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略一停顿,他又解释道:“规矩如此,不好更改。”
“娘知道。娘也不让你更改。只是,能不能在他去就藩之前,给他选一个王妃?”
赵晏讶然:“王妃?”
母亲在除夕夜带着鸡汤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么一桩事?
“对。你的事情好说,主要是你弟弟,他,他……”张太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叹一口气,“先悄悄相看着。等将来出了孝,再成婚,你觉得怎么样?”
她一脸紧张地看着儿子,不等他回答,就又匆忙道:“这事儿不用你操半点心。等过了年,娘自己张罗,行不行?”
重逢
赵晏神色淡淡:“赵昺才十六岁。”
“过了年不就十七岁了么?其实也不是年纪的问题,你更年长,娘不也没着急吗?是因为别的缘故。”
张太后话一出口,自悔失言。
所幸赵晏没有深究,只说了一句:“这是小事,母后自己做主吧。”
“你不反对就好。”张太后长长舒一口气。
毕竟还是在孝期,新帝又一直以孝示人。她先时还怕过不了长子这一关。
如今次子的事情暂时有了点眉目,张太后看一眼长子,轻咳一声:“天子守孝,以日代月。等过了年,你也往后宫里添一些人吧?”
长幼有序,君臣有别,她越过长子,径直去张罗次子婚事,倒像是她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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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一般。
赵晏兴致缺缺:“以后再议吧。”
“也行。”张太后有一点畏惧这个长子,也不强行要求。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去。
母亲走后,赵晏没再碰那碗鸡汤。
……
老话说,最喜正月初一晴。
大年初一这天,天气极好。
薛灵栀早早醒来,给父母拜年。
安远侯夫妇拿出准备好的红封,分给包括谢樱在内的几个孩子。
一家人热热闹闹。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二年,改元过后,元宵更加热闹,连灯会都要持续足足三天。
薛灵栀在永宁时,何曾经历过这等盛况?
因此,她爽快答应了三哥的邀约,和两个兄长以及谢樱一起外出赏灯。
京城人多,灯会上更是人挤人。花灯繁多,流光溢彩,薛灵栀目不暇接,连连惊叹。
“栀栀,那边有灯谜,要不要去看看?”谢樱难得兴奋,在喧闹的灯会上,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薛灵栀重重点头:“好呀好呀。”
其实永宁也有灯会,但是远不能和京城相比。
谢家兄妹四人在灯会上待了很久,直到很晚,才兴尽而归。
元宵佳节刚过去几日,昌平伯的夫人便上门拜访。
梅若乔深感意外,昌平伯是先帝的外家,因外戚而封爵,和安远侯府这种功勋之后一向来往不多,也不知昌平伯夫人忽然来访,所为何事。
虽然不解,她依然热情招待,将人迎至厅堂,又命人奉上茶水糕点。
寒暄几句后,昌平伯夫人含笑说明了来意:“妹妹有所不知,我这次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的。”
梅若乔心里一咯登,莫不是枫儿在外面胡闹、闯下什么大祸不成?
却听对方道:“说来惭愧,上元佳节,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对贵府的姑娘一见倾心。没办法,我只能舍了这张老脸,亲自上门来求一求妹妹。”
梅若乔眼皮一跳:“提亲吗?”
据她所知,昌平伯有五子,长子年近而立,早已娶妻纳妾。次子庶出,业已娶妻生子。四子、五子年纪尚小,唯有第三子,十七八岁,正是议亲的年龄。可是恍惚听说年前已经订亲了啊。
昌平伯夫人笑笑,并不否认。
梅若乔皱了眉,忖度着道:“年纪倒也相宜,但我听说贵府的三公子已经和崔家订亲了?”
“不是老三,是给老大求的。”昌平伯夫人忙解释道。
“什么?!”梅若乔霍地瞪大了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
她强忍怒火,尽量客气,一字一字道:“夫人说笑了,小女虽顽劣,可也是侯门之女,我家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女儿给人做妾。”
“妹妹莫急,不是求娶令爱,是想求府上的另一位姑娘。其实也不算是普通的妾,是正经纳作二房的。妹妹想必也听说了,我那大儿媳妇,身子病弱,进门多年,没能生下子嗣。偏她又是个霸道泼辣爱拈酸吃醋的,所以老大房里虽也有几个妾室,可惜都没有生养。那位姑娘进门后只要生下一男半女……”
不等她说完,梅若乔就冷声打断:“我还有些事,就不留夫人了。”
“妹妹,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什么?”梅若乔忍无可忍,怒道,“我谢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凭什么要被你家作践?”
“我说了不是令爱,是另一个姑娘。再说,怎么是作践呢?进门后我自会替她撑腰,只要能生下孩子,一应待遇不会比正头娘子差。”昌平伯夫人道,“说句不好听的,满京城里想给我们家做妾的不知道有多少,我是想着那位姑娘模样好,教养也不差……”
“那就活该被作践?一屋子妻妾都生不出孩子,不赶紧求医问药,指望着再娶一个就能生出来了?”
梅若乔在气头上,说话不再留情面,字字直戳人心。
昌平伯夫人面色一白,起身离去,临出门时,愤愤地道:“真当你家姑娘有多好吗?一个不清楚来历,一个说是亲生的,寄养在外面,谁知道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就这样难道还想嫁进高门大户为妻吗?”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梅若乔听见。
梅若乔气得脸色发青,一叠声道:“看门的人都到哪儿去了?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放!”
昌平伯夫人走后,梅若乔的心腹陪房劝她:“夫人何必撕破脸呢?婉拒就是了,万一因此而得罪了高家……”
“是他们先不要脸的。”梅若乔冷笑,也有些懊恼,方才应稍稍委婉一些的。但她仍道,“即便是真得罪了又能怎么样?那是先帝的外家。先帝在时,还有几分情面。先帝都驾崩了,谁还怕他们?”
饶是如此,梅若乔心里仍极不痛快,因为那句“还想嫁进高门大户为妻吗”而耿耿于怀。
晚间,她与丈夫提起此事,犹自愤慨。
安远侯道:“咱们家姑娘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好儿郎吗?阿乔你多上心,我平时也注意一些,肯定能找到好后生的。实在不行,咱们养她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梅若乔叹一口气:“高家那边……”
“没事,得罪就得罪了。这事咱们家不亏理。再说,今上对高家也没多看重。”安远侯宽慰妻子。
这话倒也不假,本朝因外戚而封的爵位,是降等袭爵,一代不如一代。
陛下登基以来,虽多次祭拜先帝,极为孝顺,但那都是些面子情分,并没有给先帝的心腹以及外家多大好处。
一朝天子一朝臣,向来如此。
何况高家的几个儿子每日吃喝玩乐,也不是多有出息的。
经此一事,梅若乔对女儿的亲事越发上心,决心为她谋求一段好姻缘。
偏巧还真的遇见了个绝佳的机会。
二月里,张太后突然要办赏花宴,邀请京中贵女入宫赏花,“谢灵栀”也在其中。
——薛灵栀归家以后,改回谢姓,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