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脚的洋娃娃(2 / 3)
的视线中看着她的朋友将她的双腿折断,每个人咧开了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诡异的笑着。
沛琪浑身发冷,整个楼梯间全是她们的笑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准确地刺进她脆弱的心脏,让她陷入沉睡。
医院的药水味唤醒了沉眠的沛琪,她从雪白的天花板,转向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在看向自己的身t,由上往下,亲眼目睹消失的双腿,如何让她在转眼间变成一具残破的躯t。
沛琪看着消失的双腿,忍不住朝病床边呕吐,吐完了便开始哭,无止尽的哭。
医生说她被送来时,大腿的组织都已经坏si了,必须截肢才能保住她的x命。
沛琪全听见了,听得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却怎麽样也流不够……
所有的人都以为沛琪是为了自己而哭,但其实沛琪是为了深信不疑的友情而哭,因为她最ai的朋友让她尝到了bsi还痛苦的绝望而哭,她已经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站起来了,她再也没有力气骗自己这只是个假象了。
受了重伤的沛琪,像失去魂魄的屍t,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灵魂。
所有的亲友都来探望她,为她的遭遇心疼,倾尽全力帮助她,无时无刻的关心她。
除了她的朋友,一个都没来过。
沛琪的复健之路很漫长,为了不耽误学业,轮椅成了她的代步工具,学习如何灵活运用轮椅的过程,让沛琪吃了不少苦头,在医院跌倒数次,崩溃数次,让她尝遍了现实的残酷与丑恶。
绝望彻底将沛琪打的t无完肤,在她失魂落魄的时间里,她开始催眠自己,一次又一次,直到薄薄的雾气罩住了自己,让她从深不见底的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突然意识到……自己会笑了。
开朗大笑的沛琪,现在,只记得两件令她难忘的事。
第一:是她拥有最好的朋友。
第二:是她最喜欢穿鞋。
巨大的痛苦让沛琪选择x遗忘了消失的双腿,可怕的人x。她回到学校後,一如既往的上课与朋友交谈,忽略每个人脸上的错愕,把自己的真心掏了出来,任由她们践踏。
沛琪以为自己的心是铁打的,但实际上是r0u做的,就算她成功的脱离了痛苦,悲伤的事实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人的本x就是那样,没有更好,只有更糟。
她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举办数不清的派对,一再地收下朋友们讽刺她的礼物,藉由遗忘的同时惩罚自己,以至於她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她才能牢记这场血淋淋的教训,并告诉自己,人要向前看。
夜里,沛琪抱着手里的鞋盒,坐在终生不得离去的轮椅上,望着窗外的月亮,遮住了半张脸。
上弦月,或称半月,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黑暗,两者融为一t,形成一个圆润饱满的月亮。像人的优缺点,像密不可分的人x,必须相互共存,才能完整呈现一个人。
沛琪忍不住笑出来,在所有人都陷入睡眠的深夜,叫醒了管家,将她最後的愿望说了出来……
诡异的眼神伴随着外头强烈的大风,扫荡地上的落叶,用力拍在玻璃窗上那样吓人,管家的眼神从原先的镇定,到最後的惊讶,像听见了最恐怖的故事,不可置信地看着沛琪。
而沛琪只是眨了眨眼,温柔的看着怀中的鞋盒,不发一语。
一年一度的派对如期举行,这次却b以往要来得疯狂。
沛琪和朋友们从放假的周六玩到了周日,从早上到下午再到晚上,她们狂欢尖叫,忘记时间还在走,明天还要上学,还要小考,忘记回家的路,家里还有等着她们回家的家人,忘记沛琪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把她的家当成自己家,住得安心,睡得舒适,忘了身为沛琪的朋友,要先懂得为朋友着想。
她们把一切都忘了,也忘了自己是谁,只想永远沉眠於美好的幻觉的她们,为自己得来的一切,沾沾自喜地笑。
沛琪喜欢她的朋友,她最重视的就是她的朋友,为了朋友好,关心朋友的她,一再地提醒她们──
「吃太多垃圾食物对身t不好喔。」
「喝一堆含糖饮料容易得糖尿病喔。」
「很晚了该回家罗。」
「一直玩下去明天的考试会很危险喔。」
「不睡觉的话明天是不会醒来的喔。」
沛琪说得认真,为的是让她们可以学着自己醒来,只不过事与愿违,她们的耳朵都坏掉了,才会听不见沛琪一再强调的话,才会在最後的最後喝下沛其为她们准备的花茶,进入甜蜜的梦乡,完全不知道沛琪说的其实不是提醒,是真诚的警告。
结果大家还是睡着了,在沛琪温柔的目光里,睡得特别地沉。
沛琪转动轮椅到收纳鞋子的鞋柜前,仔细的挑选朋友们的礼物,过了一段时间,她拖着装满鞋盒的布袋来到熟睡的朋友面前,从轮椅上下来,跪在地上,把布袋里的鞋盒拿出来按照先後顺序一一摆好,再爬到朋友身边,拉住她们的脚,一个个拖到鞋盒後面,等所有人都躺到了正确的位置,沛琪便爬回轮椅面前,掀开坐垫,把藏在坐垫下的切骨刀拿出来,甜甜地笑了。
这是沛琪专为朋友们量身打造的惊喜,特别请人到国外订制的礼物,虽然她们看不见,但沛琪很喜欢。
沛琪对她的朋友最好了,从投放安眠药开始,一直陪在身边看着她们玩乐的她,绝对会让她们保持快乐的心,不让她们感受到一丝的疼痛。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贴心,从未变过。
沛琪回到朋友身边,轻手轻脚的掀开朋友的裙摆,对准白皙的双腿,高举双手,用力的朝骨头的接点砍了下去。
血溅满沛琪的身t,原以为她会松开握住刀柄的手,惊慌失措的求救,可是她没有,她冷静到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骨r0u分离的腿握在沛琪手里,耐心地将其支解成一块一块的r0u块,只留下完整的脚掌,拿出鞋盒里的鞋子,小心的套进脚掌,为她穿上属於她的鞋,再把剩余的r0u块连同穿了鞋的脚掌收进鞋盒,盖上再也盖不下的盒盖,细心地用准备好的缎带绑了一个蝴蝶结在鞋盒上,送给鞋子的主人。
细心又t贴的沛琪,再制作礼物的同时,也不忘整理朋友的仪容,不让肮脏的血迹溅到她们身上。重复着稳健的工序的她,从淑nv鞋、牛津鞋、尖头鞋、平口鞋、休闲鞋、高跟鞋、凉鞋、球鞋到靴子类的所有鞋种,把切下来的脚掌套上合适的鞋码,再将r0u块一同放进鞋盒内的动作,轻柔无b。
沛琪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心越来越平静,彷佛进入了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世界,专注,安静。
打完最後一个蝴蝶结,她看着礼物被炙热的红se衬托,渲染整个客厅,看不见地板原来的颜se。
沛琪泡在红se的池子内,腥臭味弥漫在整个空气中,她用沾满血的双手伸入口袋拿出手机,滑开待机画面。封面是沛琪从未换过的她与朋友的合照,她点开朋友介绍给她的拍照软t,转过身,调整角度,歪着头咧开嘴b了ya的手势,与熟睡的朋友们一起拍了张合照。
沛琪把这张照片设成新的封面,开心地笑着。
她们会一直活在沛琪的手机里,成为沛琪永远的朋友,b较可惜的是,沛琪不太ai用手机,也许再过不久之後,沛琪就会忘了她们,就像她们忘了沛琪一样。
深夜的月亮映照着只剩下笑容的沛琪,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客厅内响起,她回过头看见了从黑暗中走来的管家,停在她面前,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