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惩罚】(6 / 8)
水面浮着粼粼的光。
她踩在积水里,脚边的光一直没有消失,心底的不安又涌来,只能竭力冷静,侧过身远远地看向计程车,里面的人漆黑不清,便皱了皱眉,低头走进小区。
y暗的光线中。
那唇角忽的g起一丝弧度,透着几分邪戾,下颚优美,仔细的看便能见细长的疤痕。
然而一眨眼,他唇角重又平展,握着方向盘向右打转,在雨幕里渐渐驶远,只见两抹通红的尾灯似两团鲜血,幽红的诡异。
车窗外厚重的雨幕,无数重雨层顺着玻璃流淌,耳边越发静寂,他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从ch0u屉里拿出被塑胶袋包裹的手机,隔着袋子按下几个键,放到耳边。
“是许叔吗?”
他嗓音沙哑,有些漫不经心:“我是许言的朋友,我这有个建议应该能帮到他。”
四下里极是y暗。
yan台外厚白的雨幕,雨柱降的急,扑进来层层cha0气。
“咔”的一声,客厅陡然通亮。
她的手离开墙上的按钮,皮包便小幅度震动起来,艾笙不慌不忙地换上拖鞋,拉开皮包,边走进客厅一边将手机放耳边:“阿晏。”
“你在哪?”
那端的质问异样y沉。
艾笙心头一紧,无奈地坐进沙发,将皮包甩到旁边,“我想早点回来休息,我知道你忙,不想让你太赶。”
走廊的尽头,大理石铺砌的地面陪衬白墙,他右手执着手机,警帽已经摘下,碎发间晕着淡淡的冷光,眉眼倾着y翳,说道:“没有什么b你更重要。”
明明该是动听的情话,落进她耳中,却是一种压迫的现实。
他看向手上的警帽,目光里思虑沉重,外面太多危险,跟那些命案接触多以后对她更是小心翼翼,尤其是这样的雨夜,而她擅自行动,中间可能独自跟其他男人有接触,甚至和危险擦肩而过。
他的心就揪起,再次肃冷的强调:“你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尤其是在下雨天,笙笙,不要再不听话了。”
终归是担心她。
艾笙心里酸软,向后靠住沙发背,温婉的娇嗔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听着她软声软语,梁晏深的眸里才渐生柔se,站在那默了默,语气还带着刚y:“我尽快回来,要是困了就先睡。”等到她答应,挂掉电话,他低着眼帘,将手机拿到面前按下返回键,屏幕里顿时出现定位,红se的光点正位于四季小区。
这时,走廊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同队警员喊道:“快走,疑似凶案现场发生了火灾,陈队让我们赶紧出发!!”
梁晏深只盯着屏幕,下颚渐渐绷紧。
雨下得更大了,窗外的树木被洇成黑影,随风胡乱地摇摆。
卧室里光线温h。
艾笙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两手r0u着面霜放在脸上轻拍了拍,淋雨后洗个热水澡非常舒服,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剩菜剩饭一一放入微波炉,转身去给自己倒杯热水喝。
忽然,响起簌簌的声。
像是什么y物在划动铁门。
那声音很大,在寂静里有一种毛骨悚然,她动作猛地一顿,这个房子是阿晏租的,如果是他回来,他肯定能用钥匙直接开门,她面se煞白,全身的温热转瞬冻结,冷气涌上了头皮。
她僵y地不敢动,放下水杯,慢慢提起手边的菜刀,接着,却传来人微弱的声音:“救命……”
救命?
艾笙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悄悄接近防盗门,提起菜刀,五指攥着刀柄紧了紧,左手开门,门角却抵住了什么,只能推开一条缝。
她往门边看,是个蜷缩的身影,身上淡蓝se的毛衣彻sh,沾满水珠。
听到她开门声,他迷迷糊糊地抬起脸,通红的双眼定格在她脸上,那样清俊的眉目,因着cha0红的双颊显得很漂亮。
大抵是烧的太狠,他眯着眼睛眨了眨,又无力地闭住,直接昏倒在她脚边。
艾笙措手不及,盯着他的脸只觉得眼熟,打量他半晌,脑子里豁然炸开般嗡的一声,脱口道:“温……温钰?!”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眉头紧蹙,小声地喘着热气,当下顾不得什么,匆匆把菜刀搁鞋柜上,去握他的胳膊,蹲下身用力地抵着他肩膀让他靠住墙,随后背过身,扛住他的手臂。
他还有些残存的意识,低低“嗯”了一声,撑着墙配合她起身,再被她扛着胳膊挪进屋里。
结果他脚步一软,搂过她笔直地跌倒下去,后背撞上坚y的地板生疼,后脑才着地,他双臂便缠住她,她压在他身上,也撞得x疼,一时没有会过神,更不知道他已经睁开眼,痴痴的望着她的侧颊,充满眷恋。
他瞳孔轻颤了颤,重新闭上眼。
艾笙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脸腾地一热,忙从他身上起来,见他昏睡的没有知觉,暗暗松了口气,撸起袖子,拽住他胳膊吃力地拖到沙发前,最后使出全身力气,来回折腾着才将他扶到沙发上躺好。
她也累坏了,额上渗着薄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那抹额。
他睡得很安静,鼻息低而均匀,眉梢柔和,肤白而g净,宽敞的领口露出锁骨,一片温腻。
艾笙心下却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这让她没法不乱想,看到他cha0红的双颊,她目光微动,决定等他清醒后再说,转身走进卧室,拉开床头ch0u屉找起退烧药。
等她的脚步声离远了,他徐徐地睁开眼,一眼锁定住坐在床头的那抹娇小细美的身姿,穿着粉棉的睡衣,弯着腰,从ch0u屉里拿出药盒,在认真地分辨退烧药。
他眸se沉迷,拿过身边的靠枕搂进怀,回想起方才怀中的温软,下腹不由绷紧,蹿起灼烧的热意,蜷起长腿难耐地摩擦,激起阵阵可怕的快感,目光迷乱的胶凝着她,脸上的cha0se更深,薄唇动几下,溢出细弱的低y,把鼻唇深埋进枕头里。
同那清润的长相b,他眼底病态的ai意显得触目惊心。
yu罢不能。
雨幕朦胧中,两辆警车一路火急火燎地穿过车流呼啸而过,警笛声尖锐,车窗外能见那织布工厂,与白天不同,此刻那排排小窗亮着白灯。
宝元苑是个老旧的小区,离织布工厂不过两条马路。
当警车停在警戒线外,他透过前车窗看向不远处的楼,夜se下,隐隐见二楼的墙面全黑,浓白的烟气正从窗里往外飘散着,消防车还未离开,正在现场指挥撤离,他们赶紧下车,提起警戒线进入现场,来到二楼。
房里一片漆黑。
他穿好应急装备,从同事那接过手电筒,鞋套踩在地板上竟格外的滑,像新打了一层蜡,除去焦糊味,还有种刺鼻的气味。
梁晏深将手电筒对向脚尖,发现前面有几片残损的花瓣,灯光便一直往前缓缓移动,无数的花瓣铺成花路,最后照见几名警察的背影,竟久久地盯着窗前,手中的手电筒都亮着,照着玻璃折出刺眼的白光,使得他眯了眯眼,终于看清楚。
偌大的玻璃瓶,透明的yet中,面se惨白的nv孩穿着一身婚纱,闭着双眼,黑se长发随裙摆轻盈地浮漾着。
正是岳宁宁。
只是这一眼,他的心极细微地一震。
感受到y森的si气一寸寸割开皮肤,手电筒转而一动,照着她指间的钻戒,满地的红se花瓣,再是墙上破损的“囍”字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