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亲近,说疏远,倒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疏远。
毕竟封家人丁稀少,他们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
所以封栖松才没有当着白鹤眠的面,将弟弟做的“好事”拆穿。
是了,封栖松已经猜到白鹤眠收到的信出自封卧柏之手。
当初封卧柏把婚书撕毁之后,曾经跑来找他,打着道歉的幌子,实际上是后悔了,希望哥哥出面把白家的小少爷接进门。
封栖松表面上应允,背地里安排了婚宴,一把白鹤眠抢到手,就向全金陵城的人宣布了婚讯。
兄弟俩的手段都不光彩,所以谁也没先开口。
封栖松不坐在轮椅里的时候,习惯性地把鼻梁上的眼镜也取下。不再藏拙的封二爷锋芒毕露,目光如炬。
“二哥,”封卧柏从卧榻上翻身坐起,规规矩矩地坐着,“你知道了?”
“知道了。”封栖松平静地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捏在掌心轻轻叹息,“你做得并不隐蔽,也就千山觉察不出异样。”
封卧柏含糊地笑了一声。
封栖松偏头点上烟,含在嘴里:“鹤眠现在是我的正妻,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二哥,死去的大哥知道你抢我媳妇吗?”封卧柏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反问,“爹娘知道吗?”
残废
这回沉默的轮到了封栖松。
封老大死前说的话封栖松从未想过要对封卧柏隐瞒,如今这些话却如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他的心窝,混着鲜血疯狂地搅动。
而捅出这把刀的人是他的亲生弟弟,也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封栖松继续抽着烟,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黯然的光。
时间只留得住爱与恨,留不住亲情,更留不住逐渐与封家疏远的封卧柏。
“二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模仿你写信吗?”封卧柏将烟按灭在床头的花盆里,“因为我知道,你就算明知那封信是我写的,也不会告诉白小少爷。”
“……因为你不敢告诉他,你就是那个将他包下来的熟客。”封卧柏没喝醉的时候,眼神清明。
他说得格外笃定:“因为你怕白鹤眠更爱不透露姓名的那个‘你’,你也怕真的跟他在一起,爹娘和大哥在九泉之下难安。”
“……不过我也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封卧柏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双腿受伤,直到今天都没有痊愈。”
“二哥,我们这样的兄弟,世界上真的找不出第二对了。”封卧柏仰天大笑,重新倒回卧榻,“给我酒,我要喝酒!”
封栖松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然。
封家的二爷用手指将烟灰抖落,说着千篇一律的叮嘱:“少喝酒,伤身。”
封卧柏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像是睡着了。
封栖松也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千山将轮椅留在了门前,封栖松坐上去,不急不缓地摇走了。
而躺在卧榻上的封卧柏等轮椅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远去,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不复方才的颓然,一脸精明,推门见左右无人,理了理衣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封家。
回到卧房门前的封栖松冷笑着将双手交叠在身前,似乎完全没受到封卧柏的话的影响,不等千山开口,直接起身,推门走了进去。
白鹤眠迅速将一张纸塞在了身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别藏了。”封栖松叹了口气,“就算你要给旧相好写信,我也不会拦着你。”
“不是……”白鹤眠的反驳不是很有底气,但是他迅速跑到封栖松身边,将墨迹未干的信纸递过来,“我的确是在给旧相好写信,但我没想私奔,我只是告诉他……”
白鹤眠咬着牙,下了很大的决心:“只是告诉他,以后不要再与我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