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晚间(6 / 8)
稠,让她没办法动弹。
琳琳跟小洁轮流播放档案,几个关键处跑一遍,不到十分钟就放完。可她身t的时间似乎尚未启动,凝结的泥浆笨重坚y,从内外同时朝她挤压。
「我真的……约定的地方,真的没去啊。」
口中发出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某处,好似jg神再也受不住压b,从泥浆岩壳的缝隙飘出。她赶忙握住晓葳的手,飘荡的灵魂总算有个落脚处。
晓葳用力回握,不顾掌心沾满她的冷汗,「我一直相信,除非出了意外,不然你绝不会失约。」
「真是的!」大方有如下课钟声即将响起,试卷却还没写完的考生,着急地搔头、咬指甲,
「根本说不通嘛,新蕾你不去找晓葳,还可以去哪里?」
「我也很想知道我自己到哪去了呀……」
「刚才琳琳放的片段,新蕾好像在车里做什麽?」小洁接过键盘,框起无人车的车窗放到最大,再调整解析度。学校的设备功能有限,调到最大仍残留许多细小的颗粒,可至少已能看出新蕾
举起右腕,对着手表讲话的姿势。
在场四人共八只眼睛登时齐齐转向新蕾右腕的表。
琳琳瞪大了眼,「快叫出通话纪录!」
小洁拉扯保健老师的白袍,问新蕾道,「你的表不是换过?纪录还在吗?」
「换机不是都会自动转移资料?」大方问。
她虽然很想给予肯定的答案,但再迫切的渴望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妈说旧的在车祸中被撞烂了。我现在这只原本就是空机,只是用同一个门号而已。电信公司那边我问过,也调了资料来看,在画面显示的这个时间--」她指指萤幕左下角显示的数字,「根本没有通话纪录。」
「无人车的行车纪录该不会也被删光了吧。」晓葳低语。
「我刚出院回家那几天,趁着半夜偷跑进车库看。纪录都还在,独独缺了我们最想知道的部分。」
用尽所能想到的各种方法,好不容易露出头的线索竟一下子就断了,心底萌生的失落与无力感
,伴随近乎无声的寂静席卷而来。
「我刚才把事情全顺过一遍,愈想愈不对劲。」晓葳深x1口气,「蕾明明没有受伤,为什麽最後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离开圆环之後可能发生了什麽事,但只靠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追踪。」小洁说,「当然也可能什麽都没发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前都很难说。」
「新蕾,你之前住的是不是市立医院?」琳琳忽问。
她诧异道,「你怎麽知道!」
「以市委跟补教名师的社经地位,大概只有全市最大的教学医院能让他们安心。这样就好办了。」琳琳笑道,点开手表的立t萤幕,搜索市立医院的电话并立即拨打停车场管理室。
「打给停车场g嘛?」大方的大嗓门险些盖过接通的拨号音,让小洁跟晓葳同时从左右各踩了一脚,只能吃痛地按着脚,摀住嘴。
注视琳琳腕上的小萤幕显示的号码,新蕾恍然大悟,轻声道,「我既然能从医院出去,反过来想,我总有进去的时候。」
「如果有无人车进停车场的录像,看进医院的日期、时间跟车的驾驶,刚才的问题说不定都能得到答案。」小洁放低音量。
四人屏气凝神,看琳琳以「陪学生去医院不小心掉了东西」为由,向管理员装可怜。琳琳讲得煞有其事,细节详实,连明知没这回事的她,都几乎要同情起这个热血又负责的保健老师。当管理员同意帮忙调录像,琳琳在道不完的谢中结束通话,她毫不犹豫拍起手,并发现身旁三人都正在做跟她相同的事。
「把假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不愧是老师!」
琳琳不慌不忙朝刚感叹完的大方s去一记眼刀,随即失笑道,「等你出社会就知道了。」保健老师收起萤幕,双手交叉於x前,转身对她说,「你给的车号帮了大忙,日期、地点、车号跟外型都很明确,管理员说大概明天下午就能给我。保险起见,你们明天放学再过来吧。」
隔天傍晚,最後一节课的下课钟一响,新蕾马上拔腿冲出教室,大方和小洁紧跟在後,一行人抢在放学的人流出现前奔至保健室。
晓葳早一步等在门口,据本人的说法,是用了类似去洗手间的藉口,顺势提早十分钟放学。
迎向她的琳琳脸上笑着,似乎不想让她多心,可还是给新蕾捕捉到一丝勉强。新蕾很想告诉她,就算一开始当真没有多想,调查到了现在,她早有心理准备。超乎预期的事实也好,不太好看的面目也罢,为了b近真相,她必须看到更多。
可是,当她再度在墙上的投影录像看见自己开着无人车,匆匆开入市立医院停车场入口的身影,落入x中的一点星火,已然燎原。
待续
怀疑的根苗被烧毁了。
信任的土壤被吞噬了。
立足的世界转眼再不复存,只余漫天火光,连同新蕾的心一并烧灼。
ai人、好友与老师,似乎争先恐後在跟她说什麽,嘴巴一开一阖,可她什麽都听不见。
她像个设定好程式机器人,自动走去导师办公室请掉晚自习,走出校门搭公车。整个过程宛如一场模糊的梦境,等新蕾醒来,人已在家中。
母亲看来也刚回来不久,正蹲在冰箱前,按着底层蔬菜冷藏库ch0u屉板面设计的小萤幕,选取晚餐使用的食材。新蕾安静伫立在餐厅入口旁,任t内的火焰闷烧蔓延。
等母亲忙到一个段落,起身yu检视冰箱中层的r0u类,猛一抬头,便与她四目相对。母亲先是讶异,「蕾蕾,你回来啦。今天不是有晚自习?」复而忧虑道,「妈不反对你请假,累了回家休息也好。下次记得先跟妈讲一声,晚餐才不会少煮你的份。」
「爸在哪里?」新蕾问,声音低哑得不像自己。
「这个时间……」母亲起身改看中层的r0u类,瞄了眼手表显示的时间,一边思索道,「若没有突发状况,他应该还在竞选总部开会。」
「叫他回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怎麽回事,蕾蕾。你想做什麽?」
「我现在就要看到爸。」她一开口,嗓音难以控制地爬过一个又一个八度,「叫他立刻滚回来,马上!」
「蕾蕾!」母亲被她的粗鲁惊吓,沉着脸道,「跟家人讲话别用这种态度。」
「你先打电话。」
「学校怎麽样了?你突然跑回家,是不是在学校发生什麽事?」
母亲耐住x子出言关心,反而她先不耐烦,「你到底要不要打电话?」
大概是没见过nv儿这般狠戾的眼神和口气,母亲虽深深蹙起眉头,依然暂时停下挑拣食材的动作,起身按下左腕上的手表打给父亲。接通後,母亲简单交代事情经过,目光时不时朝她瞥来。听到父亲承诺马上赶回来,母亲如释重负,叮咛了句路上小心,便像想逃避什麽似地,立即结束通话。
「你爸说他很快就回来,蕾蕾你先去房里等着。」母亲温软的言词里,隐约可窥见压抑的火气。
新蕾当然没有听话,他随手拉开餐椅坐下,按几下手表叫出今天上课的笔记。见他这态势,母亲轻叹口气,在冰箱与食物列印机之间来回踱步调理晚餐。
她眼睛盯着笔记,实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却不得不以此为由把自己留在餐厅。母nv之间无言的抗议僵持达四十分钟,在一家之主踏入餐厅时,她的忍耐已达极限,如同绷紧的弦,终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