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6 / 7)
的结合,他愣了半晌,讷讷问:“什么意思?”
没等程汐回答,他又接着:“是我想的意思吗?”
程汐只感到一瞬间的松快,又被更深的愧疚淹没,但仍说道:“我和别人shang了。”
林函的脸沉下去:“那和我说事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程汐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跳动得极快,外头的yan光果不其然开始刺目。
林函眯了眯眼睛,将她的睡衣拉好,双手规矩地环抱着她,说:“我不怪你。”
“睡吧。”
程汐被晨光闹得睡不着,她阖着眼睛假寐,身上环着林函一只手臂。
她知道林函也没睡着,他的呼x1无规律的轻一阵重一阵,手上的动作长时间未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酸得动不了。
不过林函似乎累极了,没多久呼x1渐平稳,程汐睁眼去瞧他,见他的睫毛上凝着水迹。她不敢再多看,忙闭了眼也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程汐睁眼见身边已经空了,抬手去0,床面已是凉的,不知道林函走了多久。
程汐起床到外间去,发现他的衣服也没在玄关上,餐桌上放着几碟小菜,她一愣神,看了眼时间,才知道已经是下午。
大概是不愿意再见面了吧,走得连招呼也没有打,急匆匆的。程汐想着,开始不住地心酸。
把桌上留的几碟菜吃了,程汐把残羹冷炙收拾了,长叹了口气,后面的日子还是照样要过。
她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几岁,回忆着有记忆以来每个阶段的独特日子,数到18的时候止不住地哭,她咬着下唇把呜咽咽下去,才好容易数到26。
程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年纪不算小了,这么久以来没有个稳定的男朋友,身边几个朋友有些早早结婚的,还有些已经在着手准备的,程汐同那几个单身的人长时间地无知无觉,今天是她头一次感到焦虑——突如其来的,当头bang喝般的焦虑。
也许是因为18岁以后每天的日子都在煎熬,在某一天失去了ai的能力,没办法从苦痛里挤出时间来去焦虑,这些天事情似乎开始逐渐明朗,这才得空。
程汐只能安慰自己这样的焦虑是好事。
权力中心的博弈仿佛青江底下的漩涡,带着暗cha0藏匿在平静水面之下,常人看不见,但稍靠近些就能感到窒息。
程汐这几天难得回一次程家,就看见金母倚在门口发愣,打蔫了一样。
她特意绕道从侧门进去,到了客厅见到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面前摆着本厚重的笔记本,没注意程汐进来的响动。
程汐把yan台的移门拉上,绞合链哗啦响一声,程父才如梦方醒地转过来看她。
“汐汐?”程父见到她有些惊异,但很快收拾好了表情,他把手上的文件阖上,朝正门口看了一眼,问:“你金姨在门口吗?”
程汐点点头,正想上楼去,听见父亲又问:“这几天有见到你妹妹吗?”
程汐听见金矜的名字就一蹙眉,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程父以为是对着金矜,实则是对着他自己。
“没见过。”程汐回道。
“那你最近小心点,见到金矜给我打个电话。”程父直接叫了金矜名字,问道:“这回回家要住几天吗?”
“不住,我来拿个东西就走。”
程父闻言没再多问,他看着程汐疾步走上楼,又手里拿了几件衣服下来,没再说什么,目送她仍从侧门离开,背影像极了她的母亲。
程汐上了车,见蒋琛正捻了片枯叶在玩,她从包里将从程家偷偷带上的文件袋拿出来,扔到蒋琛身上就急忙驱车离开。
蒋琛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数了数,从底部拿出一盘有些年份的磁带,左右看了会儿就放了回去。
他转头看着程汐的侧脸,她不知什么时候把头发修短了,现在堪堪搭上肩,便问:“头发怎么剪了?”
程汐瞥他一眼,答道:“长头发太麻烦了。”
“最近心情不好?”
程汐默了会儿,否认:“没有,就是想剪了。”
蒋琛也不拆穿她,只继续问:“你最近和林函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们也不见面,林函成天躲在酒吧里,我也不好意思过去看他,就怕他在哭。”
程汐没接话,正过十字路口,人行道上的绿灯已经开始闪烁,她一脚油门猛地压在h灯头上冲过去,把蒋琛吓了一跳。
“开慢点。”蒋琛笑着说,又0了0鼻子问程汐:“不喜欢林函?”
程汐又瞥他一眼,脸上表情仿佛在骂他多管闲事。
蒋琛不羞不恼,自顾自继续说道:“要是更喜欢周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搭线,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山城的道路错综复杂,没多久又被拦在红灯前,程汐停下车,在手边找了会儿,递了个绒面盒子给蒋琛:“帮我把这个还给周晏。”
蒋琛接过来,在手上转了两下问:“这什么?”
“周晏以前给我的。”
“求婚戒指?”
“普通的情侣对戒。”
蒋琛喉头滚动了两下,将嘴里泛的苦味咽下去,将小盒收进口袋。
车流又缓缓动起来,程汐随着启动,又对蒋琛说:“你也不用说我帮了什么忙,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各取所需。”
拐过弯去就上了青江大桥,蒋琛打开车窗将手探出去试图将风拢在手里,抬眼不远处就是静谧幽深的青江。
蒋琛将手指蜷缩起来,风便凛冽地从他指缝间刮过去,他在这一瞬间感到窒息,轻声应程汐的话:“也是,各取所需。”
有些事情的变化仿佛在一夜之间,但细回想起来,就像青江水时不时的激涌一样,早在过去就已经是暗流涌动,只是暗涌藏匿在其深,吞噬造灭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程汐整个冬天都格外留意新闻,终于在临近圣诞的某天早上在报纸上见到起底研究所的报道。
报道指明讲了研究所的金倚梅同周淮仁g结低价买地皮的事,而后又是如何贿赂市公安厅蒙混过去,其中金倚梅私吞赔偿款的事被一笔带过,连带着其中因此而来的凶杀案也只草草写了两句。
程汐逐字逐句地将报道看过去,才知道金倚梅已经被收押,她犹豫着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
那头父亲的声音与往常无异,程汐问了几句家常就将话转到金倚梅那儿去,才听见父亲叹口气说道:“早几天的事了,这么些年一直在等着,刚开始提心吊胆的,到后来就看淡了,现在给抓进去,也是算了结了。”
程汐听得父亲很是放松的语气,心里却蹿上一gu火来,她咬咬牙,尽力平和地问:“金姨这次的罪名具t是什么?”
父亲有一时的语塞,很快又调整好了,仍用他惯常的语调答道:“贪w和行贿。”
“就这些吗?”程汐忍不住问。
那头程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又紧巴巴地继续说道:“就是贪w和行贿,没别的了,不过数额太大了,估计判的不会少。”
程汐这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心如si灰。
“好。”程汐只这样说。
她想挂上电话,父亲却叫住了她,问:“最近见到你妹妹了吗?”
程汐憋着一口怨气,直截了当地驳回去:“金矜不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