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真的吗?”乔胭轻哼,“不信,他肯定给玉师姐也送过的。”
陆云铮顿了两秒,道破:“你这句话,是在吃阿泽和师姐的醋?”
乔胭刚想开口反驳,仔细想想,还真有点那什么意思,不由哑然。
“对了师兄,那天寒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陆云铮笑意慢慢消失了:“我只能说,是个极为可怕的地方。那是关押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的地方,曾经有同门犯事,进去过一晚,第二天人就没有了。”
“死了?”
“不错,那便是活生生地冻死了。死时浑身肌肤青白,形容可怖。”
乔胭试想了那种严寒,不由轻轻一栗,又怀抱着一丝希望问:“可是修士都有真炁护体,只要运作真炁护住心脉,应该无碍吧?”
天寒狱之寒远超常人想象,所以需要消耗巨量真炁,若被关进去的修者本身实力不够,在真炁耗尽后便会被冰冻住,浑身血脉停止流动而亡。
“分明证据还未确凿,就要这么急匆匆把人关进去了。”乔胭轻轻说,“谢隐泽这人,还真是从来没在梵天宗里得到过好脸色呢。”
陆云铮沉默,他发现这一通指摘,自己这做师兄的,竟然难以反驳。
是夜。
似是寒风凛冽,将一片屋瓦吹得砸在了地上,碎为数片。屋檐下抱剑守夜的年轻修士身形微动,似乎是被惊动,好在最终并未注意到这边。
乔胭松了口气,更加小心地放轻了脚步,如鬼魅般翻出院墙。
陆云铮睁开眼,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一叹,继续假寐休憩。
离开玄源宫,她先是来了北溟的院落。
偷偷潜入六道台的事件一经曝光,司珩也没讨得了好,虽然免去了关进天寒狱的惩罚,却和乔胭同样被软禁在自己的住所,等北溟来人赔礼道歉才能赎回。
雪夜中灯还未熄,刚走到院外的乔胭却发现,对门属于天机阁的院落还亮着。
天机阁少阁主消失后传言被魔族掳走,乔胭以为他们早就回去思考对策了,没想到还没离开梵天宗。略一思索,便潜进了院子。
原来是卫禹溪身边的两个小厮正在收拾细软。
其中一人愁眉苦脸,哀叹一声:“你说,我们真的不等少主回来了吗?人是梵天宗收留的,也是梵天宗消失的,虽然是修真界第一仙宗,也不能不给我们一个说法。”
另一人似是被他说烦了,道:“闭嘴,他失踪才是好事!你该不会蠢到一点都没发现吧?那个人……根本不是少主!”
“你疯了吧,那不是少主还能是谁?”另一人诧异开口。
“你是后面才来的,不知道也正常,但我和少主从小一同长大,熟悉他的小习惯。这个人,虽然模仿得很像,但细节上和少主截然不同,我拿我脑袋担保,他不可能是少主!”
“既然如此,你之前为何不说?”
“我若说了,现在失踪的就是我了!”
忽然砰的一声,院门被一脚踹开,吓得他如惊弓之鸟举目四望,进来的正是乔胭。
乔胭:“你说天机阁少主是别人伪装而成,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人吓得跌坐在地,看乔胭气势太盛,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了:“从、从遭遇魔族袭击开始……”
乔胭没想到,自己之前随口一说的猜测真是对的。如果她是想混入梵天宗的魔族,她就会这么做,毕竟,最不容易受到怀疑和搜查的,就是被袭击的受害者本身。
她好像知道那位“卫禹溪”是谁了。不仅知道,而且……他现在可能根本就没有死!
天寒狱。
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做的,地面、牢门、床垫、桌椅,甚至喝水的水杯,都是冰做的。那无疑属于前人的恶趣味,因为这地方根本没法喝水,你哈出的气,也会马上结成冰。
谢隐泽待在这里的第三天,隔壁的无名狱友没撑住去了,死前脱光了衣服说热得不行,其实那只是失温带来的死前幻觉。
少年一袭玄衣从冰床之上静静铺陈到地面,不过片刻未动,眉睫上便已经凝了一层厚厚的霜雪,宛若冰雕,看上去真没什么活人气,不过,在薛昀看来,这人平时也是一张死人脸就是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是他轮班值守负责了天寒狱的看押和巡逻,每日见到谢隐泽在这里挨冻,心里那畅快劲儿简直别提。他把手中的牛肉米粉放在盘上踢了进去,里面的汤汁洒出了些,顷刻便凝成了冰。施加了保温的小法术,在天寒地冻中依旧冒着喷香的热气,油光晶亮的汤水上洒了层鲜绿葱花,令人看了就食欲大作。
薛昀抱着手臂,瞥了一眼:“行了,少装了,快点吃,你的牢饭可算是最丰盛的了。”吃了他还得拿着空碗去交差。
“这不是牢饭。”长睫上的霜雪簌簌而落,他睁开眼,“是有人特地送进来的。”
薛昀啧了声:“你脸这么大呢?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牢饭,犯人都统一吃的。”
“有时候送的饭也能反映出主人的口味,她今天吃的牛肉米线,昨天吃的山药排骨,前天吃的荠菜饺子。”谢隐泽顿了顿,“这些都是她没心情吃饭的时候才会选的。”
见没能瞒过,薛昀心头更火大了:“哟,看上去你对她很了解嘛?”
谢隐泽懒懒掀起眼皮:“是啊,毕竟是我的发妻。”
薛昀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隐泽运转体内周天,抵御无处不在的严寒。他不能一直老老实实在这地方待下去,三天,最多再过三天,若还无进展,哪怕破了这天寒狱,他也要离开去寻找天谴剑。
公平和公道都是争取来的,这是乔胭教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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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谢隐泽睁开眼:“怎么又是你?”
薛昀单手扶剑而立,脸上呈现一种很矛盾的表情。有郁闷、纠结、恼怒和无奈。
“有人求我放你出去。”他冷不丁道,“你想出去吗?”
谢隐泽蹙眉:“谁?”
薛昀又自言自语:“可我不想答应啊。我想不通,干嘛非要跟她玩游戏,又为什么答应输了就得帮她救人?”
谢隐泽睫毛闪了一下。
“喂。”薛昀又叫他,表情狐疑地看过来,“天谴剑果真不是你所盗?”
谢隐泽嗤笑:“这世上,我是唯一一个能驱使这把剑的人。哪怕它放在六道台上,也是随我取用,我何必多此一举。”
薛昀又盯了他片刻:“可我还是不想放你走。”他喃喃道,“答应是答应了,可我也没保证答应就一定替她办到啊,出去后,我就跟她说,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走。”
他自言自语着,腰间的钥匙环却在不知不觉间掉了下来,砸进松软的雪地里。
他毫无觉察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隐泽用钥匙开了门,抖抖衣上霜雪,淡然离开牢狱。他走到出口时,又有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
“她说在山脚下开外的镇子上等你,还有一件事她让我告诉你,那天死在六道台上的天机阁少阁主,他真正的姓氏是沈。”
沈?
只有清冷月光照亮的山路,玄衣的少年负剑独行。他的出发方向,是山脚下十里开外的一座小镇。
忽然他感应到什么,蹙着眉抬头看去,但见东南方向,一束红光冲天而起,将那一整片天空都映成了赤色,那是天谴剑的剑虹。
他沉思片刻,换了方向,朝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