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瓶(八)(5 / 13)
不同。
长平山顶是个小型淡水湖,还未开发成观光区。湖水一侧种满梅树,是以当地人称之为「梅浸池」。
齐初也问过乔思齐为何年年都要来同一个地方,适合摄影的去处多不胜数。高大的社长也给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这是前几届开始的传统,况且长平山鲜少有游客,他们安排行程也方便。
齐初思付他大学时的确还不曾有这样的传统,看来是他退出摄影社後才产生的,这样说起来,摄影社来到这座山也不过三四年左右时间。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触及什麽,就听到江伏惊呼了声,他连忙放下手边问题,也在一旁倾听。
「喂……小叔?不是不是……我是江伏!」江伏好不容易拨通电话,但话筒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楚。
齐初探出头看了不远处聚集的社员一眼,心道江伏肯定动了什麽手脚隔绝声音,不然他们都弄出这麽大的动静了,竟然没有一人注意到?
「嗯……不,我是要问……对……」
江伏ch0u空向他b了个噤声手势,齐初从他的话中推测,对方联络的人应该就是那位算出凶兆的江家小叔了。
「什麽叫你也不清楚!拜托,就算是亲侄子售後服务还是得做完全的吧?喂……喂!」江伏气愤地一甩电话,先前缠上的符咒在他挂断瞬间便碎成粉末。
「他怎麽说?」齐初关心道,下意识将电话那头描绘成不出世高人的形象。
「那个混帐!」显然被自家叔叔气得不轻的江伏同学再次暴躁,「说什麽只管算不管处理,让他过来帮忙还要另外加钱,有没有人x啊!」
江伏缓了缓,意识到自己形象有点崩,复又道:「总之,我小叔说会帮忙联络附近警察和相关单位,但一时半会儿可能到不了。」
「据他猜测,我们可能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某种不知名阵法,尽量避免单独行动,熬过日出就行了。」
齐初点头,江伏叔叔说的正好和他们的打算相距不远,至少不能再弄丢人,然後明早想办法下山。
江伏放下座机站起身,随手用食指虚空画了个r0u眼不见的符文,貌似解开了身边阻挡一般人靠近的术法,而後神se自若走到桌边拿起泡的有些糊的面。
齐初远远见着,江伏捞着面还没下嘴,就被突然迸发的撞击声吓得手一抖,筷子险些到掉地上。
他正想抱怨几句,就见原本还平和吃东西讨论的社员们彷佛炸开了锅,一个个从沙发上跳起!
「谢文耀!」
喊出声的人是乔思齐。
他本来正摆弄手机,试图在大厅找到讯号较强之处。那时谢文耀缩在沙发上,其他社员也没多想,就当他因为折腾有一天太过疲惫,直到乔思齐想起应该把人叫起来吃饭,然後轻轻推了下谢文耀肩膀……
瘦小的摄影社社员竟就这麽直挺挺往前栽倒,跌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变故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再怎麽说一般人这样磕着也该疼醒了,但谢文耀却维持跌落姿势一动不动,乔思齐心里一慌,手忙脚乱和几个男生把人平放到沙发上。
只见谢文耀双目紧闭,齐初内心一凛,快步到大厅中央,往对方鼻子下一探。
「没有呼x1……」
齐初抬起头,在一片si寂之中,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麽说道。
……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t验。
他站在街灯下,感受雨丝穿透自己的身t。远处山庄彷佛镀上一层柔光,看着好不真切。
他模模糊糊想到,自己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直到他听见了远方呼喊声。
来。
过来这里。
双腿彷佛有了自我意识,不受控制的往山庄和森林的反方向走。
绕过一个又一个弯道,cha0sh的泥土、草根、的气息……渐渐包覆住那个朦胧身形。
直到他站在一堆废墟旁,这才猛然惊醒!
这是什麽地方?
你知道的。
我又是什麽人?
嘘……
他鬼使神差弯下腰,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挖掘已然倒塌半边的房屋,雨还在持续下,寒风在脚边打着旋,星月无光。
最先露出的,是一节半腐烂的手臂。
他怔了怔,内心涌起的充盈踏实感,盖过直面恶臭和烂r0u的不适。
然後是脚。
他就像得了水的鱼,迫不及待继续动作,生蛆和脓水沾了满手——直到露出那颗腐烂见骨的头颅。
他颓然跌坐在地,身影彷佛强酸溶解般开始缓慢滴落。
原来是这样。
—作者的话—
山庄,九点,距离谢文耀si亡不过一个小时。
大厅除了齐初和江伏,其余人早早躲回房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芥蒂和屍t共处一晚,眼下又不好将谢文耀移到其他地方。
齐初没有勉强,只再三叮嘱不得落单,最好所有人委屈一下待在同一间房。
事发当时他们几乎试遍所有已知急救方法,奈何无果。谢文耀的si就这麽来的毫无预兆,平淡的让人甚至看不出si因。
当下就有几人首先受不住乾呕起来。
齐初表现还算平淡,他虽然看到si人的机会不多,但si状各异的灵魂倒是见的不少。他更担心若谢文耀不是自然si亡,而是其他外力因素导致,他们的处境就相当危险。
「什麽方法可以杀人於无形?」齐初突然开口,「我是说,以非常理的方法。」
江伏放下手机游戏,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和谢文耀遗t坐在一起也没觉得如何。
「最直接的是咒杀。」江伏皱眉,像是疑惑他怎麽说起这事,「但条件相当严苛,除了需要对方生辰八字和身t一部分,最好还能限定那人所在位置,而且施术者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反噬可是会连命都赔上去。」
江伏顿了顿:「你怀疑谢文耀的si不单纯?」
齐初默认。
没想到江伏道:「不可能的,我检查过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术法和y气残留痕迹,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和鬼怪作祟。」
「你也相信心脏麻痹自然si亡那一套?」齐初扬眉——这是摄影社那群人最终得出结果。
「当然不信!」江伏理直气壮,彷佛刚才说出矛盾言论的人不是自己。
齐初失笑,也道:「我也不信。」
又过了一个小时,来到晚间十点。
留在大厅的两人掐着点,时间一到便试图打开大门——不出意料,五分钟前还能开启的门,果然准时被锁上。
这五分钟他们的眼睛可是一秒都不曾离开过门锁,然而结果还是如此。
「这样就可以确定了。」江伏道。
齐初抛出问句:「这个山庄的时间是固定的?」
入住时提醒过,晚餐只供应到八点,而他们八点後再次进入饭厅,里头的确什麽也不剩。观之现在,前台曾说过十点会锁上大门,果然,逾十点便无法离开这幢屋子。
同理可监,江伏说这里员工大概率是一般人,恐怕山庄的机制亦是某一时刻,所有员工就会被排除……或用了什麽手法让人离开山庄。
「还挺方便。」齐初道。
若不是身处深山老林,齐初几乎要怀疑自己进到某个科技大佬的智能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