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沈大家是国子监教导音律的夫子,其虽为女子,却于音律一道钻研颇深,不仅教书育人,还有著书传世,理论研究十分精深,在整个上京颇有声望,连当今圣上都对沈大家夸赞不已。
国子监并非人人好学,有一部分是靠着家族荫蔽进来的,知行湖边,便有几人在议论。
“听说那南笙要为似卿和天音谷弟子的比试做裁判?”
“她一个似卿姑娘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做裁判。”有人不满。
“话虽如此,南笙虽然输给了似卿,可也不差多少,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有谁更合适的。除非能请动沈大家,可沈大家那性子,可不会理这些闲事。”
旁边有人对他疯狂使眼色,而后起身拱手作揖,“沈大家。”
一旁之人这才惊觉,连忙起身行礼。
“我听你们说那比试是怎么回事?”沈大家问道。
“这是近来京城的传闻,玉京楼的花魁似卿姑娘要和天音谷的弟子比试音律,就在半月后的满芳园的游园会上。”他老老实实地回道。
“嗯!我听你们说南笙会去做裁判?”她问。
“是有这传言。”
“南笙输给似卿又是怎么回事?”她皱眉道。
这人恰好花朝节那日在场,便如实给她描述了一遍,沈大家没有表示,同他们叮嘱几句用心学业后,便离开了。
……
左相府邸,四皇子并未惊动其余人,乔装打扮出现在此处。
且直接去了左相之女左静宜处。
左静宜是个病弱美人,自小身体不好,大夫甚至传言她活不过二十岁。
如今她身体正是一年比一年差。
“殿下,你来看静宜了?”左夫人笑容可亲地道。
“嗯!再有半月便是满芳园的游园日,夫人可以带静宜去游玩一番。”
“可是静宜的身子,我怕她支撑不住。”
“无碍,我会叫王神医随身侯着,有情况,神医会第一时间护好静宜的,反倒是一直闷在屋子里,反倒是憋出病了。”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殿下,那人可来了。”左夫人有些紧张地道。
“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几日便可抵京,静宜这身子很快便能好起来。”
“那便好,那便好。”左夫人口念阿弥陀佛。
“左夫人,我能和静宜单独相处一会吗?”
于是左夫人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出门后,于妈妈欲言又止,她觉得叫小姐与四殿下单独相处有些不妥。只是怕是说了,她家夫人也不放在心上啊!
说不得还要怪她多话。
“那给小姐换血一事,要不要与相爷说?”她小心问。
“同他说做什么,他眼底只有公事和那个贱人,哪里管我们母子死活。”
于妈轻叹了一声,那小小姐也是个命苦,自小生下来便天生带了半边脸的黑斑胎记,夫人害怕相爷因这天生不详的孩子疏远她,便叫她将那孩子溺了,她一时心软,将孩子保了下来,送去了乡下。
三小姐一直体弱多病,四殿下找了位神医,替三小姐看病,那神医便提出了这骨肉血亲之间的换血之法。
于是夫人这才想起了当年被她送去乡下的那个孩子,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当年所做之事,夫人一切都看在眼里。
那孩子是个苦命,天生不祥,成年后又要给亲姐姐换血,可换了血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轻叹了一声。
普陀寺, 一行人短暂停留,为首的黑衣人扔了只兔腿,不算客气。
“今日可以加餐了。”男人将兔腿捡了起来, 在她身旁席地而坐的少女,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那占据了半张脸的可怖黑斑, 连原本精致的五官也衬得黯然失色。
男子想起身去捡些柴火, 被那黑衣人呵斥了下来,叫他拿那边剩下的。
不需自己动手, 他欣然应下。
点了火,将那兔腿架在火上。
不时, 普陀寺的大门被打开,出来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老和尚身后则跟了个怒目金刚。
老和尚呼了声佛号, “贫僧圆慧, 乃普陀寺方丈, 还请诸位施主莫在佛前食荤……”
那几个黑衣人哪里会听, 于是便被老僧身后的那位怒目金刚,秋风扫落叶地扔下山去。
“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不用大师动手, 我们马上离开。”男子赶紧熄灭炭火,抄着兔腿叫身边女子一起离开。
“施主留步。”那老和尚温声道。
那人露出了一个警惕的表情。
“老僧曾于这位施主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 许是十年前吧!年纪大了, 就有些记不清了。”
“我父亲是谁?你便认识?”他都易容得爹妈不认, 这老东西还能知道他爹是谁?
莫不是炸他。
“法相在皮相之内, 真身在假身之中, 施主虽变换了容貌,但人还是那人, 贫僧不会认错的。”
“大师慧眼识人,在下当真佩服。”他拱手道,“既然大师认识我父亲,也算是缘分,还请大师不要责怪刚刚的失礼。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只可惜你父执念太深,于人于己不利。我当年便同他说过,不可强求,不可强留,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看来,他却是未将贫僧的话放在心上,可惜可叹!”他摇头。
“我不明白大师的意思。”
“施主为人子女应当多加劝诫,当断不断反受其咎。”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
“你要我劝他什么,总要给个说法。”他皱眉。
“你父与你母实乃一场孽缘,分则两利,合则两害。”
楚临渊被这老和尚气笑了,“我听大师的意思是想劝我父母分开?”
那老和尚竟然点头了,他现在想把这老和尚头给拧下来,不过看一旁虎视眈眈的怒目金刚,直接歇了心思。
“那我回去劝劝。”他从心道。
“时也命也,阿弥陀佛。”一声轻叹,那朱红大门轰然关上。
楚临渊却是皱眉。
“云渊,今日还烤兔腿吗?”她问道。
“烤。”他回。
也便收了心思,理那秃驴做什么,他父母如果真是段孽缘,能相安无事二十年。
说句不好听的,两个人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即便是孽缘,那也算纠缠到死,那估计也是他爹想看到的吧!
“那能多放些辣椒吗?”
“不能。”
她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你不问我为什么说不能?”他回道。
“你总有你的道理。”她一本正经地道。
“我和你开玩笑的。”他仰头看天。
“嗯!那可以多放吗?”
“你看,你多问我一遍,我便说可以了。”他笑道。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些人带你去京城做什么?”他问。
“不知道,不过我要去京城,他们刚好认识路。”
她撕下了一块肉,少女吃东西不慢,但吃相并不难看,甚至还有一种宠辱随心的洒脱浪漫。
“那你去京城做什么?”
她添了下手指,有些意犹未尽,“要帮别人去完成一件未了的心愿。”
楚临渊切了块兔肉给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