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这下他可成了渔夫,不过只要是为了古皓云,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黄昏时分,古皓云如变戏法般,用有限的材料做出美味的料理。
餐后,王仲轻吻古皓云香唇,拉着他踏着月色,欣赏迥然不同于白天的景致——一轮明月倒挂水中,淘气的鱼儿四处泅游,弄皱一池春水。
这天,王仲外出打猎,顺带查看自己布下的陷阱有没有遭人破坏。自从柳擎际将古皓云推落至悬崖后,一直找不到他的踪影,而离开冷秦堂时,冷沁曾警告他,柳擎际似乎已经疯了,将古皓云误认为柳擎天,以为当年的冤魂一直缠着他,所以他一定还会设法将古皓云除去,如果云儿还活着。
云儿当然还活着!
柳擎际可能以为,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找到遗失多年的官银,殊不知他汲汲营营的东西,古皓云竟连找都不去找,根本不放在心上。
巡视所有陷阱,王仲拎着猎物往最后一处机关走去,啊!绳子断了,难道
他连忙施展轻功,急急往竹屋飞去,一定要来得及,一定,云儿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啊!”竹屋里传来凄厉的叫声。
难道,云儿王仲冲进竹屋时发现古皓云倒在地上。“不!”
他完全丧失理智,瞪视完全疯了的柳擎际,出手狠毒。
“唔”听到古皓云的呻吟声,王仲微一分心。
柳擎际也在此时乘机逃跑。
“不要追了。”
古皓云只希望王仲在这个时刻,能陪在他的身旁。
“云儿,我还以为我迟了一步。”
所以你打算杀了他,再尾随我自杀,对吧,古皓云心想,却无力说出口。
“不要”不要为了我而自杀。但尚未出口,他就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对王仲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古皓云还是没醒,而他现在就如鬼魅般,蓬头乱发、满脸胡髭,平日潇洒的模样已不复见。他飞鸽传书寻找师父,因为古皓云身上的奇毒,遍寻名医皆不得解,也许师父能救他,但三天了,再不见师父的踪影,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与云儿生不能同日,死也要同时。
“唉!怎么变成这副德行,害我差点认不出来。”
“师父!快”王仲终于盼到师父,随即拉他进入竹屋。
童笑痴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后,不禁摇摇头,脸上蒙上一层阴影,不发一语。
“师父,求求您救救云儿。”王仲苦苦哀求。
“傻孩子,云儿是我的义子,我哪有不救他的道理,只不过他身上中了西域的奇毒,我恐怕”
童笑痴知道,要是自己救不活古皓云,那他也将会失去唯一的徒儿,一次失去两个,还真是不划算,当然他一个也不想失去。
“不过”
“师父,快说!”
“哎!你先别急,你先想想,如果云儿醒来发现他的命是用你的命换的,你想他会高兴吗?”
“师父?”
“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儿的为人,这样比教他死还痛苦。”
“师父!”王仲跪在童笑痴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只要您不告诉云儿,云儿便不会晓得。您就骗他,说我以为他死了,所以变心地娶了尚书千金,让他不要再来找我那不就成了,师父,我求求您。”
“仲,你”“求求您。”
“好吧!”童笑痴无奈地答应,自怀袋中取出一颗闪耀着黑色光芒的果实。“这叫勾魂果,是为师的前些日子无意中获得的,它从天而降至我的袋中,必是与我有缘,它之所以称作勾魂果,乃因它必须吸取大量年轻的血气,才能发挥作用,而被吸取血气的人,通常唉!我也不是很确定。”
王仲点了点头,走到古皓云身边,轻轻烙上一吻“云儿,但愿来生再续此生缘。”
语毕,王仲挑断自己的动脉,逐渐沉往黑暗深渊。
云儿
在连续三天三夜的高烧后,古皓云醒了过来,也恢复了一切记忆,但他发现守在他床边的人竟不是仲大哥,而是义父,便觉事有蹊跷。听了义父的话后,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想相信仲大哥,却又不愿怀疑义父。
他渐渐恢复元气,也开始会对童笑痴展开笑颜,但童笑痴知道,他根本就不快乐,看他强颜欢笑的样子,童笑痴屡屡忍不住想将事情真相告诉他,想劝他为了王仲好好地活下去,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唉!这对苦命的鸳鸯。
童笑痴是何等人物,他的人生经历过许许多多的风浪,岂会看不出他们间的情愫,或许他比他们更早就发现,在他们还未理清自己的思绪前。
童笑痴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这对他从小看到大的人儿,他们间的真挚情爱可是世间少有,只是刚好他们同一性别而已。而且他们间互补得刚刚好,一个似钢,一个似水;一个阴郁,一个开朗;一个冷酷,一个柔情;王仲少了皓云就不是王仲,反之亦然,傻徒儿你怎么不懂呢?唉!
这天,古皓云以想一个人静一静为由,并保证不会寻短之下,童笑痴同意让他一个人在河边散散步。
边走,他的思绪边转着
仲大哥真如义父所说,以为他已死,所以在心灰意冷下娶了尚书千金吗?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快,难道他以前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一时兴起的?他不相信仲大哥对他的所有情意都是假的,不相信只为了好玩仲大哥会那样吻他,仲大哥真的因为太伤心,而变心吗?
可是义父是不可能骗他的,义父他又不晓得他们之间的情愫,古皓云心里一阵绞痛,泪又滑了下来,仲大哥
被水花溅到,古皓云惊得回神,自己怎么会走到瀑布前,冥冥之中好像有谁在呼唤他。仔细一瞧,竟有一条歪斜小径可通到瀑布后方。他觉得自己好像非进去不可。穿过瀑布,只见有一洞口,深不见底,他弯身穿梭过阴冷黑暗的甬道,走了许久,在他开始担心无法找回原来的路,回不了竹屋。
打算返回之际,他看到光线透过黑暗传来,愈靠近,光线也就愈加明亮,原来是依附在沿壁上的青苔。他四处看着洞内,注意到前方有一个像人形的物体,忍不住向前一望。
“啊”冰湖上躺着的竟是王仲。他动也不动、脸色惨白地躺在冰上。
“啊,仲大哥!”
古皓云仅存的一线希望在探了探王仲的鼻息后,消失殆尽。为什么自己从鬼门关溜了回来,仲大哥却留下他独自往阴间去?难道,仲大哥是为了救云儿才不,好不容易才理清自己对你的感觉,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云儿走了你绝不独活,那仲大哥你走了,云儿怎么能独活所以你才请义父说那种谎言欺骗云儿,云儿太笨了,竟然怀疑你
他趴在王仲身上嚎啕大哭,哭声之凄厉,仿佛足以撼动天地。
仲大哥,你知道被留下来的人的痛苦吗?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么忍心?古皓云轻轻地吻上王仲,染红王仲苍白的唇,原来激动得连咬破自己的唇亦不自知;而如珍珠般的泪滴更不断自哭红的双眼滴落在王仲的脸上。
纤纤玉指抚上安详的脸庞“仲大哥,你是因为自己能够救了云儿,所以才走得这么安详吗?”
他轻抚被自己的血染红的唇“我爱你!是的,我爱你,你竟然在云儿还没表达自己的情感之前先走了,那你之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古皓云想起仲大哥那拙劣的谎言,狂热的吻,他的冷,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一切的一切,往事历历如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