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初时谢灵栀还有点忐忑,后来就渐渐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
赵晏只是匆匆到此一趟,早早便回到宫中。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柳枝扔掉,而是让人插在一个玉瓶里。
太监常喜不明就里,将插有两截柳枝的玉瓶摆放在案前。
赵晏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目光微闪:“撤下去。”
常喜连忙吩咐小太监:“拿去丢掉,换根新的。”
小太监刚要移走,赵晏却又出声阻止:“慢着,放那边桌上吧。”
好歹能驱邪。
“是。”常喜隐约感觉到这柳条的来历不寻常,也不多问,让人依照吩咐放在桌上。
……
上巳节后,谢灵栀一直待在家中。
只要一看见那块贵重的黄金佛牌,她就头疼,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帮了蜀王什么大忙,以及对方究竟哪里对不住她。
偏偏她又不能直接询问。
还没等谢灵栀想明白,转眼间就到了春闱放榜的日子。
安远侯府不大关注此事,只是看个热闹。
不料,放榜的第二日,竟有一个新科进士登门拜会。
听闻此事,安远侯甚感意外:“你说他姓葛?不是姓林?”
“是的,这进士老爷自称姓葛。”传话的小厮恭敬回答,“这是拜帖。”
安远侯接过拜帖细看,见是个陌生名讳,心下更奇怪了:“好,我知道了,先给客人上茶,我这就来。”
他整理衣衫后,走入厅堂,一眼便看见了这位年轻的客人。
对方年约弱冠,一身崭新的长衫,身形偏瘦,相貌清秀。
安远侯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见过。他轻咳一声,有意放重了脚步。
年轻的客人立刻起身,恭谨行礼:“晚辈葛青云见过侯爷。”
安远侯伸手虚扶一把,笑道:“我近来年岁渐长,记性不比从前。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后生,都不太认得了。”
“不,晚辈是第一次见侯爷,先前与侯爷并无交情。侯爷不认得晚辈,原也正常。”葛青云连忙道。
“咦?”安远侯微怔,“那你今天是要……”
他原本以为葛青云是那种远房亲戚。因为历来勋贵子弟和清流读书人泾渭分明,在他的女婿备选里,之所以能有一个今科的进士,那还是因为两家勉强算是亲戚。
这位葛姓年轻人,既然和安远侯不沾亲带故,又为何上门拜访?这个时候不应该和恩师、同年联络感情吗?
葛青云认真行礼,一字一字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想求娶令爱为妻,请前辈成全。”
说完,他竟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去年乡试之后,葛青云成为举人,回到村里却听说栀栀不是薛先生的亲女儿,而且已被真正的家人接走。
村里无人知道栀栀去了哪里。
他怅然若失,以为此生不可能再见。没想到,上天垂怜,数日前,他竟在街上偶遇栀栀,认真打听过后,才知道安远侯府有位小姐,一直养在外面,去岁才回京中。
葛青云立即意识到,这个小姐就是栀栀。至于原本已经招赘的栀栀,为什么会变成闺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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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很高兴,命运这一次终于眷顾了他。
如今他金榜题名,前途一片大好,栀栀又是母亲一直以来所期盼的高门贵女。两人之间一点阻碍也没有了,这不是天赐的缘分,又是什么呢?
闻讯
安远侯双目圆睁,疑心自己听错了:“提亲?”
“是,请侯爷成全。”
安远侯连忙扶起他,沉吟道:“葛贤侄,我家虽有侯爵,但走的是武官路子,你若想在官场平步青云,只怕不该与我家结亲。”
“侯爷误会了,晚辈不为前途,只为栀栀。”
“栀栀”二字一出,安远侯神情立变:“你认识小女?”
葛青云不直接回答,只说道:“晚辈来自永宁县南河镇花溪村,启蒙夫子是薛文定薛先生。”
安远侯一脸震惊:“这,这样说来,你,你和栀栀岂不是旧识?”
“是,晚辈和栀栀自幼相识,她一直唤我师兄。当日薛先生突然离世,栀栀被宗族欺负,可惜我不在村里,不能帮她……”葛青云现在想起,犹觉遗憾,“我之前错过她一次,不想错过第二次,还请侯爷成全。”
安远侯心神大震,对于女儿在永宁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从未听女儿提过曾有这么一个师兄。
可对方真情实感,又说出一些旧事,不像作假。
安远侯犹豫了一下:“你既是从花溪村来,那栀栀的一些旧事想必你也知道。”
“是。”
“那栀栀先时因为薛氏宗族逼婚,不得不假成亲的事情,你也知道?”
“假成亲?”葛青云愣了愣,“是假的吗?”
他先时不愿去深想这方面,如今听安远侯道破是假的,心中一震:果真是假的,随即又难受又欢喜。
安远侯看其神色,明白他先前大概不知道:所以这人其实并不在意栀栀此前有没有成过亲。
这世上迂人多,得知眼前的年轻人不在意栀栀的过去,安远侯不免高看两眼,语气也更温和了几分:“贤侄有所不知,小女在外多年,内子甚是挂念,对她的的亲事,也格外上心。此事我一个人不能做主,需要和她商量过后,再给你答覆。”
葛青云极其客气:“晚辈明白。”
略一迟疑,他又问:“我可以先见一见栀栀吗?”
安远侯笑笑:“不巧了,小女今日随母亲外出上香,不在家中。”
葛青云有些遗憾。
安远侯与葛青云闲谈几句,简单了解其家中情况,又坐一会儿后端起了茶盏。
葛青云知道这是委婉逐客之意,正好刚刚放榜,他也要接连赴宴,不便久待,便起身告辞:“晚辈明日再来拜会。”
安远侯含笑送客。
客人刚一走远,他就急匆匆去了后宅:“阿乔,阿乔……”
“怎么了?”
所谓的出门上香只是托词,梅若乔母女今日并未出门。
见丈夫风风火火,梅若乔轻声嗔怪:“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阿乔。”
安远侯端起桌上茶盏喝了两大口,才说道:“新的人选上门了。”
“什么?”
“刚才来了个人,向咱们栀栀提亲来着,还是旧相识。”安远侯坐下,简单说了方才之事。
梅若乔亦是惊讶万分:“这么巧吗?你见过他了,觉得他怎么样?”
“待人接物还有些稚嫩,不过年轻学子大多是这样,还未入官场就长袖善舞的很少,以后肯定会有成长。他家境贫寒却能金榜题名,可见心性、运气都不差。最难得的是对栀栀有旧情。”
“看样子,你很欣赏他?”梅若乔微微皱眉。
安远侯连忙道:“欣赏也谈不上,就是觉得多了个选择。”
“家底太薄了。而且,栀栀的旧事他都知道,不但他知道,村里人也都知道,难道让栀栀以后逢人就解释吗?”梅若乔不大满意。
“这有什么?他既已金榜题名,还愁攒不下家业吗?将来赴任,哪还会一直待在村里?”安远侯感觉妻子的担忧都不是太大问题,“难得的是这份情意。夫妻相伴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