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草莓糖(19 / 28)
,一面张大嘴巴呼吸,不时伴随着吞咽的动作,企图将这团让他难受的郁结之气咽下去或者吐出来。
蒋崇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并焦急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询问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声音在林映耳中都变型了,在“小-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的背景音中,林映仍在不断尝试着。
忽然间,林映一把推开面前半蹲着的蒋崇,跑向了离他最近的卫生间,把头埋在马桶里面大吐特吐,吐到脸上眼泪斑驳,吐到胆汁都出来了才勉强停下来。
前不久才咽下去的米饭全都变成了恶心的呕吐物,林映脱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他想爬起来刷牙漱口,可惜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好仍由他去了。
幸好蒋崇按了马桶冲水键,又递给他簌口水,林映这才抱着马桶简单清洁了口腔,心里舒服了许多。
蒋崇还没来得及将人扶起来,他的衣服就被林映扯住了,那人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冲他求饶:“哥,别把朝朝丢掉,对不起。”
蒋崇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只好蹲下来为林映拭去眼泪,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是哥哥的错,我不该勉强你的。”
“我送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说着,他抱起瘦弱的林映,不安再次袭上心头,原来林映已经这么瘦了嘛,轻飘飘的一把骨头,抱他的动作稍微再大些是不是会捏坏他?
到了这种地步,不看医生不行了吧。
但是,如果他带着林映出门的话,会不会被人发现,林映会不会被人抢走?如果林映被带走了怎么办啊,他没有林映活不下去……
真的,到了非要去医院不可的程度了嘛?
蒋崇难以抉择,比起生意,林映要难处理的多,他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他到底是存了侥幸的心思,干脆请了年假每天待在家里陪着林映,一日拖一日,脑子里头想的全都是再等一等看看,如果情况实在不成了,我再送他去医院。
情况也确实一日不如一日,蒋崇的心里又开始剧烈的斗争起来,要不要带林映出门去医院。
年假的第二天,意外来临。
上午10点过5分,家中有史以来第一次响起门铃声。
蒋崇和林映二人还没有起床,蒋崇正搂着林映与他亲昵嬉闹,在林映的脖子上亲出一片草莓来。
听闻声响,两人都愣住了,随即蒋崇爬起来匆匆穿上衬衣长裤,临出房间门前,还嘱咐林映不要出来。
林映当然没有听话,他跟在后面起身,翻了件蒋崇的衬衣穿上,完全不合身但聊胜于无,他在蒋崇渐远的脚步声中,打开了主卧室的门,透过这条不算显眼的门缝,恰好可以看见几乎整个客厅。
一串脚步声临近,来人不止一个,林映太久没有见过陌生人,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抵不过好奇心扒着窄小的门缝往外看。
打头的男人竟然是蒋元鸿,林映在门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蒋元鸿大驾光临蒋崇的小破屋,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罢休,尤其后面还跟着蒋元鸿的助理元彬和两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保镖。
以林映多年来旁观蒋崇挨罚的经验来看,今天蒋崇要倒大霉!
蒋元鸿一副主人家的派头,也没换鞋,径直落座在沙发正中间,蒋崇则一副淋雨了的小鹌鹑模样也不敢说话,默默地站在元彬和保镖身边。
林映不小心与蒋元鸿四处扫视的目光对上,顿时后背发麻,好在蒋元鸿什么都没有说,及时收回视线看向蒋崇。
那人刚从床上起身,一身衣服皱皱巴巴,连扣子也没有系好,跟客厅中西装笔挺的另四人一比顿时落了下风。
蒋元鸿与蒋崇父子遥遥相望,两张脸相似度有七成,蒋元鸿不苟言笑,连蒋崇也板着一张晚娘脸,两人间的气势剑拔弩张,风暴似乎一触即发。
“跪下!”蒋元鸿率先开口,一双眼睛锐利如鹰。
蒋崇迈开长腿,在蒋元鸿身前站定,垂着头双膝落地跪在了蒋元鸿面前的地毯上,整套动作下来十分熟练,毫不拖泥带水。
蒋元鸿盯着蒋崇的发旋开口:“我听说,你在休年假?”
“是的,爸。”蒋崇规矩回答。
蒋元鸿接着问:“你这段时间掐着点上班下班,工作时间也心不在焉,平常也不回家,说说吧大忙人,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
蒋崇抬起头看向让人畏惧的父亲,面不改色地回答:“没忙些什么,最近身体状态不好,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休息?”蒋元鸿嗤笑,“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来,走到蒋崇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蒋崇,我还没有老,糊弄我的时候记得掂量掂量。”
蒋元鸿话音刚落,客厅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林映似乎能在每一个人身上看见紧绷的弦。
客厅沦陷在一阵沉默中,林映不自觉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生怕因呼吸声太大而被人发现。
“爸你当然宝刀未老了,我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林映还在房间里,蒋崇自然想要缓和气氛,并以最快的速度送走蒋元鸿,“爸,我们父子之间有话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蒋元鸿这一刻充满了可笑的父亲的威严,他用严厉的语气指责道:“你私下里玩什么都行,不要影响到工作。”
太好笑了,蒋崇差点跪在地上笑出声来,他还以为蒋元鸿要说什么呢,果然三句话离不开他那要命的工作。
一个父亲,带着助理和保镖闯进了儿子家里,不关心他的生活,也在意他和自己私生子厮混到一起的乱伦关系,张口闭口都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影响工作。
蒋崇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意,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开口问:“什么……都行?”
蒋元鸿又坐倒在了沙发上,轻描淡写的说着:“你早就成年了,难道还要父亲来教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你也不会听我的。男人,都是一副样子,喜欢漂亮的女人和钱权在握。我不管你和谁乱搞,但不要影响工作。”
说着他眯了眯眼睛:“对了,你最好不要让我在报道上看见你私生活混乱的花边新闻,尤其是和林映这个蒋家养子的,影响公司股价。”
“养子?”蒋崇大逆不道顶嘴,“爸,你在外头还有多少个养子?”
这一句话说的隐晦,除保镖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话里说的是养子,话外意思却指向了私生子。
蒋元鸿没有半点被儿子掀了老底的不适,反而眼神冷漠地看向蒋崇:“少来管你爸的私事,你只要知道蒋家的继承人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说着蒋元鸿根本不给蒋崇开口的机会:“你还要在地上赖多久,现在立刻爬起来去换衣服,然后去上班。”
“难怪您还带了保镖过来,打算我不愿意去上班就押着我去?”蒋崇语气不忿,甚至对蒋元鸿还用了“您”这个字。
“你知道就好。”蒋元鸿根本不在意蒋崇的想法,一切只要达到了他的预期即可。
蒋崇没有再说什么,施施然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向着主卧走去。
林映连忙小心地合上房门,然后一溜烟钻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蒋崇脸色铁青地走进主卧,径直走进衣帽间里换衣服,当他再出来时,已经收拾妥帖,穿着一身利落挺括的西服,领带结打得十分漂亮,还搭配了相应的手表和袖口,用发胶抓过头发。
他亲吻了林映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