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1 / 1)
因为她的动作已是惊弓之鸟的苏梓汐将手中的簪子越发的贴近。
脖颈处的疼痛越发的清晰,宁舒再也忽视不得,抬首望去,眉眼仍是柔和,仿佛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童,而自己则是那个将人纵容至此的罪魁祸首,“梓汐,将东西放下。”
说话之时的语气极为轻柔甚至是还带着劝诱之意。
可是苏梓汐根本没有动,握着簪子的手隐隐发颤。
虽然宁舒绑缚她的手并不紧,可是毕竟绑了许久,不难受是假的。
握着簪子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竟然有些受不住了。
若不是自己的灵力被封怎么会落得个如此地步。
她知道自己现在手无寸铁根本奈何不了宁舒,可是看到宁舒如此漫不经心似调笑、宠溺纵容的姿态她恼怒更甚。
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气的眼眸通红,若不是此刻眼前的人是宁舒,理智尚在,可能都要忍不住的哭出来。
太欺负人了。
宁舒抬手握住苏梓汐的手腕,然后用力逼近,脖颈处的血流的越发的快了,好在本就是大红色的婚服,就算是沾染上血色也看不出来什么。
单手撑地的宁舒将人拉近,丝毫不在意脖颈处的威胁,反倒是苏梓汐在被宁舒猛然拉近的时候晃了神,想要退缩。
“梓汐不是想杀我吗?”晦暗的瞳眸紧紧地盯着苏梓汐,“为什么还要后退?是舍不得吗?”
说着宁舒便自顾自地笑了出来,“梓汐,你是在意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宁舒很是笃定。
即便是不爱,却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在意。
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在意,以后会随着日久天长越积越多。
总有一天梓汐会爱上自己的。
宁舒有个自信。
“哐嘡”
手中的金簪坠落于地,女子颓然放弃,阖上双眸,满是痛色哀愁。
苏梓汐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倏然睁开眼眸,警惕地看向宁舒。
却见宁舒指腹沾染了她自己脖颈处秾稠的鲜血,朝着她逼近,随着那指腹离自己越近,血腥味儿越发的重,她屏住呼吸,几乎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温热且带着丝凉意的湿濡粘稠落在了她的唇瓣上,粗粝的指腹按压着她的唇瓣,原本殷红的唇瓣在沾染上宁舒的血之后越发的红艳。
苏梓汐睁大眼睛,知道自己唇上是什么的她,脸色瞬间暗沉如墨,难看至极,浓郁的血腥味儿挥之不去,令她几欲作呕。
“梓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幽深晦涩的眸光染上了异样的色彩,似是有隻野兽在几欲破碎的牢笼里嘶吼着,快要挣脱束缚逃离出来,温软的唇瓣轻启,说出话却是让苏梓汐不寒而栗,“不论生死。”
看到女子怅然若失缓不过神来的模样,宁舒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整理衣领,将脖颈处的伤口掩盖住。
看了眼天色,然后执着女子的手,“吉时快到了,我们该出去了梓汐。”
站在门外的笛月和楚新柔隐隐有些焦灼,刚才她们在里面的时候感觉到了让人不适的威压,根本待不下去。
隻得退离出来,站在外面等候着。
楚新柔看向笛月,用眼神示意笛月提醒里面的人吉时快到了,该出来。
可是笛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楚新柔。
她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开口,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难不成她看起来很耐活吗?
就在楚新柔等不及准备出言提醒的时候,却见房门从里面打开。
仙尊牵着夫人的手一步步的从里面走出来。
晨曦的微光透过云雾洒落而出,光线渐渐明亮起来,本就是大喜日子,张灯结彩的崇明剑宗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染上鲜艳明丽的颜色。
苏梓汐手中执着扇子,被宁舒‘扶’着,随着对方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出去。
阳光落在二人身上,暖色的光晕模糊了她们的眉眼。
在旁人看来,她们是天造地设,绝无仅有的一对。
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可是只有笛月死死地盯着两人‘博弈’相握的手陷入了沉思。
笛月以及楚新柔站在二人身后,其它女修在前面开路。
手提花篮,篮子里装着的是并不属于这个时节的海棠花。
宁舒知道苏梓汐最喜欢海棠花,故而以灵力滋养了一大片,为的就是在成婚这天用上。
漫天飞花,被清风吹拂着,柔嫩的花瓣拂过她的眉眼,苏梓汐眼神微眯,眼睛里只剩下那翻飞的红色。
竟然还强迫我嫁于你
成婚,是苏梓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种东西:名为蜉蝣,朝生暮死。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与之那蜉蝣有着相似之处,蜉蝣朝生暮死,不知前路,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有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人活着总有缘由。
可是自己却是没有的。
她连自己眼下都顾不上如何会去想往后之事。
手指被人紧握,不觉疼痛,只是让她发散的思维回拢。
斜视看去,却触及到宁舒眼底不甚欢喜的暗沉,似乎还暗含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