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1 / 1)
因为太久不曾这般难堪,以至于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隐隐似泣,眼睛红地厉害,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行差错步。
此刻,容不得她不低头。
“看来梓汐并未悔改。”说话间握着霜寒的手臂微动,天空似有白色醇厚的灵气波动。
正道灵气压製的洛尘几乎连喘息都艰难,其实他知道,自己该抽身离开,这样无疑是最好的。
可是他偏生不肯。
即便是此刻被宁舒的威压死死的遏製不能妄动任何,可是他仍然不肯就此抽身离开。
满含威胁的言语与动作令苏梓汐忌惮不已,她不知道洛尘为何未曾似之前那般离开,隻以为是宁舒的缘故,故而投鼠忌器。
手背上有什么湿濡覆盖上,是洛尘的手。
她知道洛尘的意思,可是也正是如此才让原本仍存傲骨的苏梓汐低头颔首,“阿、阿舒,我错了……”
随着女子艰难开口,卷翘的长睫不住地翕动着,眼中的热泪弥漫模糊了苏梓汐地视线,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呼吸不畅。
她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话说完,“我、保证,以后好好的待在…缥缈峰不会、”随着颤动的眼睫,泪水挂在其上而后簌簌坠落,美人垂泪,虽有怨恨却也惹人心疼,“…不会再想着、离开……”
“不会再想着离开谁?”低沉的嗓音多了不清不明的意味,落在苏梓汐耳中隻觉得有些害怕。
灼灼的目光似要将她烧灼,咄咄逼人的语气令苏梓汐有些不适应。
宁舒……
她太过反常……
从前那般温和如沐春风的人此刻换上咄咄逼人的口吻一时间让人感觉不适。
可是……
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是谁让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要说和自己没有关系,苏梓汐是万般说不出口的。
期期艾艾地扭捏不愿意说出口,可是宁舒比之她更有耐心,似乎非要等到她亲自说出口才罢休。
眼看着宁舒眉宇间透出不耐之色,苏梓汐咬着唇瓣,闭上眼眸,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自己“不会、再想离开阿舒。”
话音甫落便觉寒风乍起,清冷中略带血腥的气息逼近,腰肢被人攥紧似要折断镶嵌入骨般,宁舒将人死死的桎梏在怀,拥住女子那刻,身躯隐隐发颤。
夜风拂过她的长发,脸上的血痕隐隐有凝固之势,本就猩红的眼眸在听闻女子此言之后略显酸涩,喉结滚动,附身贴近女子耳侧,声音带着低沉的哑意:“这句话梓汐最好记清楚。”
你做梦!
原本推搡着宁舒胸膛的手在对方强势且不容拒绝之下也变得有些像是欲拒还迎,苏梓汐气的牙关发颤,眼睛红彤彤的,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不待苏梓汐心情平复便见宁舒再度出手,白光乍现宛如月色般清明,而她的眼睛里却再也看不到其它,只能看到那人背脊微颤,然后整个身体扭曲。
飘飘洒洒地碎纸屑从天空宛如雪花般散落。
骤然的声响震得宁舒有有些耳鸣,嘴角撕裂疼痛,力道之大令她侧首。
打的还是她那张受过伤的左脸,原本血糊糊的伤口再度因掌掴的力道崩裂。
“我都照做了!”苏梓汐双手死死的遏製着宁舒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在女子如玉般洁白的肌肤上落下道道红痕,“为什么还要动手!”
他都伤的那么重了,如果不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又怎么会连抽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刚才都听宁舒的话了。
为什么还要出尔反尔。
可能是被伤的太狠吧,宁舒竟不觉得疼,连愤怒都升不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想要杀了她的女子。
扯了扯嘴角,“我从未答应过你不杀他。”
入崇明剑宗,破她结界,掳走苏梓汐,不论何种都该死。
“你怎么不去死!”
宁舒抬手握住女子的手腕,卸了女子的力道。
用力的将被宁舒攥紧的手挣脱开,苏梓汐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双手按在了碎裂的画卷上,那上面只有一团泅黑的墨迹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她拢着那些残画,双目空洞而无神,她觉得很难过,心就像是被撕裂一样,明明眼睛酸涩到不行,可是眼泪却是一滴都落不下来。
悲切的哀嚎透着仓皇无助,身体里气血翻涌,喉咙间阵阵腥甜,鲜血染红了她的牙关从口中溢出。
伸出去的手冷的厉害,指腹按压在那抹血色上,漆黑的眼眸里不见一丝光亮,“为什么?你在意所有人却独独不在意我?”
说着声音便开始发颤,嗓音喑哑到几乎说不下去,可是她还是将那句话完整的说了出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后知后觉翻腾而起的勃然大怒。
她不知道梓汐从何处豢养这样多的画妖,可是宁舒清楚的明白一点,从始至终梓汐都想从她身边逃离。
还有那把伞,那把被画妖拿着的伞, 一想到这里她竟生出恨意来。
“你以为隻凭着一把伞能将你带走吗?”宁舒冷笑连连,“你做梦!”
“别说她在山脚下,就算是她亲自带着那把破伞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你!”
苏梓汐的双肩被宁舒用力的扶着,力道不断的在收紧勒的她骨头疼。
可是即便是再痛苦,疼痛难忍,苏梓汐一声都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