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云州轻声问道:“枯井下面真的很冷吗?”
两个衙役被柯九训了一顿,支支吾吾地说:“大人,小的,小的,可能是小的错觉吧……”
“没关系,你们如实说,我不会怪你们的。”陈云州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柯九用胳膊肘顶二人:“大人问你们,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是,大人,下面确实觉得很冷,感觉比现在还冷,从井底爬上来之后,那种阴冷阴冷的感觉就消失了。”两个衙役说道。
陈云州思索片刻,说:“辛苦你们了。”
两人见他没责怪的意思,连忙说:“不辛苦,不辛苦……”
很快便到了村子,大家都噤了声,站在村子外面等了一会儿,见村中一盏盏的灯都熄灭了下来,整个村子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中一般,陈云州一行人才悄悄进村,埋伏在祠堂周围。
等到半夜公鸡打鸣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提着一盏油灯慢慢朝祠堂这边走来。
那油灯的火苗只有豆大,被风一吹,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黑影佝偻着背,缩着身子,走到距枯井还有两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将黑影手里的那盏油灯给吹灭了,黑影低声叫了一下,然后环抱着胸,局促不安地在空地上走来走去。
今晚没有月亮,天空中只有几颗不大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撒下些许光亮,模模糊糊能看到空地中焦急走来走去的黑影。
不过要是相熟的人就会认出,黑影身上穿的正是郭石头那身破烂的衣裳,就连头上的瓜皮帽也一模一样。
郭石头在枯井不远处转来转去,手抄进袖子里,紧张到了极点。
等了不知多久,远处一个人影过来。
郭石头扭过身就看到了来人,立马欣喜地低声喊道:“来了,钱带来了吗?只要给钱,我保证绝不把郭癞子的事说出去。”
远处那人听到这话脚步稍顿,然后忽地加快了步伐朝郭石头走去,很快便走到了郭石头跟前。
起初还不觉得,等那人走近一对比,大家才发现,他极矮,身高只到郭石头腋窝的位置。
那道黑影走到郭石头跟前,忽地一把扑进了郭石头怀里。
柯九看得眼珠子都差点跳了出来,小声问:“大人,这……这怎么办?”
陈云州也没料到来的竟是这么个小矮子,而且小矮子的动作也太出人意料了。
他低声:“先看看情况。”
很显然,郭石头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一出,整个人都愣住了,忘了反应,呆愣愣地站在那。
就在这时,斜边冒出一道黑影,飞快地跑到郭石头的背后,举起一根棍子就往郭石头脑袋上砸去。
凶手竟然是两个人!
“小心!”陈云州下令,“冲!”
埋伏在周围的衙役立即冲了出去。
绕到郭石头背后的那道声音吓了一跳,棍子一歪,砸偏了,落到了郭石头的肩膀上,痛得他尖叫起来。
黑影见状,也顾不得再补一棍子了,赶紧推开郭石头,抓着先前那个小矮子就狂奔。
但没跑多远就跟埋伏在另一边的江平等人撞上了。
见此情况,那黑影推了一把小矮子,然后自己扑了上去拦住了江平几人,小矮子则往半人多高的油菜地里一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柯九几个追上来,江平连忙示意他:“地里,还有一个跑进地里了,快追。”
柯九赶紧带着人跑进了油菜地。
落后几步的陈云州命人将挨了一棍子的郭石头扶了起来:“很难受吗?”
郭石头龇了龇牙:“还,还好……”
一听就很勉强。
陈云州正想说话便看到一群村民打着火把过来,估计是听到这边的动静。
为首之人正是郭族长。
走近了,火光照清楚了陈云州等人的脸,郭族长吓了一跳:“陈……陈大人,怎么是你们?”
他们不是下午就已经回去了吗?
陈云州没回答他这话,而是抬了抬下巴,冲郭族长示意:“我们已经抓到了杀害庄氏和郭癞子的凶手!”
郭族长立马顺着陈云州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衙役们抓住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男人披头散发的,头垂得极低,看不清他的长相。
就在这时候,陈云州走过来,伸手抓住男人的头发,然后用力往上一拽,强迫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大家都非常熟悉的脸。
“大……大强,怎么会是你?”郭族长意外极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是村子里口碑极好,老实巴交的郭大强。
“陈大人,会不会搞错了?大强,大强怎么会杀人呢?”郭族长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陈云州指着旁边的郭石头:“他今天差点成为第三个受害者,他可以作证。”
郭石头捂住肩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嘴里不停地喊痛,听到陈云州的声音,连忙指着郭大强:“族长,就是他……就是他打我的,他还有个同伙,突然扑进我怀里,吓了我一跳,我……”
有郭石头这个人证,再加上大半夜的郭大强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被官府抓了个现行,由不得郭族长他们不信。
郭族长气得胸口痛,万分不理解:“大强,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跟庄氏不是一向很好吗?你怎么会杀她?”
其他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郭大强平日里有多爱重妻子,大家都看在眼里,若不是证据确凿,没人会相信。
郭大强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没错,庄氏是我杀的,郭癞子也是我杀的。他们俩都是我杀的……庄氏被郭癞子玷污,肚子里怀上了野种,还被郭癞子要挟,她不死,所有人都要嘲笑我郭大强是绿头乌龟。郭癞子,他趁我不在家奸污了庄氏,还恬不知耻地拿这事要挟我,我后悔没有早点弄死他!”
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庄氏怀了孕却不肯往外面说,最近这段时间还天天心事重重,一点都没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村民们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郭大强。郭族长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估计他昨天就已经怀疑庄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郭大强的了。
甚至郭族长还给他说情:“陈大人,这……郭大强也是无奈,他平日里素来老实,这也被郭癞子逼得没法子了。”
“是啊,郭癞子平日里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活该,他的死也怨不得大强。”不少村民也帮着郭大强说话。
只有郭石头气愤地骂道:“放屁,他污蔑人。郭癞子那人胆子小得很,每次都只敢偷鸡蛋,连趴在窝里的鸡都不敢偷,就是看小媳妇们洗澡也远远的,当面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怎么可能去强迫庄氏,郭大强你少血口喷人。”
可惜因为他跟郭癞子平日在村里的名声太差了。哪怕他今天挨了一棍子,还是没人相信他,更别提站他这边了。
不过陈云州也不同情他,这都是他往日里做下的孽,希望经此一事,他以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陈云州将目光落到郭大强脸上,手下一个用力,强迫他抬起头,冷声质问:“是吗?可庄氏死的那天,你去你妹婿家喝酒,喝到很晚,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今晚跟你一起出现,在前面吸引郭石头注意力的那个矮子是谁?你将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到底想包庇谁?”
郭大强头皮被扯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