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约定(4)(1 / 8)
〈这一夜.无眠〉
这一夜,当我们回到孤独时,依然辗转难眠,不同的是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我在自己的小小的房间里,带着耳机坐在书桌前,眼神呆滞地凝视着日语会话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没听几分钟就泄气地将书本阖上、拿下耳机。心想还是逛一下网站吧!
我滑着滑鼠逛网路,看到「ja日本动画漫画専门学校」的网页,将网页往下拉,看到一则文字说明:
评选方法:书面审査,2面试,3笔试作文、第一年费用:授课费760,000日元免入学金…教材费?学杂费用97,000日元~170,000日元。
我ch0u屉里拿出一本存摺簿,不看还好,一看又让人咽气。
是的,大言不惭地说要改变的确很容易。但是现实是很可怕的,光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就要花去人生大半时间,哪来的jg力去思考所谓人生的目标与方向?难道,所谓的理想是说给那些衣食无虞的人听的吗?不是说,知识是促进阶级流动的不二法门?但是,要得到此法门还是得吃饱、租得起小窝,还得攒钱存贵桑桑的学费是吧!
我越想越无助,整个人扑倒在床铺上,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很用力很用力的极尽所能,却又得压抑嗓门免得吵到隔壁室友那般地用力嘶吼。
「啊~~」我的怒吼穿不过这道薄薄的木板墙,声音小到隔壁室友只会以为我在打线上游戏太high罢了…
这一夜,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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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沧回到家里那间老旧公寓时,一走进屋子,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酒臭味。他的视线往昏暗的客厅里看去,从微弱的光线中看到墙边的钢琴没有盖上琴盖,而茶几上还有一瓶所剩无几的威士忌和一个空酒杯。
他换上拖鞋想往房间走,没走两步路就一个踉跄…他赶紧往下探,发现是一条腿,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躺在地上。
阿沧叹了一口气,「又喝酒了!」
他进了房间拿出一条薄棉正准备盖在男子身上时,对方翻了个身,发出浊重的鼻鼾声,x膛上的牛皮纸袋也就顺势滑落了下来。他好奇地捡起来看,信封上写着「屏东科技大学生态学系入学通知书」。
阿沧倒卧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满脑子想着与我在大稻埕港他立下的约定。他心想要改变甚麽呢?希望自己蜕变成甚麽样的人呢?看着入学通知书发呆,他是知道自己要甚麽的,却总是踌躇着。究竟是没有能力还是没有资格,还是没有勇气呢?如果改变真意味着要跟躺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来一场决斗,那麽他真的有办法毅然决然地将他击溃吗?这一夜的他,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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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翔在撞球间与家禾道别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骑回丽爵饭店。
他将车子停在骑楼下,脱下安全帽,将手肘倚靠在机车龙头上望着员工出口发呆。不久他终於在员工出口看见teresa的身影。她往骑楼这边看过来,一看见他便有些顾虑地左右观望着,然後小跑步地跑到他面前。
「放心吧!都二点了,大夜班的也离开得差不多了。」彦翔冷冷地说。
teresa皱着眉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彦翔一脸苦笑:「就算被别人看到又怎样?我跟你只是同事关系。」
teresa无奈轻叹,不想多加辩驳,反正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只有工作的机器人。
彦翔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交给teresa,她有些犹豫地接过了项链。
teresa伤感地望着项链。「对不起…」
彦翔将手伸向她的脸颊,随即看到她为难地苦笑,他还是把手给ch0u了回来。「我们只是对未来的想法不同,没有谁对不起谁的…」
「但是…」teresa有些yu言又止。
「都升官了,应该高兴啊!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彦翔说。
teresa泪眼婆娑地抱住他:「只有你知道我是多麽努力。」
彦翔多想拥她入怀,但是还是克制自己,把她推了出去。「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给我希望…曾有过的梦想,就当没有过吧!」
teresa带着愠怒的表情看着他:「那个梦想是你的,从来不是我的…为什麽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彦翔低着头,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失落,但他越低头越让人不舍。
teresa多想再给他一个拥抱,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还可以做朋友吧?」
彦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到现在我才知道,只有提分手的人才能潇洒地这样说。」
他戴上安全帽,发动了引擎,宁静的巷子响起轰隆隆的引擎声,直到车子消失在暗巷的尽头。
〈邀约〉
今天forosa厅的外场表演是徐老师的钢琴独奏。对我来说,能听到他的表演是在这边工作的意外收获。这位钢琴师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听说在forosa厅演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是个曾经上过国家音乐厅演奏的钢琴家,为何会流落到这边演奏,没人知晓。也许是因为这诺大的饭店里员工与客人这麽多,每天都上演着各种人生百态,久了大家都不感兴趣了吧!
徐老师中场演奏完毕,现场只有稀落的掌声。我依livia的指示,拿了一杯伏特加放到徐老师的桌上。我发现他拿起酒杯时手竟微微颤抖着,不知道他到底生了甚麽病,更难想像他是靠怎样的意志力撑过来的。
「您刚才的表演真的太bang了!」我诚意十足地说。
徐老师腼腆地笑着,随之喝了一大口伏特加:「我的手不行了,高难度的曲子根本演奏不来。在这边的人也只不过是把我的演奏当成背景音乐罢了。」
我看着四周吵杂的人们,每个人都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换作是我也会对这样的氛围感到惆怅吧!
「至少我很喜欢啊!像刚才那首曲子我就超ai的。」我笑着说。
徐老师一脸羞涩:「谢谢你,好久没遇到这样专心听我弹琴的人了。」
我嗅到一种长期不得志的氛围,就像我自己一样:「曾听人家说,钢琴师的手是能创造奇蹟的手。如果连我这种钢琴白痴都会被你的演奏感动,可见您的琴艺惊人,很能够触动人心呢!」
徐老师羞赧地笑着:「想不到我在这还有个小粉丝,看来我没有偷懒的道理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强大,居然可以鼓舞一位失意的钢琴师:「那当然!就像《钢琴师与她的情人》的nv主角一样,即使少了最重要的食指,还是得不停演奏着!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你就是我们forosa厅非常重要的存在啊!」
徐老师愣了一下,随即乾掉最後一口伏特加,信心十足地坐直身子:「那麽我就弹奏《钢琴师与她的情人》当做谢礼送你吧!」
这一次,徐老师把现场的人们都唤醒了。不只是forsa厅的来宾,就连旁边的grace厅与二楼、三楼的人们都藉由芎顶萦绕的音符,好奇地探向forosa厅的舞台上。大家欣赏的不只是他指尖宣流不止的琴音,还有从他神情里透露出的生命力。
当最後一个琴声骤然停止时,人们给予他最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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