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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入世花灯游(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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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青年侧头打量他眼,弯起嘴角露出虎牙:“白朔。”

月上云中,花灯盛会高潮一波接一波,游人留恋不散。一人一虎窜到沧陵最大的花楼——满春院,观览歌舞。

“春芳满庭院,遥待知音撷”,说得便是沧陵满春院。

与一干寻常花楼不同,其内女子均为艺伶,琴棋书画精通,德才涵养甚不输才子,许多慕名而来的文人骚客来此求红颜知己,成就不少风流佳话。

白朔随手朝迎客伙计扔出个翡翠扳指,大摇大摆走到靠近舞台的茶桌前,一撩后襟潇洒落座。得了打赏的伙计麻利端上香茶与几盘精致糕点,弯起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楼外面门头扎花结彩,分外显眼,内部装饰却是处处考究,别致风雅。单是伙计送上来的茶壶,用的是上等紫砂,造型塑成莲花身,几只荷叶外形点心盘围在四周,在桌面构成一幅写意莲池图。

乐天对老虎的惧怕消减不少,等待开场的工夫,问一直好奇的问题:“你说的丹元是个啥东西?”

白朔道:“我的灵力凝聚之物。”

乐天吃惊:“我吃了会变成妖怪吗!?”

白朔瞥他眼,纠正道:“不会,顶多增加你的灵力。还有不要将我与妖怪相提并论。”

乐天闻此惊喜:“那我会变强?”

白朔天真一呵:“也不一定,想掌控我的力量,没那么容易。”

乐天眼中期待亮光减了些许,缩回座位看邻桌的叶子戏。白朔单手撑头,斜眼打量这个稚气未脱的脸,回想起画卷主人的话:

“您会与那孩子相遇,皆因一场暗涌狂澜,恕在下仅能言止于此。您若想清晓,不如留于人间静观段时日。”

与此同时,相邻两张茶桌的人群后,蒋文翰正悠哉品茶,翘首静待歌舞开台。

片刻,咚咚咚三声鼓点乍起,四角帷幕应声垂下,一片旖旎朦胧。场中琵琶音捻拨忽响,乐声恰似珠落玉盘,嘈嘈切切,如泣如诉,高如兵戈铁骑,低如间关莺语。

座下宾客还未听得尽兴,乐声一划收拨,戛然而止。再看帷幕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位绰约人影。众看客交头接耳几句,又是一声琵琶划过,四角帷幕骤然拉起,现出遮于帐后的蒙面窈窕身姿,场下讨论声由小变大,更有人在后吹起口哨,笑说市井打情言词。

“是满春院的头牌凌人啊。”

“今天能看见她献舞,那可真是难得!”

“一饱眼福喽。”

几句闲话钻进蒋文翰的耳朵,惹得他也瞪大双眼急切往台上瞧。

场中乐曲再起,时而欢快,时而悠长,花魁凌人踏着乐点甩袖缦回,纤肢婉转,衣袂翩飞,足下舞态生风。覆面薄纱虽遮了大半面容,露出的一双勾魂媚眼却是满含春水,一颦一笑暗送秋波,撩得观舞众人心里直痒。

乐天也被花魁的风情迷得五迷三道,痴痴观赏翩舞佳人,身旁白朔却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不时看看四周的客人。

一曲舞毕,喝彩连连,花魁凌人敛起飘扬衣袖,静静立于台中,一个女僮端着木托盘走近。托盘中静躺一只精巧的莲花香囊。

这个香囊意义非同,谁若收到,可以与她单独会面。身为沧陵头牌,想同凌人见面的浪客从花楼一直排出城门口,所以市井间都传:沧陵花魁面难见,愿掷千金求闲谈。

凌人拿起香囊,静观下方众人。宾客都在猜测花魁的“盛邀”选落哪家,乐天也伸头凑热闹,白朔却幽幽道:“不要接那家伙的东西。”

“害,花魁才不会选我这种没几个油水的百姓。”乐天听他这么说,转过头打量几眼,挨近坏笑道,“不过你出手大方,保不准那只香囊会飞到你怀里。”

白朔不屑轻哼:“我敢接,只怕她不敢扔。”

就在二人打趣时,旁侧宾客一阵起哄,单独会见人选产生——香囊不偏不倚,正飞到蒋文翰怀里。

乐天两只圆眼睁大一圈,没想到对方竟然也在花楼,还获得这种好事。

“恭喜这位公子。”方才的女僮上前道贺,同时递上请帖,“会面地点已写于贴中,静待公子执帖赴约。”

蒋文翰早就想一睹花魁的真容,大喜接过请帖连连点头,羡煞周遭一干客人。

天幕渐深,灯会依旧喧闹不息,乐天踩着门限返回堂内住舍,气喘吁吁推门而入,发现白朔早已返回,化回虎身霸占下床铺,慵懒伏趴着养神。

“果然还是人间热闹。”白朔咂咂嘴回味所见所览,“还有意外收获。”

乐天坐在桌边微微喘气,举着茶杯问:“啥意外收获?”

白朔哈哈大笑,看热闹般说道:“那个墨衫小子被盯上了。”

乐天以为对方话中的被盯上指的是见花魁,反嗤一句:“请帖都递到手中,这还不是‘被盯上’,说话莫名其妙。”

白朔甩着尾巴玩笑道:“我说的可不是这意思,有好戏要开演咯。”

鸡鸣破晓,几名捕快在城东一口水井旁忙碌,打捞出两具尸体。事出起因,要追溯到今日卯时。

清晨,一位送酒的脚夫赶着毛驴车路过这口水井,停车暂时打口水喝。摇出井里的水,脚夫不禁皱起眉头,井水莫名发臭,还夹带奇怪漂浮物,颇是不解趴在井口向内瞅,瞧见水里飘出头发,登时惊惶大叫,一屁股倒在地上吓尿裤子。

连声尖叫惊出附近的人,有人当即报了官,几名捕快迅速赶到,一番打捞,从井里捞出两个穿着衣服的人。死者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僮,被扒了整张外皮,没有皮肤遮挡,两只眼球和牙齿明显裸露在外,像是在倾诉不瞑目的冤怒,看得人瘆出鸡皮疙瘩。

在场有眼尖的人认出,女僮身穿衣物来自满春院。

此事没过半时辰就在民间传开,瀚博堂离事发地不远,也收到传闻。

乐天破天荒起个大早,趁考前最后的时间,对照留下的整理材料在衣摆内侧奋笔疾书写小抄。准备妥当,扔下笔赶往学术厅,路过回廊,无意听到几句议论。

“听说今早邻街出了两条命案,尸体是满春院的女僮。”

“人被扒了皮扔到井里,啧啧,真可怜。”

“死得太蹊跷,怕不是妖物所为……”

乐天听罢心里咯噔一跳,想起某位幸运儿昨夜刚接到花楼的香囊,也不知是否回来,转头去敲他的房门。

“蒋文翰!蒋文翰你在不在!”

连拍数下门,无人应答。

“坏了,这家伙难道留在花楼未归?”

乐天隐约预感不妙,立马奔向大门,匆忙脚步间,听得冷穆言喊:“乐天!你要去哪儿?”

对方跟上前,不待开口,乐天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迫带出学堂。途中脚步不停说道:“方才有人说今早附近死了两个花楼的女僮,昨天我看见蒋文翰去了那花楼,还得了请帖,他人当前不在学堂,咱们去花楼找找他,免得遇到危险。”

冷穆言不想耽误考试,思索道:“或许他只是去了别处,不多时便返堂,况且今日有考试,以他的态度不会缺席。”

乐天坚持说:“咱们就去瞧一眼,若是他当真不在,再赶回去考试也来得及!”

此刻蒋文翰本人,身处一间华丽房屋,不少珍宝珊瑚装点室内,横梁垂下轻纱幔帐,四角熏炉燃起,缕缕暗香飘散。不知从何处响起的琴音传来,绕在耳边时近时远,听得虚虚实实。

少时,幔帐后缓缓走出一绰约人影,轻撩薄帐,看着屋内端坐的呆滞少年,勾嘴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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