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节(1 / 2)
难道是荥阳郑氏子弟?
有人主动配合,罗阳、罗寿说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什么样的脏水都往李善头上泼。
说李善放归突利可汗,这叫暗通……不,是明通敌国,显然是以此手掌重权,贪恋兵权。
说李善手握重兵却休战近两个月,这显然是别有用心,拥兵自重,其心难测……这是要造反啊!
罗家叔侄说的痛快,却没想到隔墙有耳,就在门外,王仁表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闹大了(下)
对于那位短短数年一飞冲天的好友,王仁表有过羡慕,但却并不嫉妒,他也知道李善在一飞冲天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死中求活,非能力过人,非毅力过人,非运道过人不能为之。
前些时日,王仁表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事实上,自从武德四年窦建德将父母放归之后,他日子就没好过。
等到父亲过世后,情况更糟糕了,王仁表与生母、妻子、儿子全被同安长公主彻底扫地出门……这件事一度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觉得同安长公主太过苛刻。
李善去年回京后几次登门探访,远在代州的李楷也时常来信,还提及李善都已经想好了,等他孝期一过,就举荐出仕……以李善如今的身份地位,这并不难办,毕竟有个太原祁县王氏出身的名头,而这也不是同安长公主能拦得住的。
王仁表很感激这两位好友,特别是李善,犹记得当年第一次登门就送来了五十贯铜钱以解燃眉之急,而如今册封郡王,名扬天下,反而不会再送钱财来,而是让东山酒楼那边将每个月的分红送来,王仁表在东山酒楼是有份子的,但以往是每年一结。
但送来的有点多,王仁表怀疑是李善特地嘱咐的,所以今日特地来酒楼看看账本,却没想到意外的听到了这些混账话。
王仁表站在门外听着,心里想着要不要给怀仁去封信,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里面罗阳大放厥词,“此等流言,必是李善自己编造,不知廉耻,居然想攀附皇家血脉……”
“咯吱。”
门被推开,王仁表面无表情的看向罗阳,“以足下所言,邯郸王编造流言,举报自身欲图大事?”
曾得李善重恩,又与其一起坚守顾集镇的温邦早就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李善自己举报自己?
罗阳已经喝的上头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完全是自相矛盾,一时气急交加,怒吼道:“你乃何人?!”
喊了一声还不够,罗阳顺手将手中的酒壶劈面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猝不及防之下,可怜的王仁表脑门上挨了一记,东山酒楼用的自然是玉壶春,破裂的瓷片在王仁表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
“孝卿兄!”温邦这下急了,他入京后几次去日月潭拜访,也特地打听过,知道王仁表与李善乃是至交。
虽然不知道这位“孝卿”是何许人,但出身太原温氏的温邦如此称呼,肯定是世家子弟,罗阳一个激灵,醉意登时消散了七八分……这次父亲回京,曾经特地叮嘱过,今日不比往昔,不可太过跋扈。
罗阳还在想着有没有可能缓解一下……可惜王仁表虽然向来是勋勋君子,但可不是属王八的。
只怔了怔之后,王仁表顺手操起桌上的一个菜盘,一个箭步,连菜带盘全都扣在了罗阳脸上。
好吧,正式开打。
其实王仁表还算冷静,但心里有数,这件事自己是占了理的,闹得大点反而是好事,别人不知道内情,自己还不知道怀仁到底是不是皇子吗?
结果就是罗阳挨了两下后,看王仁表不肯罢手,也来了火气,操起胡凳就砸,而王仁表也不吃亏,一手抓了个断了的凳腿挡着,另一手抓了个酒壶就砸。
一旁的罗寿抓住温挺问了几句,知道这位就是被同安长公主扫地出门的庶子后,上去给了两脚,而太原温氏、范阳卢氏两家都不肯掺和,温邦看到王仁表吃亏上去打圆场……而那个肆无忌惮的青年却将温邦死死拖住,还顺便给了王仁表一脚。
就这么打下去,王仁表会很惨很惨,温邦都已经开始考虑给李善的信怎么写了……整个长安都知道世家子弟中,王仁表、李楷两人与李善最是交好。
呃,这也是罗寿瘸了腿也要上阵的原因,当年禁苑殴斗一事之后,虽然他和罗艺专门找了好几位名医询问,都说医馆那边的处置没有问题,但他们哪里肯信李善会真心实意的诊治而没有动手脚。
但好巧不巧,这边打的热闹,隔壁包间那边有人过来看热闹了,而为首的正好是南安郡候张琮的长子张永,就是两年前芙蓉园内无辜膝盖中箭,莫名其妙被罗阳揍了一顿的那位。
李善去年回京之后与张永也有过几次相聚,后者也认识王仁表,不过张永还没来得及做决定,他身后的一位身材雄壮的大汉已经飞起一脚,将瘸腿的罗寿踹翻了。
屋内登时大哗,温挺与卢宏上前拦着,爬起来的罗寿反手一拳打在那大汉的脸上,登时血花四溅。
本来并不想动手的张永也没辙了,只能掀起衣衫下摆,冲入战团,先推开拦在中间的温挺,然后一脚将偷袭的青年踢翻,随手操起一个胡凳就往罗寿身上砸。
那边的大汉拉起了王仁表,顺便一脚揣在了还没完全爬起来的罗阳的脸上……一旁的温振看得清楚,好像又是鼻子。
这位大汉就是两年前秦王府诸将与罗艺、罗寿在禁苑殴斗中,倒霉的被乱马踩踏而重伤的赵慈皓,他是长广公主先夫的胞弟,同时他的妻子是秦王妃的族妹,算起来他应该与张永的父亲张琮、李客师、李世民是连襟,不过他年纪不大,又没有出仕,倒是与低一辈的张永交好。
两年前,赵慈皓重伤,自然深恨罗家,又是得李善诊治,也因此与王仁表交好,逮到机会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开打。
屋内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温挺、温振、卢宏还试图打圆场,但罗家叔侄,一个脸上被油糊了眼睛,鼻子好像又塌了,口鼻间满是献血,另一个是瘸腿的,就算有那个青年帮忙,但哪里能扛得住王仁表、张永、赵慈皓三人。
温邦都已经坐下,桌子已经被掀翻了,但还好抢了个胡凳,他斟了杯酒慢慢饮着看戏了。
但罗寿、罗阳这次做东,也是带了下人来的……全都是罗艺的亲卫老卒,罗阳一声招呼,全都上来帮忙了。
王仁表没带人来,但张永、赵慈皓可是带了人来的,这下好了,酒楼从二楼打到一楼,从一楼打到路上,两边还在不停派人回去求援……
不讲理啊
等李德武、魏征带着人手赶到的时候,两边聚集的人手已经有一两百人了,不远不近围观的人群更是密密麻麻。
东西两市,相对来说,东市更加繁荣,人流量也更多,毕竟靠近平康坊,而西市周围多有地位颇高的朝官,所以来往的人多有世家子弟,官宦之后。
人群中,王仁佑打听了会儿后幸灾乐祸的看着脸颊红肿,额头上还血淋淋的王仁表,不禁啧啧了几声,与那位邯郸王关联到一起,果然没什么好事啊!
看看,酒楼都被砸了呢!
砸的好!
当年王仁佑最早就是因为酒楼与李善结怨的,但等他细细向旁人打听了会儿,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庆幸啊,自己前几日听到流言蜚语也想推波助澜呢,但想起去年自己在平康坊说起李善被困顾集镇,结果被李昭德那伙人打的头破血流。
还好自己没插手……去年自己被李昭德那伙人痛揍,就是王仁表抱住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