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揭发谋呈密信原来毒妇害(3 / 5)
但也有人说道:“牟大侠是风光大葬的,当时许多朋友都曾瞻仰过他的遗容,他的家人也说他是寿终正寝,难道还能不是吗?”
雷震子道:“还是请牟小姐说出来吧,听你口气,似乎另有别情。请问令尊究竟是怎样死的?”
牟丽珠一咬银牙,说道:“我爹是给人毒死的!”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哄动!雷震子大惊道:“是谁毒死令尊,你知道了么?”
牟丽珠道:“是我后母!”
牟一行死后,他的续弦夫人把家产变卖都给了前妻的女儿做嫁妆,这件事情,当时是很博得牟家亲友的称赞,人人都称赞她是贤德的后母的。后来在她遣嫁前妻的女儿之后,她也回娘家去了。由于牟家并无近亲,她走了之后,就没回过米脂,也没人想起要打听她的音讯。
雷震子大为惊诧,说道:“真是料想不到,唉,我还曾经以为那位牟夫人是个难得的后母呢!”
牟丽珠叹道:“这妖妇最善于作伪,莫说亲友给她骗过,以为她是好人,我爹也直到临死之前,还以为她是贤淑的妻子呢!”
雷震子道:“临死之前,他不知道,那么临死之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牟丽珠道:“我想他是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始终未知,他的这位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雷震子、金逐流同声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洞真子则在提出另一个问题:“何以你认为令尊已经知道,是他临终之时亲口对你说的么?”他这个问题,其实是替他师弟问的。他和洞冥子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道:“牟一行中了毒,临死方知,那时想必他也不能多说话,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又告诉了女儿多少?”
牟丽珠道:“后一个问题,我迟一点回答。现在让我先告诉大家,我这晚娘是甚么人?”窃窃私议之声顿然停止,又再恢复鸦雀无声的场面,每个人都坚起耳朵来听。
牟丽珠缓缓说道:“我这晚娘名叫韩紫烟,她假充名门闺秀,不懂武功,其实却是辛七娘这妖妇的师妹,使毒的本领不在辛七娘之下,众人听得她的晚娘是辛七娘的师妹,已经大为惊骇,不料牟丽珠跟着说出来的话,更是今得众人惊骇莫名,甚至连雷震子也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一会子。
牟丽珠跟着所说的是:“她还有一个身份,她是何洛父亲洞玄子的秘密情妇!”
洞真子变了脸色,说道:“牟姑娘,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谁都知道我那洞玄师弟是因中年丧妻方始出家的。他对妻子的恩爱之情,可想而知。出家之后,严守清规,也是门下弟子都知道的。”
牟丽珠冷冷说道:“他的妻子,正是他和韩紫烟同谋害死的。不过这秘密他的儿子何洛也不知道。俗语说物以类聚,韩紫烟可以扮演一个贤德的后母,洞玄子扮演得像一个严守清规的三清门下又有什么稀奇?”
洞冥子面色铁青说道:“洞玄子父子都已死了,牟姑娘,你莫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肆意诬蔑我的师兄!须知这也是侮辱你死去的父亲呢!”
牟丽珠道:“我正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是以一直没有和外人说过。但到了今天,我是逼于无奈,不能不说了!”
雷震子道:“这些秘密怎的你会知道?你有凭据吗?”
牟丽珠缓缓说道:“这里有一封洞玄子亲笔写给韩紫烟的情书,请雷老前辈和金大侠过目。”此时洞真子还勉强可以保持镇定,洞冥子的脸色已是灰败如死。心里只盼这封信没涉及他。
雷震子接过那封信看了一遍,面色沉重之极,递给金逐流道:“看来确是好像洞玄子的笔迹!”
原来洞真子为了要请雷、金二人“主持公道”为了便于取信他们的缘故:昨晚曾把那份“档案”给他们详阅。这份“档案”也就是他曾经送去给天山派掌门人唐经天看过的那份“档案”
“档案”中有洞玄子当年给掌门人的调查报告,包括他捏造的所谓“牟家仆人”的“口供”在内。那份口供是由他笔录的!
洞真子的这个做法本来是想帮忙师弟陷害丹丘生的,想不到如今却变成了大大不利于他这一方了。
金逐流拜过之后,转交给崆峒派的掌门人洞真子,说道:“洞真道长,还是由你鉴定吧!”洞真子情知无可抵赖,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我的洞玄师弟的笔迹。”
在洞真子阅信之时,洞冥子不知不觉也凑近来看。洞真子并没叫他,他就来看,而且出于作贼心虚,无论如何掩饰,也是难以掩饰他的焦急之情。众人看在眼内,都暗暗点头。
“还好,并没明白的涉及我。不过,认真追究起来,恐怕我也是难洗脱嫌疑。”洞冥子患得患失,手里捏看一把冷汗,心中忐忑不安。在这样的情形底下,他自已不敢再发一言。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台下的人只见他们的脸色都很沉重。可以猜想挠到,一定非常严重的事情,却不知道这封信究竟是说什么。
静默了一阵间,最后还是雷震子叫道:“牟小姐,这封信你是怎么得来的?”
牟丽珠说道:“我爹爹被毒害那晚,我好像有预感似的,三更时分,我还未曾睡着,忽地隐隐听得好像是我爹爹在呼叫,我连忙跑去爹爹的卧房,只听得爹爹呻吟说道:‘什么,那封信?我从没见过!奇怪,你还不赶快给我请大夫,却查问一封信,什么道理?’那时韩紫烟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牟丽珠回忆当时情景,似乎心中尚有余悸,继续说道:“韩紫烟平时是一副大家风范,语不高声,笑不露齿的。这一声冷笑,却是令人毛骨悚然,完全不似她平时模样。我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连忙冲进他们的卧房。就在我跨进房门之际,听得爹爹骂道:我,我明白了,你这贱人!
“不知是否不愿给我知道,爹爹一见我进来,就没再骂下去。但我从他的凝视我的目光之中,却感觉得到爹爹是因我这突如其来,以致引起他的焦急惊惧。”
“韩紫烟更是装出惊惧的神气说道:‘你瞧,你爹病成这个样子,神智都好像昏迷了,他一直胡言乱洁,我也不知他说什么,这可怎么是好?’”
“爹爹装作神智好像忽然清醒过来的模祥,抓着我的手说道:‘我刚才在说什么?’我知道处境危险,不敢说出我已听见他们在说那‘封信’的事情,只说,我好像听见你在骂妈妈。韩紫烟一副满怀委屈的神气说道:我也不知什么地方不如你爹的意,他竟然骂我贱人!
“爹爹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真糊涂,怎会这样胡言乱语?丽儿,看来我是不行了,你妈是好人,万一我不幸去世,你要听她的话。他口里这样说,抓着我的手,手指却在我的掌心写了一个‘不’字。
“爹爹平日智计深沉,想不到竟受了这贱人的暗算。但此时我也完全明白爹爹的用心之苦了,他已自知不治,死了之后,我是决计难以和那贱人作对的,他是为了要保全我的性命,才不能不自认糊涂。
“那贱人大概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爹爹还有办法和我暗通消息,或许还以为爹爹仍然受她迷惑,临终对女儿的吩咐当真是出自衷心,于是面色好了一些,说道:丽儿,你快点给爹爹去请大夫吧,别多说了!
“爹爹叹道,用不着了!他在我的掌心又写了‘问刘妈’三个字,看来写这三个字已是费尽他最后的一点气力,写完就垂首瞑目了。
“韩紫烟作贼心虚,为了表示清白,爹爹去世之后,她仍然请了全米脂最出名的大夫来看,说是爹爹死得这么突然,她要知道爹爹的死因,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毒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