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合(4)(6 / 8)
碑,「我还承诺要提他人头来见你的。」
「你可能不晓得,他如经简直面目全非,你若见到,没准认不出他是夏哥哥还是冬哥哥。」
原来当年的匕首是把双面刃吗,负心的人最终也负了伤……樊泽把视线收回,改为抬头仰望,独自出神,「但这也不是我收手的原由,我怎能放过他呢,只是,他更不能放过自己,所以呀,即便他将你抛却在後,也无法逍遥快活做皇帝,不管有没有我,他终其一生都会这般痛苦悔恨下去……这就够了。」
眼神闪过一丝黯黯,「你说,当初他又为何如此待你呢?我没你了解他,你们两个的事,我不懂。」
萧奕对叶妹妹那般矛盾不清的感情,追求时可以一声不吭饮下毒药,舍弃时又可以乾脆利落t0ng下一刀,如今时隔多年,看尽所有浮沈繁华後,再让萧奕选择一次,结果还会一样吗?在他心里,究竟谁轻一些,谁又重一些。
樊泽摇了摇头,不愿深究,大概是天亮了,此时的树缝中夹带着些许光影,底下依旧y暗一片。长年不见yan光的缘故,这带土地的草b其他地方矮小许多,空气濡sh,景se荒凉,不仅人烟稀少,连野兽也不多。
他也在这里待了十年了。
「你知道萧奕还对我说了什麽吗?」明明没人回答,樊泽依旧能独自对着墓碑相谈,这可能源自於他本来的x格,也可能是他做惯了这件事。
「他让我忘了一切。」
半眯朦胧的双眼,樊泽咧嘴一笑,「也是,现在想来,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活受什麽罪?反正当初说要取他人头也没经过你的准许,没准你还偷偷在骂我呢。」
「而且你都不怪他了,我瞎折腾什麽,被t0ng的人也不是我。」
一口气喝下全部的酒,樊泽抬袖抹过嘴角,动作到一半却停住,0了0自己满脸的落胡,又看了看指骨变形的手,自嘲一笑……原来他这几年只顾着练剑也忘了打理自己吗,他的十年里,也失去很多。
其实也没什麽资格说萧奕。
樊泽翻掌一拍大腿,语气轻松道:「所以我这次来是告诉你,我要走了,如今我已不杀他,我总该走出这片林子的。」
「虽然这样便只剩你一个人在这里,但当年你给我续命的药,我也在你身上耗尽十年,活得这副人模鬼样的,我要开始为自己活了。」
「毕竟都说自己会下雨,总不能只造福你一人吧。」
「还有天下苍生呢。」
杂七杂八说了些话,樊泽撕下封口,又在墓前淋上一坛酒,看到上头是他刻的歪歪斜斜两个字,轻轻一笑,带着醉意侧头轻靠上去。
「从以前你就觉得我很烦人,还真有那麽一回事,我到现在都还在跟你唠叨不停,也许,我一走,你就会怀念了。」
许是忙了一整夜,疲劳的身子终於感到睡意,酒气弥漫中,樊泽阖上眼,脑海断断续续浮现过往的画面。
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一段时光,远在进璃王府之前,远在他们还未相熟之前,在那车水马龙的凉州城大街上,他报上自以为鼎鼎的大名,说出了来因後,自信地朝对方伸出友谊的手。
完全没料到会被不留情面的拒绝。
为什麽要拒绝呢,如果她不拒绝,他大概就不会锲而不舍地跟在後头,大概就不会那麽想了解她,大概就不会在意很多很多不相g的事。大概吧。
那些不相g的事,不管他做了什麽,都是不相g的人。
「其实,我只要记住你跟我的事就好了,至於其他的,是不是都於我无关?」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要救她,可就算他没留下来,她最终也会安然无恙;
就像这十年他不顾一切为她复仇,可就算他不这麽做,萧奕也已付出代价。
所以最後他选择不杀了,是因为明白一切不过多此一举,他们俩之间的事,从来就不需要他。
至於他做得这些,无人要求,无人托付,要救、要复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
到底是为什麽呀,怪傻的……樊泽抚上双眼,脑中画面片片如雪花飘来,漫天无序,闪过她在归春院冷然行刺的那晚,闪过她总是不耐烦想甩开他,闪过她在怀中嫣然一笑……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一下。
可是直到nv子进了璃王府,至那之後,那里的每个她都让他感到陌生又意外。
「关绰。」樊泽低诉道:「有时候我也会自私的想,能不能呢……你只是关绰就好了。」
他只想看她笑呀,其他那些因别人而过於生动或脆弱的模样都不是他所乐见的,那不像她。
凉风习习,清晨的山林里,男子默着一段往事独自睡去,在夕yan西下之时,已然没了踪影,荒凉之地唯剩一方直立的墓碑。
多年後。
近h昏时分,砍柴的老翁已停下手边忙活,这一带是出了名的地势崎岖,景se复杂,万一迷路可就不好了,趁着天se还看得清,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下山才是。
路上草地sh滑,老翁背着柴在上小心行走,耽搁不少时间,心中不免乾着急,若非家中柴刚好不够烧,这里又就近,他才不想来这y森森的地方……只见四周逐渐灰暗,他双眼警戒环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暗处t0ukui着自己,就连肩上的木柴也像是芒刺在背,他默记来时路,迈着步伐恨不得能瞬间飞起来。
经过一棵参天大树,老翁正全神贯注走着,突然,眼前一晃,一个黑影从树後跳出来,哇了一声大叫,把老翁吓得飞离寸地。
「啊啊啊—―」
背上木柴哗拉拉散落,看着面se煞白的老翁,那黑影有些不知说错,讷讷转向一旁道:「七哥哥,他、他不是大叔。」
黑影其实不黑,baengneng的,紮着一头冲天pa0,两个眼睛水汪汪,老翁回过神来,原来、原来是小孩吗?
紧接着头上林叶刷响,一个少年从树上爬下来,想来就是那位「七哥哥」,哎声叹道:「四毛,这步伐一听就知道不是大叔啊,大叔步伐向来沈稳,才不会这般虚浮。」他转身朝老翁哈腰道歉,「对不住啊对不住,弄错人了,老爷爷我来帮你……大家都先出来吧,别躲了。」
少年才一声令下,周围树木顿时探出几颗人头,四、五个孩子年纪不等出现在面前帮忙捡起地上的柴,还捆紧捆牢,老翁愣了愣赶紧对笑咪咪的少年致了谢,全然忘记自己被人吓又被说脚步虚浮这回事。
「你们也快快回去吧,天这麽晚了,怎麽还在这逗留?」老翁重新背上木柴,看到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又问道:「莫不是迷路了吧,老夫一同带你们下山。」
四毛用nengneng的声音道:「我们在等大叔。」
老翁恍然想起他们本来是要捉弄那位大叔结果ga0错人,不过怎麽会有大人带那麽多小孩来这里呢,而且人还不知道跑去哪,要是孩子乱跑不见了多危险啊。彷佛要回应他心中的疑惑,少年指着上方林子深处脆生生道:「大叔说他先去前方开个路,叫我们在这里等,他说这里很安全的。」
老翁顺着他的指向心里一惊,那地方b这里环境更险恶,虽长着一大片林子却没半个人敢进去砍柴,那大叔进去开路……想到此他随即皱起眉头,「他可有说开完路要做什麽?」
少年歪着头,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当然是带我们进去啊。」他低头看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几个小孩也点头如捣蒜。
老翁这边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