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何须拔剑寻仇去依旧窥人(2 / 5)
塞在心中的“结”一旦解开,自是大为欢喜,精神不觉也好了许多,当下问道:“那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段仇世正想回答,有人推门而入,笑道:“好了,孟老弟醒过来了,那天我抢了你的坐骑,你还怪我吗?嘿,嘿,也幸亏有你那匹红鬃马,省掉了我不少脚力,我才能到拉萨报讯之后,又再赶回这里和你爹爹相会。”
这个人不用说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张了。
金碧漪道:“张大叔,孟大侠好了些吗?”快活张是孟元超的好友,这几天来,他都衣不解带的服侍孟元超的。
快活张道:“比昨天好了一些,他发梦也记挂着他的华儿,刚才还要我扶他过来看看呢。我可不敢让他起床。”
段仇世笑道:“华儿刚刚问起我那一天的事情,你来得正好,你告诉他吧。”接着说道:“华儿,那天就是这位张大哥救了我和你的三师父的。”
原来那一天段仇世、丹丘生和前来石林向丹丘生寻仇的两个魔头阳继孟、欧阳业斗个两败俱伤,阳继孟邀来的帮手&8212;&8212;丹丘生的师叔、崆峒派的长老洞玄子也已死了。段仇世、丹丘生伤得极重,已经停了呼吸,以至杨华也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其实他们还没有死。在杨华晕过去之后不久,快活张来到了石林。
快活张说道:“那年春天,我在小金川见过了孟老弟的爹爹,跟着就到石林来探望你的三师父。希望能够知道你们师徒的情况,好回去说给你的爹爹知道。
“那天我来到了石林,忽见阳继孟和欧阳业这两个魔头相互扶持,走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们业已受了重伤,自忖不是他们的对手,连忙躲避。唉,真是可惜,要是我早知道的话,那天我就把他们杀掉了。”
段仇世道:“幸好你当时没有把他们杀掉。”快活张诧道:“为什么?”段仇世笑道:“要是你把他们杀掉,我如何能亲手报仇?”孟华说道:“欧阳业那厮也曾打了我一掌,师父,这个仇请准徒儿替你老人家报吧。”金碧漪笑道:“你要替师父报仇,可先得好好养伤啊!”快活张继续讲述那天的遭遇:“我看见这两个魔头从石林里出来,心头不住卜通通地跳,只怕他们还会去而复来。当下慌忙进去察看。
“在剑池入之处,首先发现一个老道士的尸体,胸口插着一把短剑,我认得是崆峒派四大长老之一的洞玄子,那短剑是段兄之物。”
段仇世说道:“当时我和这老道土作最后一拼,我的剑已经给他削为两段,半截断剑掷出,也不知命中没有。幸好正中他的胸膛要穴。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他最后那一掌也真是委实厉害,后来张大哥来救了我,虽有灵丹妙药,我也还是昏昏迷迷的睡了七天七夜方才恢复知觉。”
快活张继续说道:“随后我发现你的两位师父倒在剑池旁边,你三师父的伤恐怕比你二师父的伤还更重些,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呼吸都已停了。但却没有发现你。”
孟华回忆当日情形,笑道:“当时我晕倒在平台下面,四面都是高逾人头的石笋,怪不得你找不着。恐怕你也以为我己遭了那两个魔头的毒手了吧?”快活张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时真的这样想的,以你的两位师父之能,都是死的多活的少,你如何能够逃出魔掌?”
“当时我心烦意乱,生怕那两个魔头还要回来,只好把你的两位师父先救出去再说。
“说老实话了你的两位师父伤得极重,要救活他们,我是殊无把握。我找了一辆马车,连夜离开。幸好他们功力深湛,在车上睡了七日七夜,终于醒过来了。”
段仇世笑道:“多谢你给我脸上贴金,其实我之所以能够险死还生,全是倘仗他的妙手空空绝技。”孟华怔了一怔,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何关系。段仇世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位天下第一神偷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么?”
孟华恍然大梧,说道:“师父说的,可是张老前辈偷了天山派掌门夫人冰川天女冰宫中一朵异种雪莲这桩事情?”
段仇世道:“不错,我和你的三师父就是靠这朵天山雪莲制成的灵丹救活的。”掌
快活张道:“段兄,你也不用客气,要不是你的功力深湛,纵有灵丹,也是无济于事。”接着回过头来,和孟华说道“在那一年当中,我也曾经又再到过石林一次的,不过你不知道!。”
孟华道:“啊,你是几时来过的,我真的一点不知。”
快活张道:“在你两位师父的病情业已脱离险境之后,那是距离那天半年有多的日子了。他们尚未痊愈,对你十分挂念,也不知你是否还在石林,我只好替代他们来探望你了。
“那天晚上,我来到石林,看见你正在剑峰练剑,你的剑迭出神入化,我一看就知不是你的两位师父所传。”
孟华说道:“二师父,我还未曾告诉你呢。我在剑峰的一个石窟之中,找到了前明大侠张丹枫所留的无名剑法。”
段仇世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正是因此,才叫张大哥暂时不让你知道我的消息的。”
孟华道:“为什么?”
段仇世道:“怕你分心。我知道你天性纯厚,倘若你知道我们还活在人间,那还有不立即赶来之理?”
孟华又是惭愧,又是感激。惭愧自己对师父的关心远远不及师父对自己的关心;感激师父对自己的体贴竟是如此的无微不至。
快活张道:“你的两位师父武功未曾恢复,我怕他们的对头找来,特地躲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回疆。不知不觉过了将近三年,我在回疆、西藏各地倒是交了不少朋友。”
孟华说道:“怪不得我一路上听人说起你的故事。张大侠,这一带的老百姓说起了你都是十分尊敬呢。”
快活张笑道:“我哪里配称得什么大侠?他们喜欢我只因为我是专偷富人的小偷罢了。你改一个字,叫我做‘大叔’好啦,什么‘大侠不大侠’的,叫得我皮肤都起疙瘩。”
段仇世笑道:“这位张大叔就是这个脾气,不喜欢沽名钓誉,只喜欢游戏人间。虽然他不折不扣地做到了一个侠字,却不愿意以侠自居。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孟华道:“张大叔,后来的事怎样?”
快活张道:“后来的事让你师父说吧。”
段仇世道:“我的伤早已好了,迟至现在方始露面,那是因为另有一桩事情。”说话之间,喟然微叹。
孟华疑惑不定,连忙问道:“什么事情?”
段仇世道:“洞玄子本来是我杀掉的,崆峒派的人却把这笔帐算在你的三师父头上。”孟华的三师父丹丘生本是崆峒派的门下,洞玄子乃是他的师叔。
孟华说道:“三师父早已被崆峒派逐出门墙,不能算是崆峒派的弟子了。三师父每说起这件事情,就愤激得很,大口大口地喝酒。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想来总是崆峒派那班臭道士的错。那天也是那个老道士先要杀三师父的,刀剑无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那有什么好说?”
段仇世叹气道:“华儿,你不知道的,武林的规矩很严,纵然已被逐出门墙,本门的尊长还是不能冒犯的。外人对不理会谁是谁非,总是说你的三师父以下犯上,杀了师叔。
“我本要挺身而出,去找崆峒派的掌门说明此事,你的三师父不许我这样做。当年他何故被逐出门墙,他也似有难言之隐,不肯对我明言。他的伤又没有大愈,我也只好留待他日再说了。”
金碧漪忽道:“段老前辈不用担心,将来让我回去央求家父出来调解此事可好?”
这正是段仇世想要的事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