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与决定论(1 / 3)
「下午有甚麽课?」我们寝室的日常起床时间都会在中午过後。诺曼刚拿着牙刷牙膏毛巾从公用浴室回来。
「自由意志与决定论。」哲学系连课程名称都可以让人丈二金刚。
「要去吗?」
「九七前两周有去,听他说上课内容好像还有点意思。」
「不然来去坐坐好了。」我们学校的哲学系有个优点,班上有九个男生与三十八个nv生。
「上帝是全知的,这代表上帝知道世间万物的一切一切,例如上帝会知道你等一下要吃甚麽当作晚餐。然而上帝却又依凭着祂自己的形象创造出了人类,并且赋予人类自由意志,这在所有物种之中是绝无仅有的。所有动物的每一项行为都来自於牠自身的生理x需求,饿了就去觅食,累了就睡觉。但人类却能够在违背自己七情六慾的前提底下,做出行为抉择,例如你会克制住自己的x冲动,而不会像野狗一样在大马路边就开始繁衍後代。」听到这里我瞄了诺曼一眼,他也许应该是属狗而不是属蛇的。
「问题来了。如果上帝已经知道你将会做出哪些行为选择,那就代表这些事情早已注定好了必然会发生,这时候你还能宣称你所做的事情,是出自你自身的自由意志吗?」这教授应该不是道地的台湾人,说话稍微带着怪腔调。但内容的确有点意思。
「许多哲学家认为自由意志与决定论之间肯定是不相容的,但也有不少哲学家与神学家努力调和两者之间的冲突之处。你们看看外面,今天的夕yan还蛮暖和的,假设我现在叫你们全都出去晒晒太yan,但班上却有一位同学不愿意这麽做,他选择了坐在教室里面继续打盹。在我们全都走出教室之後,我偷偷地将教室前後门反锁起来,让那位同学无法出来。这时候,那位同学会认为待在教室里面是他自己的行为选择,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他在两个选项之间自行做出的抉择。但其实若从我们其他人的角度来看,那位同学除了继续留在教室里面以外,并不具有的杀掉她。」
「你终於说到重点了。」鸢尾自从那天之後,说出来的话都很简短。
「啥?」阿凯觉得老大这几天有点魂不守舍。该不是被那个画面吓到了?
「为什麽要这麽大费周章。」
「对啊!为什麽?」
「不,我意思是说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老大你到底在说甚麽?」
「凶手既然可以将杀人现场布置成那个样子,这就代表在当时的情况下,凶手拥有绝对充分的时间去杀人。但最後却是出自於甚麽样的理由,让凶手决定花这麽多力气去布置现场,而且竟然还愿意在si者尚未si透之前,就离开了作案现场。」
「这是甚麽鬼线索?」太长时间没阖眼睡觉,阿凯已经心浮气躁。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凶手之所以会在受害人尚未完全si亡之前便离开行凶现场,这意味着凶手其实并不在意受害人最终有没有因而si亡,或者是运气好被他人救活。在眼前的案子里,凶手并无法确定受害人会不会被人及时发现,并且立刻止血送医而捡回x命。所以凶手的目的并不是真的非得要杀si这位教授不可。那会是甚麽?变态狂般的随机杀人实验?不对。依据si者的最後留言,凶手是有针对x的行凶,最高分这三个字所指的应该就是学生成绩,而不是凶手的名字。si者之所以在濒si之际还无意识地喃喃念着这三个字,应该是凶手在行凶之前或行凶的当下,向si者说了些甚麽,让si者一直到意识模糊之际,都还对这三个字耿耿於怀。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有将行凶的动机告诉受害人。问题是,不知道受害人是否有误解凶手所说的话?不对。凶手必定是具有某项强烈的动机或执念,否则不会大费周章的去布置犯案现场。再加上si者的si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凶手当时应该拥有足够的时间,去确定受害人正确地得知其受害原因。接下来,凶手之所以要告知受害人其行凶理由,再加上凶手在还未确定受害人身亡之前便离开现场,这意味着凶手行凶的目的并不一定是要致人於si,而只是出自於某项原因,使得凶手想要严厉地惩罚受害人。另外一个问题是,受害人之所以会在血ye快要流乾的弥留之际,还执着於最高分这三个字,似乎意味着si者确实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但却不知道这三个字为什麽竟会成为她要被杀si的理由。如果我到这里为止的推论都没错的话,就代表凶手乃基於相当怪异的理由而行凶,怪异到连大学教授都无法理解。最後一个问题,为什麽会有桔梗花cha在现场的百叶窗上?是凶手刻意留下来的吗?
上面这段话是鸢尾这几天做出的办案笔记。
「九七!快点起床!已经超过八点了!」我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清楚那天早上为什麽会自动醒来。1un1i学期末考的日子,整学期没去上过几次早上八点十分的课,但期末考一定要到。
「闹钟怎麽没响?」九七被我吓醒後的ga0出这麽多花样。再说,就算那根菸真的能够顺利烧断了童军绳,公民老师顺利撞倒在地,凶手也无法确定受害人是否真的就会一头撞si。也就是说,跟里出现了这样的一段话:「患有红斑x狼疮的病人,若非si於该病症的急x发作,在十多年之後也很可能会因为长期使用了大量的类固醇,而引发其他副作用致si」。
「老大,在看夜景吗?」
「嗯。看月亮。」鸢尾站在市警局停车场边ch0u菸。虽然是个老菸枪,但鸢尾自己的车内却是禁菸的。他不喜欢有菸味长久残留在车室里面的那gu味道。
「今晚的月亮很圆啊。」
「是啊,很圆。」
「几乎可以想像有个人脸浮现在那上面正在嘲笑我们了。」
「真的都没线索了吗?」
「老大你刚刚也看到a市大学送来的监视器画面了,放学时刻大概有几千人走出校门或返回宿舍,我们根本没办法从那里面过滤出甚麽可疑人物。」另外,b市高中的老旧宿舍则根本未安装监视系统。
「我叫你去查的那三间学校当年的教师甄选报考名单呢?」
「这个b较有难度。我们并不知道第二位si者在七年前到底同时考上了另外哪三间学校,我已经询问过了他的家人,但他似乎跟家人的互动关系并不是太好,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明天会去调出七年前全台湾所有高中的教师甄选活动,再从中过滤出当年哪些高中有开出公民科的教师招聘名额,然後再一一打电话去询问那些学校当年的正取名单。这样应该就能找出第二位si者是同时应徵上哪三间学校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再去跟那三间学校调出那时候的公民科报考人员名册。」
「很好。做的很好。」
「老大,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甚麽关联,但眼前这种情况底下,有事情做总b闲着发慌要好多了。」阿凯手指间的香菸已经烧尽,在夜se中准备走向他自己的车。
「对了,老大,最近要不要多派一些员警驻守在a市国中与a市国小?」
「你知道我们辖区内大概有二十几间国中,以及上百间的国小吗?」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防止继续出现si者的唯一办法了。」
「好吧。吩咐下去,叫各个派出所对各自辖区内的国中小学增加巡逻次数。但千万别说出去你这样做的真正理由。」
「好的。」
「这不就等於已经宣判了她的si刑?」我回到宿舍对九七转述今天在图书馆里到的文献内容。
「十多年?这样就算宣判si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