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恨她悔(2 / 8)
她心中泛冷。
上辈子,她不顾名节、生死,为他铺就大业之路,却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从始至终,他都在哄骗她!
这般恶心的嘴脸,她以前当真是瞎了眼!
见她眼眶微红,萧廷君只以为是她因见不到自己有些委屈,“汐儿,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
他自顾自道:“只要我登上皇位,就会立即迎你为后,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顾辞汐暗自吸气,抽出手来,盯着那双充满野心的双眸,明明知道他会说什么,却依旧问了句:“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他愣了一息,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瓷瓶,“汐儿,我需要你去监视聂绝尘,除了你我再无信任之人。”
顾辞汐明知故问:“殿下想我如何做?”
见她上道儿,萧廷君凝着她眸子,“只要汐儿将这下到聂绝尘酒中,再制造他玷污你清白的场面,届时迫于压力,他定会娶你。有你替我监视他,本殿定能稳登大宝,只是要委屈汐儿了,汐儿明白本殿的心意对不对?”
他说的诚恳又深情,顾辞汐心中冷恨交加,如此明显的破破绽她当年怎就迷了心窍,分辨不出!
心口涩涩发疼,她努力抑制着怒意问道:“殿下对我是真的有感情吗?”
萧廷君一愣,双手握住她双肩,深情款款,“汐儿,我若对你不真,当时又为何舍命救你于桃林?这些时日以来,本殿时时记挂着你,汐儿你竟感受不到哦吗?”
顾辞汐忽的勾唇,她怎会感受不到!
分明对她不喜,却硬做深情,只为了利用她夺得大位,她当年怎会那般愚蠢,竟信了他的鬼话!
恨意在胸腔燃烧,顾辞汐眸中闪过讽刺:“敢问太子,世间有哪个男人会舍得自己心爱之人去与别的男人自毁清白?”
他心中一紧,蹙眉解释:“汐儿,只是对外人逢场作戏罢了,并非真的发生什么。”
逢场作戏……
顾辞汐眼里凉意顿生,上辈子若非对这四字深信不疑,她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太子有朝一日若真登上大宝,会让一个以为他人妇的女人做这北邑皇后?太子殿下,臣女并非三岁孩童。”
萧廷君不由怔住,向来好哄骗的女人,如今怎会突然如此清醒?
他眼底诧异一闪而过,目光随之黯然,“原来本殿的诺言在汐儿看来不值一提,汐儿并不信本殿。”
他收回那只白瓷瓶,自嘲一笑,声色微哑:“是本殿唐突了,寿宴快开始了,本殿先走一步。”
身影渐远,顾辞汐眸中温度逐渐降至冰点。
即便她上辈子痴心十几年,如今也再不会重蹈覆辙了。
深吸一口气,她刚转身准备离去,就听见一道清脆温婉之声。
“姐姐!”
正是顾依柔。
忘恩负义的蝇营狗苟之辈!
“妹妹怎么来了?”顾辞汐掩下眸底狠色,目光如水。
萧廷君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了,当真是无缝衔接,这对狗男女恐怕早早勾搭在一起了吧?
“姐姐,父亲的寿宴快开始了,母亲叫我来寻你,咱们一起过去吧?”顾依柔说着挽上她的胳膊。
顾辞汐血液凝固,压抑点头,“也好。”
两人绕过抄手游廊,她看见偌大花园里的海棠迎着暖阳开的正盛,便随手摘了一朵,指尖几不可察一掐,随即别在她鬓边,“这花与妹妹一比,倒还逊色了几分。”
“谢谢姐姐。”顾依柔眉眼弯弯,笑意涟涟。
女席里,贵妇千金们谈笑风生,顾辞汐端庄的走进去,笑着颔首面对宾客。
忽的,远处传来一阵躁动。
“快看,那不是西北阎王吗!”
“听闻他一人屠尽半城土蛮入侵者,恐怖如斯啊!”
“是啊,跟杀人如麻的魔头有何区别?听说他只要不顺心就要杀人泄愤……”
听到“西北阎王”四字,顾辞汐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狭长的黑眸冷峻,一身玄色直裰威武阴沉,正是大将军聂绝尘。
顾辞汐眼睫一颤,心脏钝痛又愧疚,旁人不明白,可她与他相处两年,深知他骨子里的温和柔情,只是世人向来只看表面罢了。
聂绝尘面色冷峻,往那儿一站便通身散发着骇人的肃杀之气,叫人不敢直视他漆黑的双眸。
无视那些怪异目光,他走到男席入座。
“恭喜聂将军又打了胜仗,当真是北邑国之福分。”旁侧青玉衣袍的萧廷君笑意温沉,“听闻聂将军一人屠尽半城土蛮,这肆意杀人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是啊,这京中谁不知道,聂将军杀人最厉害,令人闻风丧胆呢。”
几个纨绔子弟纷纷顺着萧廷君的话说。
在场各个都是人精,谁会听不懂这话的内涵之意?
聂绝尘眼睑一抬,幽深的眸子寒意四射。
萧廷君唇角一勾,掩下眸底讥讽:“今日我便替父皇和北邑国的百姓敬你一杯,聂将军可不要不给面子。”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酒杯,眸光冷沉。
看他迟迟不动,纨绔子弟们顿时起哄。
屏风外不远处,听到零碎起哄声的顾辞汐眉头轻蹙,心中咯噔一声,这酒很可能有问题!
眸色一紧,她连忙盛了碗鲜汤递给顾依柔,“妹妹,你尝尝这汤。”
“谢谢姐姐。”顾依柔笑意甜甜,伸手就去接,将将碰到那碗便忽的一歪,滚烫的盅汤直直撒在虎口上。
“啊!”她猛地尖叫,动作剧烈的后退。
众人纷纷抬头,目光瞬间被吸引住。
屏风那边,纨绔子弟们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
聂绝尘的目光从酒杯上移开,起身越过屏风走过去。
纨绔子弟们见状纷纷跟上去,看热闹的心十分强烈。
“对不起妹妹,都是我没拿稳,烫着你了吧?”
顾辞汐蹙眉紧张不已,拿着帕子想要替她擦拭却被她猛地甩开。
顾依柔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滚开!”
咆哮之下,顾辞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讥诮与冷意。
发作的还真是时候。
“妹妹,你……”她关切的开口。
“贱人,我叫你滚开听不见吗!”她疯狂的嘶吼着,毫无形象。
“住口!”顾辞汐眸色晦暗,一巴掌果断甩过去。
“你凭什么打我!”顾依柔怒目圆睁,捂着脸怒吼。
“放肆!”刚进前厅的顾赦见状匆匆赶来,一把将顾辞汐护在身后,“顾依柔,爹娘是怎么教你的?她是你姐姐,你怎可如此没有规矩礼数?”
“你又算什么东西?”顾依柔眼眸怒红,“有什么资格管我!”
“今日是爹的寿宴,你休要胡闹!”顾赦面色冷凝,话音警告。
“我胡闹?明明被烫伤的人是我,你却要维护这个贱人,凭什么!”顾依柔红眼怒吼。
“住口!”
听闻动静的镇北侯顾北宴穿过人群,朗声呵斥。
“来人,把小姐带回去休息!”
丫鬟们听令,立即上前。
“都滚开!我不回去!”顾依柔发了疯似的甩手嘶吼。
下人们一时进退两难。
“老夫的话不管用了吗?还不带走?”顾北宴面如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