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 / 1)
江袭黛甚至将下巴靠在燕徽柔肩膀,算是轻柔地抱了燕徽柔一下:“我也算懂这种感受,小时候也曾被关过很长一段时日,后来便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
“就算杀生门护不到的地方,”江袭黛想了想,又补上:“我会教好你的。如今这世道如此残酷,只有强者才能活得有尊严。”
“你不要怪我对你的要求太苛刻。”
在江袭黛看不见的地方,燕徽柔的双颊又静悄悄地红了,腰间酥麻的两下触感让她想要一个激灵逃开。
而她嘴上冷静而温和地答:“我知道的。”
只是捏紧软毯的手攥得发白。燕徽柔一边不可遏製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面听着江袭黛为她考虑的话,那点儿不清不楚的情绪,浓墨重彩地烈了一瞬。
而后在浅缓的燃烧中,化为了一簇簇蔓生的愧疚。
她这般对我,我却那么想她。
燕徽柔突然有一种浓烈的渴望,她想要转过身,贴紧江袭黛。按照曾经她还单纯地爱她的时候,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现在却不敢了,在浴池中黏腻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此时还在蔓延的假想,让她浑身僵在原地。
因为睡前颇有些不宁, 燕徽柔做了一个梦。
一枕黄粱,仿佛过了一辈子似的。她感觉自己的身子疲乏了,手腕也酸得抬不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被舔吻过。
梦里的女人玉面桃花, 媚骨天成, 坐在她的身上, 却轻得似乎没有一点重量。
“别这样。”燕徽柔恳求道。
但是对方不听劝, 甚至含住了她的指尖,抬起眸无辜地看着她。
“……江门主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放开。”燕徽柔缩回了手,却被一把攥住。
“会的。”
唇瓣被吻过, 燕徽柔微微睁大了眼睛。
抵死缠绵中, 有一道女声柔柔道:“只要她爱你, 她就会的。”
燕徽柔再次醒来时,发现江袭黛已经不在, 而自己一隻手垂下了床, 有个什么刺挠的小舌头在舔她似的。
她心中凛然一惊, 连忙抽回了手,往床下看去——
却看见了一隻黑漆漆的小脑袋。
赏善张开嘴,哈哈地吐着气, 衝她露出一个小狗微笑。燕徽柔这一手的口水,便是拜这小东西所赐。
她愣了良久。
叹出一口气。
燕徽柔爬起来去净了手,并让它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牛肉块——在江袭黛还没有发现这个东西溜进来的时候, 燕徽柔连忙把它抱了出去,竖起一根指头。
“不要进来, 江门主会生气的。”
赏善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总之在琼华殿后院跑没了影子, 似乎又钻回明月轩去了。
新的一日因为这个小插曲,泛起了些许波澜。
燕徽柔靠在门边,停了半晌,直到脑海中有一道来自于江袭黛的声音催促她出门,她才慢慢收拾起了衣裳,开始新一日的训练。
只是……
情况似乎又回到了不久之前。
在江袭黛还没有说:那是展珂教给她唱的唯一一首曲子之前。
这样的之前。
燕徽柔那时的情愫只是淡淡的,尚能够控制,于是放下也很随和。
她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随着上次诛杀那隻大妖的转折点的到来,江袭黛对她越来越亲近。
烦恼又死灰复燃。
她如今一抬剑,想到的不是要如何御敌,而是昨夜旖旎的荒唐梦。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江门主时的震撼。她想起江袭黛醉酒后告诉她只是想杀了她——那一瞬心底的不解和难过。
她想起走在黄泉路上的失望与释然,又想起发现江袭黛回来挡在她身前时,心中浮现的许多委屈。
燕徽柔想起江门主的很多坏,但她也想着江袭黛的许多好。
笑时的妩媚,恼时的冷艳,温和下来的柔情,不高兴时的任性。可惜在爱她的人的眼里,任性也是极为可亲可爱的。如夜空的星子发光一样地来闹人,一丁点都不会厌烦。
如此,百味陈杂般浮现。
今日练剑,燕徽柔走了神。
加上昨日紧绷了一日,精神仿佛如过度紧张的布匹一样,面对那隻威风凛凛的大虎绷断了,反而松懈了很多。
她一个晃神,手上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如影随形的凉意。有什么刺挠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胳膊上,向内森然地收紧。
躲慢了。
虎爪即将扣上手臂。
余光看见那黄澄带着斑纹的一个爪子盖来,燕徽柔心跳慢了半拍,下意识绷紧身子忍痛。
只是下一秒,疼痛没有传来。
那隻老虎突然一声哀嚎,大片的鲜血炸开,内脏咕噜噜地翻了出来。
燕徽柔跪坐在地上,腥躁的虎血让她几乎窒息。
她咳了半晌,愣愣地看着眼前断成两截的虎尸。
“燕徽柔。”
头顶上落了一道冷冷的嗓音。
燕徽柔抬起头,她才想张嘴,那隻刚才才被虎爪摁过的胳膊上,“啪”地一声,骤然响起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