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共浴(8 / 28)
偶尔夜深人静时心中泛起恐慌,直觉告诉他,失去林映不亚于心脏被血淋淋地挖走。
蒋崇特意开车绕路去莲花居买了鲜花饼和手打糕,回到家时,林映正眯着眼躺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动静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话也不说就站起身来离开。
擦肩而过时,蒋崇一把攥着他的胳膊:“这是要干什么?”
林映挣了挣,没能抽回手,只好回答道:“你关了我一整天,现在门开了,我要回家了。”
“小映,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蒋崇说这话时的眼神极其凌厉,他直直往望着林映的眼睛,看的林映心里发毛:“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林映神情疑惑,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口:“你要把我关起来?“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蒋崇将手里的点心和外套递出去,顺手挽起衬衫袖子问道,“晚餐想吃什么?可乐鸡翅和菠菜好不好?”
林映捧着点心呆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蒋崇怎么能用这么寻常的语气说起这种话来,从昨天酒后醒来开始,那个熟悉的蒋崇就不见了。
他看着蒋崇往厨房走去的背影,感到一阵阵陌生。
“你这是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非法的!”林映急忙追上去,企图说服蒋崇,“罗阿姨不会允许你这么对我的,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阳光福利院的院长妈妈和孩子都在等着我去看他们。”
“还有季雪明,他联系不到我肯定会报警……的。”
季雪明……
蒋崇在这个名字出现时就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时差点被跟来的林映撞上,“小映,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再也不提起有关这个小崽子的任何话题。”
林映在说出这句话后就已经后悔了,蒋崇的样子变得很可怕,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站直身体,捧着怀里的点心,小声的乖巧回答:“我知道了。”
蒋崇揉揉他的脑袋:“晚饭马上就好,饿了先吃点心,但是只能吃一块。”
林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蒋崇的手滑到林映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乖,去看电视吧。”
林映并不想和现在的蒋崇待在一起,他听话的转身离开,继续去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
在客厅里完全看不见厨房里的蒋崇,林映坐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同理,在厨房里的蒋崇也看不见自己才对。
林映蹑手蹑脚地向大门走去,每迈出一步,他都有一种感觉,下一秒蒋崇就会站在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问他要去哪里。
幸好,直到林映站在大门前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伸出手去开门,还是紧紧锁着的。
怎么会这样?
林映眉头紧锁,明明蒋崇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是打不开门。
他不可置信的又去尝试,还是打不卡。
几次下来,林映憋着一肚子的气,转身往里走,一回头,就看见蒋崇正倚着厨房门看他。
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
蒋崇好心劝他:“别试了,出不去的。”
林映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他:“我不想被关起来。”
“我知道。”
蒋崇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留林映还站在原地。
知道?知道是个什么鬼?
都知道了还把他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从那个罔顾血缘拼命媾和的夜晚开始,他和蒋崇的关系就改变了,他们身体里至少有一半血液散发着同样的恶臭味,这是来自蒋元鸿的传承,里面流淌着人渣的味道。
那个充满了汗水和精液的初夜,将两人紧紧的捆绑在一辆高速疾驰的车上,终点是不远处的悬崖,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间终将落下,届时乱伦之人将接受众神的审判,不洁的血脉必将溺亡于悬崖下的滚滚激流中。
中学开始,年轻的男孩女孩萌生了爱慕之心,将一腔纯粹炙热的感情倾覆于心动之人,林映也曾是女孩心动的白衣少年,可他开启情爱的窍门时,他的心动之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人,那就是他养母的儿子,蒋崇。
蒋崇是他心尖上不染纤尘的白玉台,是他抬头仰望的一轮明月,是他低到尘埃中开出的一朵花。
如果不是罗宁的一时善心,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和蒋崇这样的天子骄子擦肩而过的机会,他深知自己的卑微,于是再浓烈的爱意都被埋藏于心底。
每一次的目光对视,都令林映的灵魂震颤。
如果没有那份亲子鉴定,那现在的一切无疑是林映的圆梦时刻。
可惜生活就是如此的狗血,谁能想到他和蒋崇居然是那该死的同父异母亲兄弟。
明明所有的爱意都被回应,可林映却喘不过气,背德的枷锁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剧痛,他本就是一朵无根浮萍,人生在世一向来心随意动,无所谓好与不好。
可是蒋崇与他截然不同,他是天之骄子,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这一次,竟要因为自己被拉入淤泥之中嘛?
林映最不敢面对的还是罗宁,那个最心善也最无辜的女人,林潇潇与她的丈夫存在一段不容于世的爱恨纠葛,现在林潇潇的儿子又和她的儿子纠缠不休。
林映不敢再去看蒋崇,连吃晚餐时都低着头数饭粒,晚上睡觉时更是早早反锁房门,躲进了副卧。
副卧门被打开时,林映猛地睁眼,蒋崇正逆着灯光站在门口,看不见表情,只有身材看起来格外高大,看得林映心惊。
“小映,你实在太不听话了。”
林映蜷缩在被子里,底气不足的小声回答:“我想一个人睡。”
“不行,过来。”蒋崇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蒋元鸿有八分相似,林映一面憎恨蒋元鸿,一面又是害怕他的。
林映迟疑的抱着被子坐起身,蒋崇没有开口催促,他享受着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的绝望,尤其是猎物明知是陷阱仍然无法避开时。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在恃爱行凶。
林映盯着黑暗中的剪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躺下了:“不要,我要休息了。”
蒋崇的满腔期待落空,林映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行事,这一点让他非常不爽,他大步走上前来,径直将林映从被子里打横抱起,向着主卧走去。
“小映,不要拒绝我,乖一点,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逃不开。”
林映躺在蒋崇怀里,脸色发白,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蒋崇动作轻柔地将林映放进被子里,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了林映并不想看到的药膏,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问:“我不想抹药膏,我已经好了。”
“好了?”蒋崇上下扫视他的身体,估价一样,“今晚可以继续了?”
林映知道他说的继续是什么意思,和蒋崇上床这件事始终让他害怕,他们的初夜并不美好,被强迫被侵犯的滋味,只要一想起就会令他害怕的发抖。
“没有……没有好。”林映咬着嘴唇,面色难堪,“我抹药就是了。”
蒋崇一抬下巴:“趴好。”
这两个字听在林映耳朵里,分明就是“行刑”,他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翻过身来,将头埋在臂弯里,装作一只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林映没有自己的衣服,他洗完澡还是穿着蒋崇的衬衫和裤子,蒋崇耐心地把过于肥大的裤子从林映身上脱下来,露出层层包裹下青痕未消的雪白皮肉。
仅仅一眼,便足够让他血液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