。
两人对视片刻,沈长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
寻常人家的夫妻就算吵架,也会因为生活琐事必须沈下气说话。这说话时,还有情的会觉得庆幸,把这说话当做冰雪消融的契机,无情的就会觉得难受,把这说话当做上断头台的刑罚。
沈长策赶紧出了门,他不想知道伏江是难受还是庆幸。
但走不了多远,耳边又传来身後的脚步声。他才回头,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沈长策抓住那人的手,他知道是伏江。两人很快在那昏暗的天se中吻到了一起。
白日有yan光,黑夜有月光,而此时是最私密的时刻,既没有月光也没有yan光,天地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就是和天地混在一起的黑影,就算这麽近地吻着,也看不见彼此的神情。
在天亮前的一刻,两人分开,也只看到彼此唇舌间藕断丝连。
沈长策呼x1急促,x口起伏不断,眼神直直地望着伏江。
伏江看他如此,突然捂着嘴嗤笑,笑了几声又看一眼,更是大笑不止。他浑身上下如初见那般没有半点拘束,想如何便会如何,可也与最初相见之时大相径庭,每个动作都像是带着情。
沈长策看着他莫名大笑,不由得唤他的名字:“伏江······”
“你走吧。”伏江笑着,用手往他肩上推了一推。
他才睡起来,未打理仪容,尚有一丝发散在鬓旁,又笑着做那动作,有种yu拒还迎的凡间风尘之态。
沈长策还在看着他,可伏江已经毫不留恋,转过头往那屋子走了。在门前路上出现第一个行人前,他笑着把门掩上。
沈长策在那里站了许久,他望着屋子的门。不知为何,今日他竟然不想离开。
伏江回到屋子里,他在那又小又破的床上躺了许久才起来,把那睡得昏昏沈沈的小狗抱起来,放在腿上抚0半天。
他看着小狗,愁眉紧锁,许久喉咙里才发出一声叹:“小狗,你都快si了······可你连名字都没有。”
那小狗眼巴巴看着伏江,似是明白伏江所说的话,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声,眼里蓄满泪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