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破鞋(1 / 6)
翌日清晨,我r0u着酸痛的膝盖,强颜欢笑地去婆婆屋里张罗早饭。
昨晚被白实甫安排跪了一宿,膝盖针扎般剧痛,张罗早餐的时候不可避免身子有点歪斜。
婆婆撩起眼皮看了我几眼,脸se也沉了下去。
“淮安,你这是连教养礼仪都忘g净了吗?”她训斥道。
我诺诺不敢做声,尽力把曲着的膝盖弓着的背挺直了些。
嘶。
我的脸上因为疼痛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婆婆的脸se更加不愉快了。
她重重拍了拍桌子:“大清早的,你偏要给我添堵是不是?”
我低垂着头,不敢答话。
每天都被婆婆换着花样挑刺,我早就习惯了。白实甫要么不在家,要么在一旁冷眼看着我被训斥责骂,没有强大的心理,在这白家迟早得疯。
“太太,大少爷二少爷到了。”
一旁的婆子小心地开口说道。
婆婆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便招招手让门外候着的两个人进来。
白实甫跟白玉宣真真不像兄弟俩。
白玉宣回了白家,也没穿昨晚那身洋人布西装,眼镜也没戴,他穿着簇新的白se长衫,身形挺拔,像极了雨后的新竹。
他进屋之后,除了叫了我一声“嫂嫂”外,再无交集。
“玉宣,快过来。”婆婆一脸和蔼,招呼两人坐下,我身为外嫁nv,有男人在的情况下,不能坐下吃饭,便在一旁伺候着。
“玉宣啊,你大哥才跟我说你嫂子她肚子是个不争气的,今儿打算另娶一房为我白家开枝散叶。”婆婆情真意切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我这边认识一些适龄的好姑娘,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我面容恭顺地立在一旁,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就是昨晚白实甫说的事情了。
我嫁人了,毫无疑问,白玉宣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说不清楚是个怎样的想法,但我一想到白玉宣要八抬大轿娶别的姑娘的场景,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捏紧。
我很快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都嫁人了,还能奢望白玉宣等着我吗?
他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我从白家这个地狱中脱身?
“和离”这两个字,我更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白玉宣现在对我还有感情。谁知道那个感情是对于我的身t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白玉宣会愿意娶我这个破鞋吗?我如果是他,定是不愿意的。
“大娘,玉宣目前还没这想法。”白玉宣只浅尝了两口粥,便开口婉拒道。
“这怎么能行?我虽然不是你亲娘,但好歹被你唤了这么多年的大娘,你亲娘若是能看到你成家,在地下也是欢喜的。”婆婆劝道,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声慈母心善。
白实甫早呼啦啦喝完了一碗粥,忍不住cha嘴道:“我看那陈家闺nv就不错,陈家家风森严,最重要的是——”陈家幼nv有一对城内出名的三寸金莲。
“胡闹!”婆婆严厉地瞪了白实甫一眼,白实甫被看的讪讪地0了0鼻子。
“婚姻大事岂容你胡言乱语!”
婆婆转头又对白玉宣笑道:“但你大哥有一点说的确实没错,陈家有好nv,貌b罗敷,温柔贤惠,宜家宜室。”婆婆带上了一点诱哄的询问。
“你意下如何。”
我不禁屏住了呼x1,也想听听白玉宣怎么说。
如果他答应的话,我决定与他断绝一切不正常的来往。嫂嫂跟小叔子的暧昧关系,确实该断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于汝有顷刻之ai兮,使我有终身之悲。
——
注:于汝有顷刻之ai兮,使我有终身之悲。出自《哭nv师》
《哭nv师》是北宋文学家欧yan修的一首作品。本诗表现作者对八岁亡nv的悼念之情。
注:此处引用情境并不对!我引用只是这句话符合林淮安人物形象tt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个地步的。
面对婆婆的循循诱哄,白玉宣显得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稍加推脱,就答应了选个良辰吉日去与那陈家姑娘相面。
我的心像被人扔在油锅里煎炸炒煮,破裂地只剩下一圈一圈的裂纹。
男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不可信。
还没等着我调理好心情,这几个人讲话又莫名其妙地带上了我。
“今天茗香过门,按照常理来说淮安应该同实甫一并坐中堂迎新妇。”婆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实甫,面露为难之se,“可是……”
我心神一震,这两母子肯定是想什么法子来整治我了。
果不其然,白实甫顺畅地接过话茬。
“茗香她身t不好,受不得惊吓,也不好见外人。今日她过门就委屈一下淮安你旁避了。”
这话说的没道理。
我自认为生的眉目周正,杏眼红唇,哪里就如鬼魅般吓人,还会惊吓到那茗香了?
更何况我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有偏房过门正妻回避的道理?
但是白实甫眼里的威胁之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我只能微笑着做一个贤惠可人的受气包。
一顿丰盛的早餐吃的食不知味。
旁边布菜的丫鬟婆子看我的视线充斥着同情、了然、嫌弃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估计过不了一刻钟,我不受婆婆跟丈夫喜欢的事就要传遍整座徐州城了。
我步履虚浮地回到房间,坚实的木门上张贴着大红喜字,横梁上还缀着红se绸缎和花球。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小厮看见是我,忙道:“大少nn,你,你的房间在那边。”匆匆一指,我打眼一瞧,可不正是院子角落里的一间偏房。
蛛网遍布,杂草丛生。
我头也不回地推开我跟白实甫的婚房,小厮没想到我会如此放肆,一时没反应过来,倒让我钻了进去。
满目大红。
簇新的被褥,白漆粉面的梳妆台,还有明亮几净的西洋镜。
白府的收拾能力还是值得肯定。
这才几个钟头,正房就焕然一新,浑然看不出来我生活的痕迹了。
“大少nn,”那小厮怕我生气,声音小小的,中气不足,“这房子大少爷说了收拾出来给茗香姨太住。”
我偏头看他。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冷静,那小厮竟然吓得跪倒在地。
噗通给我磕了个响头。
“不关小人的事啊,是大少爷吩咐的!”声线颤抖,闻之可悲。
我叹了口气,木着脸摇了摇头:“我知道。”
便转头离去,去了我那偏房。
偏房偏倒是其一,关键是推门而入,铺天盖地的灰尘一拥而上,我被激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环视一周,破败不堪,这里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w渍跟蛛网。
如果白实甫是皇帝的话,那我就相当于是被打入冷g0ng的皇后了。
我苦中作乐,坐在床上r0u了r0u膝盖,白实甫现在对我表面功夫都懒得作秀了,会不会有一天,他会跟我和离?
和离了好啊。
我等着这一天。
这偏房的被褥也不知道多久没晒了,冷气直往上涌,cha0shb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