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目-天上与人间星座的主导动机(5 / 7)
,而冷之中又带有些许温度的室内。从他冰冷的手掌和声音之中,他确切却地感受到某些温度。
「小亮你事情办好了?」
「嗯。你如果想要再看一下书也没关系。」小亮说完便自己坐在隔壁的椅子上,而後把两个书包放在原木纹的桌子之上,从里面拿出一本数学课本。
「没关系,走吧。应该也快到关门的时间了。我把书收回去就走。」
「那麽我先去牵脚踏车,等一下到车棚那边等我。」他说完便兀自提了两个书宝从玻璃门走出去。但很快便楼梯间停了下来。那边没有多少灯光,指有人走过时偶尔惊扰起一阵涟漪,进而在顶头透漏微微的光芒。以物理的角度来看,可以趋近於没有光。没有窗子,看不到对面那一排赏心悦目的红栾树,唯一的窗口面向中庭,空荡,孤寂,以至於踩踏几下都可以得到相当大的回音。
「小亮你不是说要先去牵脚踏车吗?」丽婕走了出来,似乎没有光线的角落也有那麽一个时间,温暖却不耀眼的yan光照耀
「没什麽。我正要下去,你就出来了。」他有时候实在怨恨自己的心口不一
「也好。走吧。」她以一种轻快的方式跑下楼
「喂小心点,别摔着了。」
「我会啦。又不是小孩子了。」空气中只剩下她那使人忘却重量的声音,她似乎感受到了温度和光影从他冰冷的指间流过。他拿起了刚才那件紫se丝织外套,其中还有yan光的味道和痕迹。维亮慢慢走着,回音似乎没有刚才那麽大了。
「不过对我来说,你永远是小孩子。」他喃喃念着这句话,缓步下楼梯。h温之下,从狭小的窗口往外观瞧,夕yan、栾树和心境全融合在一只大画布里,由蝉声细致编织。
c场上已经没什麽人。方才打球的同学大都回家了,於是在夕yan的照耀下,兀自底他走着,唱着自己的艺术歌曲。其中有一侧植满红栾,缤纷鲜红却带有诗意的片片叶子在其中舞动着,书法般地从点扩散,画成一点点线条,以他特有的轨道紧密编织。旗杆上已经没有国旗,孤立立地,耸立入一片令人仰望的天际。无边的天无云,自然无白se的轨迹,唯有鸟儿偶尔飞过时,细到几乎可以遗忘的线条狭长地把苍穹分为几瓣,为蝉声断了句。栾树在c场的对头兀自开放,如火一般地,他们燃烧着热情。拐了个弯,当c场和红堧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便是一大片塑胶棚和铁架搭建起的简易车棚,倚着铁栏杆绵延,形成一种风味独特的台式风景。栏杆外头是一条小衚衕,车子不多,连人也相对稀少,故在市中心形成一种难得的清新闲适。这里其实是机车棚,不过脚踏车也可以停放在这。因为数量不多,形成一种各se机车之中偶尔参杂一两台脚踏车的奇特景象。
丽婕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下午买的土司,非常细心底剥成小块喂食着游荡来这边的几只流浪猫。他想起波特莱尔的诗句,或许这几只毛se纯黑,宝石般的谋子却可以洞悉一切的奇妙生物的确是黑地斯的坐骑。几只小猫十分自动底靠到她身边给她抚0,她变异边0着,一编把剩下的一点吐司全部给了他们,还与他们讲了几句话。
「你是什麽时候发现这里有猫的呀?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把两个书包放在脚踏车的篮子上。脚踏车是老式国产的,还有点生锈,升上国中的时候维亮的父亲正好想换脚踏车,便把这台脚踏车给了他
「今天上t育课季萱发现的。」
「少喂一点,留着给自己吃吧。真是的,都高中了还一百六不到。」
「一五九可以近似为一百六吧?」
「没有这样近似的。」
「小亮你知道刚才季萱才说你数学好,看来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呀。」
「这是两回事。好啦,上车吧。回家菜要凉掉了。」
「小亮你觉得你像什麽动物呀?」
「猫或是狼吧。不过我不会跟你一样拿面包喂猫就是了。」丽婕颗颗笑了起来。他一面把脚踏车的档板踢开,一面跨上了脚踏车,一震微凉的风伴随老式脚踏车运转时特有的声音,和丽婕的笑声互相应和。「这辆车礼拜六要来保养一下了。」他小声地说了一句。从後门来之後他不往大马路走,而是沿着小巷子骑,丽婕有些温暖的手紧紧搂住他。难得她今天没有睡觉,他们便聊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小亮你不觉得你很像冰男吗?」
「你是说村上春树里面的那个冰男?」
「对呀。不只对人没有感情,连t温都是冷的。」
「我觉得我大概更像是蝉声吧。和背景互相融合。」
「不过我们和蝉声的距离有多少呢?」
「这要看你去如何定义距离了。还有,我对你应该算是不错吧。」
「那是你对我。所以我才觉得有点幸运呀。」
「少恶心了,我的蠢妹妹。」话语说到这边,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惨叫,而後脚踏车就再也发不动了
「惨了,落链。原本还想这个礼拜六要来好好保养的,看来是不需要了。」他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晓得发生什麽事「我们先走回家吃饭,晚上我再把他牵出来修」
「叔叔不在吗?」
「嗯,到南部去了,下礼拜才会回来。」
她顺势拿起书包,却反而被维亮拿到自己肩上。两个书包一个极重,拥有者所带有的重量却极轻,一个极轻,拥有者却似乎带有了全部的重量,如此一来似乎两个的重量是几乎相等的。
「对了,张丽婕,这个给你」微量像是想起什麽似地,从自己书包里拿出塑胶袋,里面装有刚才和老师索要来的糖果
「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吗?还是我最ai的口味。小亮你是哪里拿来的呀?」
「刚才去给老师般东西的时候看到他桌上有,就要来几颗。想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有吗?」
「别装傻。我和你相处快二十年了怎麽会不知道。」
「算了,反正看到这个心情就好了。」丽婕说完便兀自往家里头跑去,留下了背影,以及模糊依稀的车声和不断啼叫的蝉。他缓缓走着,踏着夕yan的不乏和节奏,踩踏着似乎和督时不太合拍的旋律向家走去,或许这就是他没有温度的原因。
夜se逐渐垄罩住整片天空,於是城市洗去白昼的繁忙,运转的速度也变得缓慢。街灯亮起,成了狭小巷弄里唯一的光亮。
「妈,我把脚踏车拿去修喔。」维亮穿好鞋子,在玄关说道
「脚踏车怎麽了?」母亲的声音伴着洗碗的流水声,嫌得有些不清楚
「今天回家的时候在巷子口落链了。」维亮说完,便把门关上。他们住的公寓已经有些老旧,并没有电梯,於是便踩踏着回音向楼下走去。
楼梯间仅有一盏昏h的灯,入夜之後便只有他独自守望着、咀嚼着一片孤寂,在阒黑的空间中踩踏星子的投影,那是一种空洞,一种孤独,一种禅,一种微妙的,于时空之外的美及永恒,而无法以任何文字表述。或许是因为他太沉浸耽溺於如此虚幻美好的想像了吧,现实如何,对维亮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以自己的节奏漫步着,在一个城市的夹缝中,没有时间地游走着。
脚踏车停在楼梯下,他拉出来时疑阵刺耳的声音正好打断梦境,将一切回到现实。他拉开沉重的红se大门,彷佛所有历史、命运、悲剧意识都浓缩在一个小空间之中,几乎可以崩塌成黑洞。而後是一阵刺耳的音响。关上时发出极大的声音,而後嗡嗡地不断嚼食着时间的足迹,把路上的光影聚集,久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