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穆兮窈将手中食案搁在桌角,便听魏子绅问:“侯爷说你夫君早逝,听你口音似是从北面而来,你是哪里人士?”
她愣了一瞬,“奴婢……是安庆府荆县人士。”
荆县……
魏子绅稍一蹙眉,总觉得这地颇为耳熟。
他瞥了眼手中的信笺,盯着上头荆县二字,轻笑一声。
倒是巧!
穆兮窈不知魏子绅在笑些什么,这位安南侯的“军师”平日温文尔雅,不爱多言,但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魏子绅再度看去,见穆兮窈攥着手,颇有些局促,便随意道:“看你这副装扮,我才想起,阿铮受伤那日,我曾在帐中见过你,你还想将金疮药给阿铮来着。”
“是。”穆兮窈颔首,“那日二公子无意与奴婢相撞,奴婢无甚大碍,但二公子心善,便将自己的金疮药予了奴婢,奴婢想着有那金疮药,二公子的伤或是能好得更快些……”
那金疮药……
魏子绅指尖在案面点了点,他记得似乎不是阿铮的吧。
看来是有人做了那无名的好心人啊。
魏子绅顿觉有趣,唇间笑意浓了几分,“他的确不需什么金疮药,于他不过一点小伤,两年前,胸口被划了那般深的口子都无事,阿铮这人命大得很!”
他无意的一句话,入了穆兮窈的耳,却是令她精神陡然一振。
胸口的伤……
两年前!
来信
若二公子胸口那疤是两年前所致,那他定然不可能是岁岁的亲爹!
见穆兮窈微抿着唇,面色似有些不好,魏子绅疑惑道:“怎的了?”
“无事……”穆兮窈笑了笑,“其实奴婢那日无意瞧见了二公子胸口的那道长疤,若是两年前所致,便觉得大抵很疼吧。”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魏子绅道。
那你和侯爷身上可也有这般伤疤。
若林铮真的不是,穆兮窈实在不能排除魏子绅这个可能,毕竟他自小长在安南侯府,不少人提及他,总是与安南侯府联系在一起,且那日赴宴,他极有可能与安南侯兄弟二人一道前去。
毕竟穆兮筠只说什么荣华富贵,从未说过她要嫁的人是安南侯府的。
穆兮窈很想问这话,但晓得不能这般问,只道:“倒也是了,表公子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见魏子绅应声,穆兮窈福了福,折身出了营帐。
她万万想不到,本以为寻到了岁岁的亲爹,却不想一切竟是回到了原点。
她在心下低叹了口气,岁岁的亲爹究竟会是谁呢……
林铎自主帐往魏子绅这厢而来,恰巧看见那个纤细袅娜的身影掀帘而出,他滞下步子,不由得剑眉微蹙。
魏子绅方收起手中的信笺,便见林铎微沉着面色入了内,开口便道:“她……来你营帐做什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魏子绅心知肚明,他浅笑道:“她是军营里的帮厨,还能来做什么。”
言罢,将视线投向桌角,林铎亦顺势看了眼摆在那厢的食案,面色方缓了几分,他在魏子绅对侧落座,默了默道:“此番岑南之行,她虽帮了我们许多,但还是莫要与她靠得太近。”
魏子绅挑眉,“为何?”
林铎扫他一眼,薄唇微抿,“她似乎……有些奇怪。”
魏子绅替林铎倒了杯茶水,明白他所说的“奇怪”是何意,那叫瑶娘的女子确实很聪慧,此番也亏得她的配合,才让他们这般顺利。
可是,她似乎太“聪慧”了些,就好像是在故意引着他们去了解某些事一般。
她后来的解释虽也算合理,但有时候,解释亦会是一种掩饰……
想必,他这兄长当也同他想的一样。
然魏子绅将杯盏推向林铎,却是明知故问,“兄长觉得她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