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2 / 9)
过去,细细碎碎的话语间偶尔能听见林函的名字,程汐听着,抬手顺了顺头发,避开人群从后面的直达梯上到16楼。
程父定在三十六楼的云顶,程汐上去的时候见着父亲独自坐在那儿,没见着金矜母nv,有些讶然。
待她把脸上的神se收敛,父亲已经看见站在门口的她,程汐笑着走过去,也没问话,只说了句“生日快乐”便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
她本想稍坐会儿就走,没想到居然只她和父亲两人,一时局促起来。
“金姨呢?”程汐不si心,知道若是金矜母nv一道来,肯定会和父亲一起,却仍问道。
“他们这几天都脱不开身。”程父说话间已经开始上前菜,程汐拿了勺在白汤里头翻搅,听见父亲又说:“最近忙吗?”
程汐抿了口汤,道:“忙,但您生日还是能ch0u出空。”
程父听出她话里暗指,默了会儿,端起酒杯连啜了几口g红,问:“听说最近有警察去找过你?”
“是啊。”
“找你做什么?”
“问了些我妈的事。”程汐说着也喝不下汤,她把勺哐啷丢到桌上,压了会儿怒意,道:“我那几年都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问了我几句没问出什么来就让我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后头又来找过我,问我金姨的事,我都说不知道,我也的确是不知道。”侍者正给上来头盘,程汐稍避让了些,直对着程父的眼睛:“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侍者似乎觉察到了父nv之间怪异的氛围,上完餐便撤的极快,程汐瞥了眼面前的开胃的一小碟,一点碰的意思也无。
“不吃吗?”父亲问她。
程汐闻言扒拉了两口,道:“吃。”
她心里愈发憋闷得难受。
眼前父亲低头时候露出大片灰白的发尾,手的指节因着冬日y冷皴了一层皮,从细节处显得他愈发老态。
母亲走后没人再提醒父亲涂护手霜,金母是个自私自利的,虽说家庭生活你情我愿,没什么非要谁照顾谁的,但金母研究所那块儿早几年也不去了,现下由父亲养着,便也该承担些家庭事物起来。
程汐想着,又说道:“爸,金阿姨呢?她现在不是早不去研究所了吗?还有什么可忙的?”
“她…这些天实在忙,在忙金矜的事。”
“金矜能有什么事?”
“她不知怎么的,去些乌七八糟的地方鬼混,前些日子在中央街那块儿被抓了。”
程汐听着父亲的话,大概能知道被逮捕金矜为的什么,便收了声不再说话,却听得父亲继续说道:“你金阿姨这几天在四处托人,想把金矜保出来,不过这回的事情有些棘手。”
“你金阿姨这些天事情堆一起,正焦头烂额的,不来也没关系。”程父话尾又给金母开脱了一番,接着又说:“汐汐,就我们父nv两个一起吃,不是也很好。”
“金矜关在哪儿呢?”程汐没听父亲后头的话,只问。
“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她…”程父说到这儿也觉得可笑,但仍y着头皮继续说:“你金阿姨在警局那块儿有些关系,过几天金矜就能出来了,你到时候回来给她接个风,也好多在家里住几天。”
程父说着,捋了捋头发,道:“爸爸很想你。”
“那我过几天回去。”程汐说着,没理会父亲那句想不想的。
程汐现下突然觉得金母手眼通天,本以为她顶多做些贪腐的事情,没想到眼下连金矜犯了嗑药这样的错都能保出来。
她又忽的想起那天在中央街接上金矜时候,蒋琛背着她从kora出来,程汐总怕蒋琛也会误入歧途,便旁敲侧击地问父亲:“金矜和她男朋友怎么样了?”
“挺好的。”程父抬头深望了她一眼,程汐刹那间觉得自己被看透,又听见父亲说:“过几天金矜回来,小琛也来,你们多处处,以后指不定有要各自帮忙的地方。”
“晓得了。”
程汐闻言松了口气,知道蒋琛没有随着金矜一起被逮着。
侍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主菜上来了,程汐假模假式切了两块牛排下来,也不吃只放着。
山城酒店的云顶正对着就是澧街,酒吧夜场从这头开到那头,街头街尾一片霓虹。极饱和的灯se把澧街塞满了,攒动的人头从高处看下去模模糊糊的,被霓虹映上,一下就像河流。
程汐听着耳边刀叉碰撞的声音,不知道哪桌开了瓶香槟,“砰”的启瓶声后头跟了串不高不低的欢呼,她禁不住去想,楼下百襄厅里正举行的婚礼,是不是一样要开香槟礼pa0。
她想着,也行动起来,程汐借口去上厕所,偷偷下到二十一楼去。
百襄厅的高门阖着,程汐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了会儿,正等到侍者鱼贯而入,那扇沉门便开了。
从程汐的角度正可以看见文懿,b照片漂亮些,但仍不够高中时候漂亮。
没等到寻见林函,门便又阖了起来,程汐心内霎时间无波无澜。
她望着澧街缓缓涌动的霓虹河,心道,山城原来也是一样的灯红酒绿。
大概是程汐去得太久,父亲发了条消息来催,她看完在窗前站了会儿,才回复父亲说自己遇上了朋友聊两句,过些时间就回去。
她正呆看着澧街,却忽的听见身后百襄厅里隔着厚门传来一阵闷声的哄笑,程汐不自觉回头看过去,正见着几人推门出来,嘴里絮絮叨叨的,又叫她听见“林函”的名字好几次。
程汐听得心下愈烦,皱了眉头想离开,一瞥眼却又和几人身后的林函对上眼。
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林函脸上有一瞬的欣喜掩不住,他前头的男生见着揶揄地在他二人之间看了会儿,凑过林函身前低声言语了几句。
半掩的门后满座高声从缝隙间传过来,把两人声音盖住,程汐听不真切,只见着林函点点头,笑着轻锤了那人一拳。
林函同一起的人又讲了几句,才朝她这边过来。
程汐站直了身t对着他,一颗虎牙从他嘴边探出来,是他同别人区别开来的标志,她直直看着,见林函嘴巴张合一下,却听不清他的话。
不远处百襄厅门口文懿正穿着敬酒服走出来,她扶着门把朝林函这边高声喊了句:“林函,不要忘了等会儿致辞。”
林函转头回了句好,这才又过来和程汐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程汐瞧着他坦然自若的神se,有些恼,面上也不显露,只说:“我爸爸生日。”
“那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话?”
林函朝她走近了点儿,用身形挡住另几人打量程汐的眼神,说道:“你上次说叫我见你爸爸,怎么样?还作数的话,我等会儿就和你一起走。”
“不用了,我爸已经吃完先走了,我就是到这边来透透气,马上也走了。”
“这就走了?才七点都没到呢。”林函眉眼耷拉下来,丧声丧气的,转眼脸上又好起来,问程汐道:“那你要进来吃酒席吗?”
“不吃了,我也不认识新郎新娘啊。”
“你认识我就行,走吧。”
林函说着就来拉她的手,程汐心里恼怒更甚,冷着脸避开,林函便抓了个空。
程汐把手背到身后,收敛了下脸上的薄怒,道:“我得快点走了。”
“那我送你。”林函说着又想过来捞程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