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池钺看他,语气凉凉:“我兼职一小时四百。”
蒋序立刻收声。
他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兴趣,蒋序也不再劝——不是因为对方谈钱,只是他想起上次池钺说的,对方假期还要去兼职,上学期间大部分的时间都要留着刷题。
合唱排练要大半个月,的确有点浪费时间。
等到周一排练的时候,他信心满满给楚瑾清唱了一遍,对方啧啧称奇。
“天呐,你去参加声乐培训班了?”
蒋序忍不住笑了笑,答:“我请了私教。”
原以为柳暗花明,可惜等到过两天大合唱排练的时候,又出问题了。
他们的伴奏是网上找的,乐器杂糅太多,没有那么清晰的吉他声。加上合唱时受旁边人的影响,蒋序又有点找不到调了,还带跑了旁边的乔合一。
虽然所有参加表演的人都在安慰他没关系,大不了倒时候他们吼大声点,让蒋序唱小声点,但蒋序还是不可避免的受打击了。
等回家路上,蒋序和池钺说了这件事,一副对不起他连日指导的意思。
“太奇怪了,明明听你的伴奏的时候,我唱得挺好的。”
蒋序有点垂头丧气:“为什么一到合唱就不行呢?”
说完又哼了两句给池钺听,追着人家问:“你听,我现在就没问题吧?”
池钺安安静静地听他抱怨完,问他:“那还唱吗?”
蒋序丝毫不停顿,立刻回答:“唱啊,我再多练呗。”
他有一股倔劲儿,像是宁城那些笔直生长的香樟树,决定要做的事谁都拉不回来。
池钺也不再劝他。
虽然校庆表演兹事体大,但是也大不过学习。合唱团排练是不能占用上课时间的,一般都是在午休或者晚自习前的半小时,一群人集合在艺术楼一楼的音乐教室。周芝白帮他们申请了独家使用权。
吃完晚饭,马上就要到排练时间,乔合一非要拖着蒋序先去买瓶水。两人从小超市绕到音乐教室,其他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太阳已经接近沉没,教室里只剩下夕阳浅浅的光晕,一群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插科打诨。
人群外,窗台前,池钺坐在一张废弃的课桌边缘。
他手里抱着一把吉他,正在低头调音。余晖落在他身上,把他渲染得很温柔。
蒋序握着水僵在门口,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人。直到对方抬起头和他对视,他才如梦初醒,慢慢挪过去。
“你……”他声音都有点紧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池钺调好琴弦,把吉他放下。
“叫我来弹伴奏。”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那头楚瑾已经拍手让所有人集合,准备开始排练。
原本的纯音频伴奏被削弱,变成了池钺先吉他开场,再和音频一起全程伴奏,配合着起伏的人声,舞台一下子就变得精巧了不少。
熟悉的吉他声回来了,熟悉的弹奏人就在不远处,蒋序好像又能找回拍子和音调了,却唱得有点魂不守舍。
直到中场休息,蒋序坐在合唱台的台阶上,低声问旁边还在构思舞台方案的楚瑾。
“你怎么把他找来了?”
没想到楚瑾闻言,表情比他还复杂:“你想多了,我原来都十顾茅庐了,都没叫动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
蒋序:“……什么意思?”
楚瑾压低声音:“今天池钺忽然来问我,合唱团需不需要伴奏,他不唱歌,但是可以弹吉他。”
她一副中了五百万的表情,兴奋又夸张:“我本来早就放弃了,一听简直直接复活!我靠,池钺来弹吉他,你又在合唱团唱歌,能不能得奖都已经不重要了,试问全年级还有哪个班比得上咱们班的颜值!我肯定立刻就答应了啊……”
剩下的话蒋序已经听不太清了,他抬头去看不远处的池钺,对方依旧坐在那张课桌上,刚喝完了水拧回瓶盖,察觉到蒋序的目光,池钺转头去看他。
对望的一瞬间,鼎沸的人声里,蒋序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喜欢我?
蒋序的魂不守舍持续到了排练结束,还有十分钟上课,一群人结伴回到教室。人太多了,乔合一又一直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他没来得及问池钺对方为什么要来参加合唱。
这个问题让他抓心挠肝,上课也上不安心,已经等不到回家再问了。
上课时间,手机对方不一定会看,蒋序只得趁着政治老师低头捣鼓课件的时候故技重施,撕了半截草稿纸,写好往身后一丢,正正砸在池钺课本上。
池钺眼帘一掀,捡起来打开,蒋的字张牙舞爪,看得出来写得挺急。
——你不是不参加合唱吗?
池钺提笔回复:改主意了。
蒋序问:为什么?
其实他更想问是为了我吗?但犹豫半晌,却不好意思写下来,总觉得显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只得迂回发问。
这次池钺回复的时间久了一点,指导台上的政治老师讲完了一道大题框架,回头去擦黑板,蒋序才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池钺手指夹着纸条,从他肩膀那里递过来。
池钺回复:闲得无聊,想带跑调的人找节奏。
蒋序垂着脑袋看了许久,慢慢把纸条折好,小心夹进自己的课本里,才抬起头去看黑板上的板书。
乔合一刚好有个点不太明白,转头想问问自己的同桌。
“老师说这道题——我靠!”
乔合一瞪大眼睛看着蒋序,有点惊讶又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
蒋序立刻低头企图遮住自己的脸,飞快回答:“没有,热的。”
乔合一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很热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蒋序不吭声了,默默拿起旁边还没打开的一听可乐,贴着自己的脸企图降温。
距离校庆还有十天,池钺临时加入排练,舞台又有了细微的改动——具体就是池钺在左侧方用独立麦弹吉他,其他人在舞台中央合唱。
楚瑾还试图得寸进尺,问池钺能不能在开头重复一段清唱,被对方无情拒绝。
按理说排练到一半临时调整舞台会有些麻烦,但一班这群人用周芝白的话来说,一个个心宽不止似海,简直似像太平洋,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有意见。反而时常以要多熟悉节奏为由,翘首以盼池钺的清弹。
毕竟帅哥在自己面前弹琴的机会不可多得,有时候以乔合一为首的一群人还会集体打滚耍赖,在休息时间妄图让池钺弹首其他的歌,来安抚一群人被日复一日的学习和排练摧残的身体和灵魂。
而池钺实在被吵得受不了时,居然也会真的随手弹一首,来安抚这群牛鬼蛇神。
他弹《童年》,弹《干杯》,弹《那些花儿》,有一次被吵烦了,默默弹完了一整首在学校广播里听过几次的校歌,给了在场所有人无处可逃的精神折磨。
但有意无意的,他没有弹过之前单独弹给蒋序的两首歌。
黄昏的晚风里,空旷的音乐教室,一群人坐在一起暂时休息,楚瑾偷瞄远处的池钺,深深叹了口气。
“太牛了,长得帅,学习好,会乐器。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
旁边的冬陶同学擅长老梗和冷幽默:“和你的聊天窗。”
遂被楚瑾同学按住暴打。
旁边的蒋序也看向池钺,看他穿着校服抱着吉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