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 / 1)
姜半夏路过帐篷,被阮青葙一把拦住,她眉毛紧锁,质问语气。
“安排了,但是…这里是边界,许多大夫都是混血,哪边安稳就跑去那边。”
“所以旧疆有几个大夫应了,但是临阵脱逃了,是吗?!”
姜半夏扇着白羽扇,没有说话,头低了低,默认了。
阮青葙气的人都鼓了起来,像个河豚,胸腔抖动着,可没气上三秒,杜仲染就把她喊走了。
“青葙,这有个右腿大出血的,你快过来!”
这语气一听,杜仲染搞不定了,阮青葙连忙过去,蹲下身。
地上这名士兵痛苦的哀嚎着,右腿被刀划开,不断有鲜红的血液喷出,地面上流了一大摊。
杜仲染用绳子给士兵大腿根处加压止血,雪白的衣袖被染的发红,仍旧效果不佳,还是有血液不停的涌出。
“不好,他脸色苍白,失血过多,这是划伤了股动脉!”阮青葙连忙洗手。
“什么是股动脉?”一旁给人擦拭伤口的天南好奇的探过头来,杜仲染倒是没有多问话,进一步紧了紧大腿根处的绳子。
“股动脉”对于天南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与太医院学的“十二经脉”不同。
“回头跟你说。”阮青葙顾不上解释,伸手探入伤口处,硬是生生把红色的大血管拉了出来。
“仲染,拿根细绳子,结扎。”
阮青葙在来边塞的路上,就备了许多细绳,准备用来结扎血管,也教了杜仲染一些止血方法,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杜仲染行云流水的打着“外科结”,给天南看呆住了,他没有见过这种缝合打结方法,一个正结,一个反结,拉在一起,十分稳固,牢靠。
两人合作,很快这个士兵的主要破损血管结扎住,流血渐渐减少,于是用针线缝合上,布包裹起来。
刚结束,又来了几个外伤流血的,三个人又衝上前,挨个处理。
前线打的焦灼,乔子栀带着秦艽硬是衝过无数刀枪,将萨筑的先锋法半夏,生擒了回来。
法半夏是萨筑与天朝的混血,自小在萨筑长大,后为萨筑国效力,成为名副其实的萨筑人。
而天朝军师姜半夏,与萨筑先锋法半夏,曾在边塞和睦时期有过一段情谊,一文一武,又同名半夏,被当时边塞两城百姓称为“边塞双杰”。
“放开我!”高个的法半夏被乔子栀跟秦艽生擒,捆在马背上,羞辱的想咬舌自尽。
秦艽眼疾手快,立马点穴製止了法的自杀行为。
双方先锋部队均损失惨重,萨筑见先锋法被擒,立马派新一波部队上来。
“走吧,师姐,他们上新一波,咱们也要换人手,不然体力跟不上也是白送。”
乔子栀点点头,策马朝城门内跑去。
作为先锋,乔子栀与秦艽表现的已经十分出色,入城后,旧疆文官就热情的凑了过来。
“咱们只有三万人,而萨筑有十万人呐!以三敌十,还擒住了他们的先锋首领,那个法大个,乔将军、秦副将,实在是厉害!”
“是啊是啊,在下也很佩服!估计萨蛮第二波士兵,士气可能会因此大打折扣,今天这仗,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一群旧疆文官,打仗不会,力气又小,刀都拿不住,现在只能拍拍马屁了。乔子栀看他们有些不顺眼,没理会阿谀奉承,牵着战马,径直往街巷里面走。
秦艽马后横放着法半夏,跟在后面。
迎面就碰到了到处走动的军师姜半夏,她侧头,紧煽着白羽扇,看到了秦艽马后的女人。
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对着乔子栀跟秦艽,话说的漂亮:“恭喜乔将军,恭喜秦副将,生擒萨蛮先锋!”
乔子栀依稀听说过这两半夏的故事,战争节骨眼上,她不希望姜军师掉链子。
正色道:“姜,你是我天朝军师,好好想一想,这萨筑的先锋,我们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
“用”是代词,实际是“折磨”,或者说“羞辱”,军师姜半夏清楚,现在的情况下,就算自己想保也保不住。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形,一大段回忆涌进脑海。
几年前二人一同在旧疆的某家书院学习。因为名字相仿,而相识,后因共同爱好看双女主话本,而相知。
萨筑人勇猛,好胜心强,占有欲也强,法也是如此,在没有确认恋人关系的情况下,用了情毒“露缘”,强睡了姜。
姜本对法印象不算差,自己也不是多保守的人,后面二人在边塞你来我往,成了无声的床伴,情人。
一些日子后,姜半夏熬不住,就想向法去讨要个说法,做情人是不够的,她想讨个实在名分。
“小法,你如此待我,何时娶我?”
当时法半夏已决心回萨筑参军,隻草草留了个书信便离开了旧疆。
那是某年的冬天,外面大雪纷飞,门槛上皑皑白雪凝结成冰,裹着屋子,室内冷的可怕。
姜半夏打开一同生活过的屋子,发现桌上有封信。
呼吸乱了节奏,她紧张的摊开纸张,上面娟秀熟悉的字体,写了句话。
曾经在某话本里面见过。
“此生已许国,再难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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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淡去,想不到再见面,竟是如此难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