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篇 1(3 / 9)
生就可以圆满的画上句号,这样我的家不会受到一点危险,这样我的亲人就不会再因为我的事情而有着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说!我为什么没有去死啊!
所以说!只要我死掉什么不就好办了吗?
不——那是懦弱者,那是我,那是我这种人的【仅能】得出结论。
但我想承受这份痛苦,承受千金城被朝廷军覆灭的命运,承受三叔服刑的命运,承受心若的过去,承受师父的无力,承受这一切的,唯独,只有我。
很正确,毫无疑问的,这是最合理的做法。
所以我拿出剑,刺向师父,我用着冰冷的眸,看向心若,我用反抗的心,朝向天子。
我以前一直坚信着,我存在的善恶分明的世界里:【守护我所在地方的事,就是正义;破坏我容身之处的人,就是邪恶。】
我听大师说,活着仅仅只是因为【活着】,那么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所存在的证明,都是喜欢一般的云彩吗?不——这是不对的,我活着是因为我有要必须做的事,我死去只是因为想要逃避而已,人生是有意义的,人生是有着可以每天继续的答案的,而我如今,也早已经想得透彻,只有自己成为【王】,一切的悲剧都可以画上句号,未来的子民也会把我的伟业称之为史诗般的奇迹。
所以——朕,是朕,仅此而已。
朕再一次把箭对准奔来的朝廷军,射去,瞄准,穿过,马嘶——
“一个不留。”风打着朕的脸颊,仿佛还想着审判朕。
“喏!”
“这天下我要拿下——千金一诺,驷马难追。”
落锦城内,今日,依旧灯火通明,两岸红灯如绽开的花般,点缀在两侧,船上的人望着两岸景色,不时,歌楼上的歌姬向他招手,甚至有的丢出手绢希望被哪家公子捡到,远处传来琵琶笛子还有其他乐器混杂的声音,宛如春雨般让人如痴如醉。“长风破,短歌行,大琴落后小琴落,再说时,灯芯又落,佳人且思我。”
他一跃而到岸,仿若蜻蜓点水般那么轻盈。
“客家!给我拿雪月酒,今晚我要再一醉方休——”
“白……白白少爷,”小二结巴几声后松口气,再次说到“咱,咱今个……没,没没雪月雪月酒了……”
白公子一听,猛拍桌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你是怕我不付账?”白公子从怀中掏出几个金锭,狠狠砸向桌面,顿时周围鸦鹊无声,“不不不不——是是真的没有啦!”小二连忙解释,生怕眼前的人在做出令他害怕的举动,“谁买走了?”白公子轻声问道眼前的人。
“是……是……”小二想了一会儿,才怯生生答到“是您姐……姐。”
“啧,竟然是她这个母老虎!看我不去说道说道!”
他闯入白府,转过七拐八弯庭院池塘的小桥,推开那扇有些掉了漆的门,大骂道“白静雪!好你个败家子!敢把临水两侧的雪月酒全买了,你知不知道——”他话还未说完,眼前从内屋冒出一个如仙女般的女子,只见她颦眉蹙頞问到“知不知道什么?”
“酒——酒很贵……别……别乱买!”少年结结巴巴答到。
“哦?你还知道贵?”白静雪迈出一步,少年后退一步,“当然知道……一坛雪月酒,现在价值十……十金!你买……买,买那么多,不得,不得把咱们家积蓄全花光啊?”
“那也挺值的,只要能让你滴酒不沾,好好给我读书,就算败光家底也行。”“你你你你——”少年指着眼前的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便咬住嘴来,再不吐半个字。“我?我怎么了?”还未等少年开口,白静雪已经出现在少年身边,接着猛一脚踢倒,“好你个白敬安,天天花着老娘的银子不好好读书天天跑出去喝酒,今晚我就替天上的爹妈好好教训你一顿!”还未等白敬安起来,又是一脚,整个大宅子里,不时传出少年的惨叫声。
次日,白敬安房中。
“轻点——啊!”少年趴在床上,丫鬟足够小心按摩着他那被踢的淤青,”少爷真是的,好好读书就行啦——偏偏喜欢晚上喝酒逛歌楼。”“你懂个屁!这叫文雅!这叫浪漫,这叫——啊!疼疼疼!你轻点,小小!”丫鬟无视自己家少爷的喊声,然后又猛一按,“啊啊啊啊——疼疼疼!”“如果少爷知道疼的话,就好好读书,听大小姐的话,大小姐每天忙生意上的事就已经够累了,你还往里搅和搅和。”
“好好读书有什么用,天天还让我学什么经商之道,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应该忧国忧民?不应该一杯酒笑天下?”
“啊对对对——”丫鬟没有抬头,敷衍到。
“要是再不让我喝到雪月酒,我就去风花城!”
“您可别给大小姐再添乱啦!”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
薄薄的雾,横跨在江面上,白敬安算来,已经出城三日了,距离雪月城,也最多只剩下两天的路程,“雾从江面生,心向落锦城。”他拽住小舟后挂着的绳子,将绳子底部系着的酒从湖里捞出,打开痛饮一口,“啊——好酒!冰冰凉凉,这又让我清醒些!”他从薄雾里看去远边,一望无际的江面上,除了这雾什么也没有。
三日前,白敬安实在忍不住酒瘾,又偷出去喝酒,却也如同上次,一坛雪月酒也没有,他只能忍着去望醉楼买坛女儿红止止瘾,回家倒头大睡,可半夜醒来,那月亮明的唤醒了他,他忽然不知怎么冒出要去风花城想法,可再次倒下,硬是没睡着,次日趁天刚亮,收拾干粮和行李,又去望醉楼买了坛好酒,便上路去风花城。
他也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姐姐。
幼年父母出事后,姐姐一个人撑起白家,靠着原有的产业和资产,在落锦城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此后更是每天劳累,甚至有时脸如白纸般,而姐姐也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敬安自己身上,不管是孔孟之道,还是经商之道,她都给白敬安找的最好的老师,但,白敬安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他想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而并非是沉重的包袱。
他羡慕游鱼,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
他羡慕飞鸟,无拘无束展翅于天空。
他羡慕江湖人,一坛好酒一把剑就可以走天下。
他不想做井底之蛙,永远困在落锦城,永远困在白家,永远困在姐姐身边。他要做鲲鹏——展翅已是九万里,回首看,天地皆渺小。所以,当他又这那个想法之后,他立刻动身了,不单单是因为酒,更是为了自己最想追求的东西,但若说那是理想,太过于虚幻,应为他也深知“世人皆有枷锁”,他只是觉得,自己还未到“承担”的年龄。
风呼的一吹,雾迅速消散,他眼前仿若忽然豁然开朗般宽敞了许多,他再次抬头饮酒,一口喝进越有半两,“哈!风扶雾去东南下,独舟已过万重山——”
他很小就听说过风花城,人们把那个地方称之为人一生必须去的地方,那有世上最好看的桃花林,也有世上最好喝的雪月酒,高山秀水更不用说,他总觉得那就是人间仙境,只要去一次,往后不管再遇见什么样的景色都无法打动自己的内心。
当然,还有另一个缘由。
他的父母,葬在雪月城。
“呼——”他盘着腿呼吸着在落锦城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赏着落锦城看不到的景色,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即陌生又兴奋,就好像是刚长满羽翼的雏鸟,初次飞翔般。
此时,落锦城——
“报告大小姐,查到少爷去哪了——”女子听到后,立刻站了起来,“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