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现世界(1 / 11)
……江魅感到自己正在漂浮。
漂浮……
漂浮在一种温暖的yet中,羊水般的温暖抚过她的器官,听觉最先醒来。
“江魅,困了就回屋休息吧。”
她在一片漆黑中听见小叔的声音,想到他不可能还活着,一下又落了眼泪。
这一定是生理x的泪水,不然为什么忍不住?江魅感到自己的脸正变得黏黏糊糊。
“常升,你们准备婚礼再忙,也要注意身t。”小叔继续嘱托道,这句话她好像听过,在很久很久以前。
“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杀人魔丈夫的声音一响,江魅瞬间睁眼跳起。
“滚出我家!”
客厅里静了,两双诧异的眼望过来,都诧异得波澜不惊。小叔眼里的诧异转瞬被担忧取代,而杀人魔钟常升笑了,晴朗的青年音亮起,十分自然地为她出格的行为打了圆场:
“别人家的新娘婚前看ai情片,学里面的誓言;我们家的新娘独宠恐怖片,天天喊着捉鬼。以后要是噩梦里打人,我可有罪受了。”
“她读书时就习惯在考前看鬼片,缓解压力,”小叔没有应承他的话,好看的眼递来一个安抚的笑,“你怎样?婚礼可以不办,别让自己做噩梦。”
噩梦?不是穿越或重生的戏码吗?江魅僵y着身子环顾四周。
新房的客厅收拾得gg净净,在清晨强日光的照耀下,甚至看不见盘旋在空气中的尘粒,透亮的磁悬浮茶几上,滚烫的茶叶正在茶杯里打转。
小叔江未、丈夫钟常升和江魅一起围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摆着吃过早饭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他们仨就像温情小品里的一家人那样和谐——
如果没有刚刚猛然起身的她的怒吼。
江魅垂眸瞥一眼茶壶旁暗红的小册子,想起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小叔上班前路过这里,给她送来户口本,顺道一起吃早饭。
下午她要和钟常升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结过婚,杀人魔就正式成为她的丈夫。
往远处看去,书房客房的门上都贴着烫金的红双喜,是小叔送的老古董,明明不过三十的年龄,却最喜欢这些上纪元的遗俗……唯独看不见卧房门上的喜字,因为大敞的门躲进了房间的y影,从门口望进去,依稀看得见床头悬挂的婚纱照。
照片上,钟常升高出一头,在背后紧紧搂抱着她,双臂从她腋下穿过,双手收拢在她小腹,搂得人喘不过气,看一眼就能记起照相时压迫骨骼的触觉。
江魅终于意识到……她正处在小叔si前三年,紧张忙碌地准备婚礼的时候。
之所以说“处在”而不是“回到”,是因为她实在ga0不清时间的流向,婚后的三年到底是前尘旧事还是将要发生的未来?
又或者,真的只是噩梦?记忆里的一切分明那么真实,酒气缭绕的婚后生活,渐行渐远的小叔,毫无预兆的凶杀和si亡,以及si前才暴露的ai……
只是噩梦就好了。小叔不会si去,丈夫不会杀人,江魅可以继续她随便活活的余生。
可是为什么……一种熟悉的恶心在她胃里酝酿,使她再也不能正视未婚夫那人人称道的英俊面孔。
按照一般人类的标准,钟常升的英俊远超小叔,堪称世界一流,总能给人yan光灿烂的笑也是他的一种天赋。
可她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以及唇下若隐若现的r0u纹,只感到恶心在发酵。
钟常升把翘在左腿上的右腿放回沙发,伴着腿上亚麻居家服的窸窣声,往沙发近处挪了挪道:“姐姐,快坐下,我不怕挨打。”说着还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钟常升管自己的妻子叫姐姐,管妻子的小叔叫爸。
小叔似乎对这种叫法很不满,但世界允许他这么叫,江魅没道理不接受。
何况钟常升确实b她小一岁,而江未也确实承担了养父的职责。
此刻钟常升又用他常年发烫的年轻人的手来拉她了,有些出汗的手掌一把攥住江魅的手,上了力道要让她跌坐回沙发。
江魅如他所愿坐下,忍着恶心看向小叔的方向,小叔像从前的每天那样穿一身白,白衬衫白西装k,静坐在浅蓝se的沙发上像一丛云。
赏心悦目。
“姐姐,我们是吃过午饭就出发,还是下午一点再走?虽然民政局两点半才开门,但同事都说要早点去排队,路上还可能堵车……我们就一点出发吧,好吗?”
江魅对钟常升的叽叽喳喳充耳不闻,只顾盯着小叔,盯久了他有些无奈地微笑:“怎么了?”
我想和你回家,小叔,不是这个家,是我从小长大的那个家。
江魅心里想过,到了嘴边只能说:“我是在想……拍证件照穿什么颜se的上衣好?”
“姐姐,说好了一起穿白衬衫,我们不是刚买了新的吗?”
江魅g着小叔的视线不放,感到命运转折的机会就在眼前。也许她不用结婚,也许她还能尝尝……噩梦里的那种吻。
小叔的视线落在她眉间,很久,她像被瞄准的靶心一样不安。
“蓝的。”
“蓝se衬你。”江未的话音里夹着梦游似的叹息。
“好。”
江魅想回去那个家,小叔从妈妈的葬礼上领她回的那个家——她坐在高考生江未的腿上拆玩具,和大学生江未在一盏灯下做功课,拉着下班后的江未躺进投影仪的光里看电影的,那个家。
如果她没学会改装机器人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自己开网店,不会成为ai公司的眼中钉,不会被公司的法务找上门……
法务钟常升的灌水猪r0u,y起来还会变se,你们人类居然没一个觉得恶心吗?
小的时候,江魅偶然从一盘卤r0u里夹出了带着“检验合格”印戳的一块,看着“合”字口里微微颤动的猪毛,江魅吐出了从早到晚一天三顿饭。
那时候,是还在读高中的小叔拍着江魅的背,耐心地给她递水,说这家卤味店处理食材不细心,以后不买了,对不起。
从那之后,餐桌上的每道菜都经过小叔亲自烹饪,江魅再也没见过带章或带猪毛的猪r0u。
想到这里,江魅还是没忍住忍了很久的恶心,“沤”一声吐在了昏迷男人的双腿间。
其实修文了,改成法。每行从左写到右,一个字b一个字高,直翘到天上去:
“创意写作课上,吴老师建议大家从男主视角展开叙事,问他为什么,他支吾半天,说名着里都写男主,你们为什么不写?说完就夹起包溜出教室。
他得赶快去超市买水果,家里的nv人特别叮嘱过,今晚想吃香蕉。”
“呦……江老师看什么笑成这样?平时都不见你笑呢。”nv老师们也下课了,走进来时说说笑笑的,文史教研室的门槛热闹起来。
江未的被打断了,不得不抬头打个招呼。吴默为志得意满地和nv老师们交谈起来,看上去正在享受那种被后辈依赖的感觉,还不知道自己被江魅编排进了作文。
这样幼稚的事……是她ai做的。想到这里江未更柔和了双眼,他还是有人外k0uj,我尽量不让恐虫的读者害怕。
本文随时可能出现各种仿若失控的展开,但请相信我圆回来的能力。
适应社会是一种不幸的能力,意味着清楚每个行为可能造成的后果,变得束手束脚。
江未读完江魅的作文,在渐暗的夕yan里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