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瓶(五)(7 / 15)
那个朦胧身形。
直到他站在一堆废墟旁,这才猛然惊醒!
这是什麽地方?
你知道的。
我又是什麽人?
嘘……
他鬼使神差弯下腰,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挖掘已然倒塌半边的房屋,雨还在持续下,寒风在脚边打着旋,星月无光。
最先露出的,是一节半腐烂的手臂。
他怔了怔,内心涌起的充盈踏实感,盖过直面恶臭和烂r0u的不适。
然後是脚。
他就像得了水的鱼,迫不及待继续动作,生蛆和脓水沾了满手——直到露出那颗腐烂见骨的头颅。
他颓然跌坐在地,身影彷佛强酸溶解般开始缓慢滴落。
原来是这样。
—作者的话—
山庄,九点,距离谢文耀si亡不过一个小时。
大厅除了齐初和江伏,其余人早早躲回房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芥蒂和屍t共处一晚,眼下又不好将谢文耀移到其他地方。
齐初没有勉强,只再三叮嘱不得落单,最好所有人委屈一下待在同一间房。
事发当时他们几乎试遍所有已知急救方法,奈何无果。谢文耀的si就这麽来的毫无预兆,平淡的让人甚至看不出si因。
当下就有几人首先受不住乾呕起来。
齐初表现还算平淡,他虽然看到si人的机会不多,但si状各异的灵魂倒是见的不少。他更担心若谢文耀不是自然si亡,而是其他外力因素导致,他们的处境就相当危险。
「什麽方法可以杀人於无形?」齐初突然开口,「我是说,以非常理的方法。」
江伏放下手机游戏,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和谢文耀遗t坐在一起也没觉得如何。
「最直接的是咒杀。」江伏皱眉,像是疑惑他怎麽说起这事,「但条件相当严苛,除了需要对方生辰八字和身t一部分,最好还能限定那人所在位置,而且施术者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反噬可是会连命都赔上去。」
江伏顿了顿:「你怀疑谢文耀的si不单纯?」
齐初默认。
没想到江伏道:「不可能的,我检查过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术法和y气残留痕迹,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和鬼怪作祟。」
「你也相信心脏麻痹自然si亡那一套?」齐初扬眉——这是摄影社那群人最终得出结果。
「当然不信!」江伏理直气壮,彷佛刚才说出矛盾言论的人不是自己。
齐初失笑,也道:「我也不信。」
又过了一个小时,来到晚间十点。
留在大厅的两人掐着点,时间一到便试图打开大门——不出意料,五分钟前还能开启的门,果然准时被锁上。
这五分钟他们的眼睛可是一秒都不曾离开过门锁,然而结果还是如此。
「这样就可以确定了。」江伏道。
齐初抛出问句:「这个山庄的时间是固定的?」
入住时提醒过,晚餐只供应到八点,而他们八点後再次进入饭厅,里头的确什麽也不剩。观之现在,前台曾说过十点会锁上大门,果然,逾十点便无法离开这幢屋子。
同理可监,江伏说这里员工大概率是一般人,恐怕山庄的机制亦是某一时刻,所有员工就会被排除……或用了什麽手法让人离开山庄。
「还挺方便。」齐初道。
若不是身处深山老林,齐初几乎要怀疑自己进到某个科技大佬的智能房屋。
江伏对他的评价相当无语:「我说哥,咱们现在可是被困在这栋山庄里,边上还躺着个si人,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
早知道门锁上前应该留一个人在外头等着,江伏同学嘟哝。
「别傻了。」齐初毫不留情揭短,「外头气温不到十度,不管谁待在外面都撑不过一个晚上的。」
他倒不是很着急,锁住就锁住吧,就算出了门也不能做什麽。
齐初也回到大厅沙发区,矮几上还摊着行程表,他突然问道:「你知道去年参加寒训的有哪些人吗?」
江伏不解,但还是回忆道:「听说副社长去年生病没来,方知旻学姐也没参加,剩下的人和上一届正副社长就是全部吧?我是今年才入社的,所以不太清楚。」
摄影社员关系都挺好的,平时也鲜少用学长姐等相称,齐初以为所有人年纪多半相等,看来还是有所差异。
他才这麽想,转头就见江伏突然皱起眉。
「怎麽了?」
「不……」江伏似乎有些疑惑,「只是突然想不起来上一届社长的名字。」
其实不单是名字,他发觉自己对进入摄影社後的记忆都有些模糊。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江伏这样敏锐的人,他拿过行程,翻到背後空白页,在上头写下这次出行人名及系级。
齐初凑过一看:「没有新生?」
江伏笔下一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些什麽,想法却一闪而逝。
三年级有乔思齐、李明轩、刘浩、吴芊卉和方知旻五人,剩下二年级则是江伏、谢文耀、以及失踪的萧婕和陈舒筠四人。
的确没有一年级生。
虽然这类寒训并没有强制社员参加,但多半是为了新生融入所举办,竟然没有任何一年级参加,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江伏的眉头越皱越深,齐初也感到某种不对劲隐藏在参与者当中。江伏深x1了口气,不发一语快步往楼上走去,不忘叮嘱:「我有点事要处理,不管发生什麽事,你千万先别上来!」
齐初捏着那张薄薄的a4印刷纸,眼神若有所思。
……
方知旻感到身t有些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谢文耀的si实在太过骇然,她们听从齐初哥的建议聚集在一间房,由於只有两张床,而且浴室并未设在房内,在社长自愿打地舖的基础下,她和芊卉勉强挨着缩在一起,而一步之遥的另一张床,睡着刘浩和李明轩。
本来应该如此的。
室内没有开灯,她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只是透过月光,方知旻竟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人!
不,不仅如此!连另一张床上的刘浩和李明轩,甚至躺在地上的乔思齐都不见人影,整间屋子静的有些渗人。
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背脊窜上。
跑,快点……跑!她命令自己哆嗦不已的双腿,用尽生平最快速度冲向房门。
好在门并没有锁上,走廊冰冷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她从203一路往201方向走,短短数公尺的距离彷佛走了一辈子。
正当她准备下楼,不过拐了一个弯,她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本应在走廊另一头的205房!少nv腿一软,强烈的恐惧让她不适的乾呕起来,紧急照明灯映照在她惨白的脸上,产生一种病态而扭曲的美。
一、二、三、四、五、六、七……
字符梗在喉咙口,她後知後觉发现,自己口中竟违背本人的意志不断说些什麽。
她吓得捂住嘴,试图再次往201方向逃离,然而却再次回到走廊末端。
一、二、三、四……
不、不要数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尽管捂住嘴,那沙哑的声音依旧源源不绝从自己嘴里冒出。方知旻si瞪着墙,这才发现她数数的频率,竟然和走廊尽头闪烁的灯光是重合的!
五、六、七……
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