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湖底有怪兽(2 / 7)
看见那些跟在大人身边的小孩,我其实挺羡慕他们,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是谁,我的父母在哪里。你在湖里捡到我,我想我是不是跟着父母来玩,不小心掉到河里,他们找不到我也会着急的吧……”
“小虫,你捡到我的时候,见到山崖那边有人在寻找吗?”
“如果我想起父母,我大概会离开这里去找他们……”
怪兽估计听懂这句话,前爪搭在少年肩头,要把少年往怀里拽。
“别拉,我在烤肉给你。”少年拍拍怪兽前爪,“我就算真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也会经常回来看你,要是我住得近,每天都来。”
这是少年,妻子主讲且言传身教,帮助乡亲们办起一家家农家乐,这才有了十多年后远近闻名的甘家庄旅游景点。
然而,夫妻俩却是看不见这一日了。
原本只是夜间小酌,却因邻居醉酒,一句平淡无奇的玩笑话,结果造成两个家庭的悲剧。
夫妻俩惨死,留下个年仅六岁的孩子。
甘厚斌也因此吃牢饭……无期,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所以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千万别多喝,最好连酒都戒了。
主人不在的福平饭庄成为历史,甘家庄几十家农家乐却越发兴盛,这里边就有一家笑笑饭庄。
陈桂芳,男人作死被判无期,独自抚养女儿,过了几年清贫日子,通过自己努力,渐渐被村民重新接受,并凭借最靠近北山的地利优势,一点点将笑笑饭庄做起来。
女儿甘晓晓也走出童年阴影,如今在甘宁大学读书。
十多年过去,社会在进步,城乡在发展,人心也在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
……
……
已入八月,盛夏季节,暑假期间甘家庄多了许多年轻人,大学生高中生都有,寒雾退去不久,一群人围在桥头,却是看景的少,看热闹的居多。
“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在他家饭店吃饭,他说带我过桥,收了我一百块,结果现在上来了,他又改口说要下午过桥,明摆着就是要我在他家多吃一顿,我找他退钱他不退,哪有这个道理的……”
桥头两人拉拉扯扯,一个平头小年轻拽着另一个白衬衫年轻人喋喋不休。
“收了钱不带人过桥,现在人不过了还不退钱,乱来嘛。”
“过桥还收钱的吗?我朋友过桥都没收钱,哪家饭店啊,不地道。”
“……”
“不是不让过桥吗?”
“话是这么说,这会儿没人看,偷偷过去,下午也没人看,傍晚才有。”
“雾那么寒,现在过去冻着,我下午偷偷来……”
个打抱不平的,人群自个聊开了,两个年轻人还在拉扯。
白衬衫年轻人挣不开,怒冲冲说:“你放开我,没你这么办事的,早饭的时候我就已经讲明白了,要下午才能过桥,你同桌三个朋友全听见了,给钱也是你情我愿。我们甘家庄人讲规矩,我喜柱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做买卖要讲诚信。一没逼你,二没说不带你过桥,刚才还好好的,临下山你忽然变卦要我退钱给你,是你不讲规矩……”
“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说过下午才能过桥?喽,我朋友都在这里,你问问他们,哪个人听见了?”
“没听见。”
“明明就是不良商家,白捞钱不办事。”
“我也没听见。”
平头年轻人三个朋友都说没听见,喜柱顿时急了,“怎么能这样呢?我明明跟你们说得清清楚楚,早上看日出,下午过桥,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别特么废话,赶紧给钱,都退了,要是再不给钱,举报你勒索敲诈,报警抓你。”
“柱子,算了,闹下去呆会儿叔伯上山挨训。”这是带另一伙客人上山看景的同村年轻人相劝。
喜柱是没读过什么书,但不是个傻子,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一清二楚。
就在刚才看日出的时候,几个客人和其他游客聊天,说起收钱过桥的事。甘家庄确实没有带人过桥还要收钱的规矩,但也没说不能收钱,他就是钻个空子,想多赚几百块钱。现在闹开来了,要是好好说他也能给退,可对方一来就上手,合起伙来污蔑他,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松开。”喜柱一手掏兜,一手掰对方手腕。
“哎呦,你特么的还敢动手!”
喜柱掏出手机嚷道:“我动什么手,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你不松开我,我特么怎么给你们转账?”
平头年轻人不乐意了,“卧槽,骂谁不要脸呢,就冲你这态度,我特么不要这个钱,给你做医药费吧……哥几个干他!”
三四个年轻人冲上去给喜柱一顿揍,几个甘家庄年轻人连忙上去拉架,好死不死的,有个女学生站的位置靠近铁索桥,一不留神被撞了下,这下可好,一屁股坐倒索桥上,还没坐稳,身子一仰,下去了。
“别打啦,有人掉下去啦!”靠在栏杆上的妇女目睹这一幕,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住手,然后就看见女学生并没有掉到河里,而是挂在一根细细的钢丝上,一荡一荡的,连喊都不敢喊,动也不敢动,估计是吓傻了。
“喂,110吗……”
“快找绳子救人……”
“家保叔,游客掉下桥挂钢丝上啦……”
“钢丝太细,支撑不了多久,快脱衣服拉绳子……”
“小山子,皮带抽下来……”
桥头瞬间乱了,打电话的打电话,结绳子的结绳子。
有的满地瞎跑,有的看热闹,有的在录小视频。
还有的在直播……
“我是主播小甜甜,大家猜我在哪里……呵呵呵,不单单是云集岛美景哦,还有个女孩挂在桥下,画面太美,你们自己看……记得加关注哦,我会一直在这里,让我们一起为女孩祈福……”
几个动手打人的小年轻一看势头不妙,脚底抹油溜了,临走还捡了个手机……
桥头这边乱成一团,对崖山林很安静。
少年一如往常站在树干上,怪兽也如往常隐在一旁。
少年脸上淡漠,却能从他目光中看出此刻的他心里并不如表面平静。
“我……会不会也是这样掉下河?”
“小虫,我想让你去帮帮她。”
“咕噜咕噜……”
“不会有人看见你。”
“咕噜咕噜……”
“你不去我去。”
少年挥刀斩断一根树藤,身旁风声大作,怪兽已飞离。
那边紧张的救援工作在进行,一根十多米长用衣服和皮带结成的绳子垂到女学生眼前,这根简陋的绳子不足以将女学生拉上来,却能分担钢丝压力。
不久,甘家保带着几人赶过来,河面上也有一艘渔船逆流而上。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索桥东摇西荡,同时也将那位女学生吹得乱晃,女学生一直没有出声,也可能是刚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这会儿尖叫起来,泪流满面。
新垂落的一根粗麻绳,也被风吹得乱晃,女学生抓都抓不住,甘家保急得不行。
“别叫,也别动。”一声大喝,几位消防员战士快速跑上桥头,身后紧跟着两位警员。
人群传来一阵欢呼,不论在做什么的,见到消防员战士赶来,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站在桥面的人都上来,放慢脚步,尽可能保证桥身稳定。其他人不要倚靠栏杆,都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