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人间屏幕上的四只眼睛(3 / 9)
瞥她,只见她睁着眼睛,却像是没有聚焦,面上也没什麽表情。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感觉过了好久,谁也没有动。
「快去吧……」墨教授已坐回到了电脑屏幕前,屏幕光闪得他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我这才想到墨教授让我领着她去参观一下动物饲养室。
「这边请……」我赶忙侧身。
她还是一句话没有说,侧身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我闭上眼深x1一口气,是她的香味。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再用力推开饲养室的大门。
饲养室里还是充满了乾燥的臭气。动物们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更加躁动起来。
小号笼子里一群白鼠正在转圈奔跑,中号笼子里几只小猫正在喵喵的细声叫唤。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再往里是两个大号铁笼,一个是空的,另一个里面侧躺着一只猕猴。
我知道那是rose,它转过身来,惊慌地笼子里来回踱步。
「这里原本是不是有两只猴?」小瞳终於说话,面无表情。
「是的,jack和rose。」
「这麽土的名字,谁取的?」小瞳不屑一顾地翻了翻白眼:「怎麽就剩一只了,那只呢?」
「这只是rose,另一只jack,它疯了,然後它就si了。」
「疯了?还是si了?还是生了什麽病?会传染吗?」
我正不知该怎麽回答,rose突然抓住铁笼,冲我们尖叫起来。
小瞳吓得脸se惨白。
我伸开胳膊挡在小瞳x前,冲着rose耸起我的鼻子,亮出牙齿,像rose一样尖叫了起来。
rose被我吓到了,停止了尖叫,缩到笼子里面的角落,侧身埋头安静地坐下。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身後两道灼热的目光,烧得我浑身都要冒出汗来。
我们赶忙离开饲养室,慌慌张张地回到上面。我低着头送小瞳离开研究室,一路无话,气氛分外地尴尬。
转眼我们已走出了研究室大门。就在我纠结得罪了小瞳又不知怎麽开口哄她,她却突然转过身来,眯着细长的眼睛对我说:
「刚刚谢谢你,六点下班以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
六点一到我就离开了研究室,小瞳已经在大门外等我了。
距离学校走路十分钟有一家小酒吧,据说老板是一位什麽大师的俗家弟子,那里除了可以喝酒还可以吃上老板亲手做的素食。
记忆中「我」也曾去过那里一次。因为价格b别的地方要贵一些,而且有些偏僻,客人并不多,非常清静。
我和小瞳进去的时候,老板正在和吧台前的客人聊天。他举手跟我们打个招呼,示意我们可以坐在窗边的位子上。
我和小瞳对面坐下,老板送来两杯冰水,又在我俩面前各放了一张立着的红se塑料牌子。
那牌子上用两条白se线条g勒出来一只小老鼠logo,又用白字印着这间酒吧的名字「不se酒吧」,下面是英文小字「nolorbar」。
名字下面还用浅绿se小字写着各种酒类的名称和价格。
记忆中上次「我」来的时候只顾着看酒单,并未注意到这个老鼠logo。我觉得这只老鼠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盯着老鼠的logo,拼命回忆是「我」还是我,在什麽时候什麽地方见过这个图案,连老板走过来也没有发觉。
小瞳指着红se牌子牌子上的酒单,对老板说:「两杯啤酒。」
老板转头看了一眼我,见我没什麽异议,便点了下头,说道「稍等」,转身离开。
「你是不是喜欢我?」见老板走了,小瞳凑上来盯着我说。
「不……」刚说出来我又觉得不对,慌忙道:「不是喜欢,是……」
「讨厌?」
「没有,我……」其实我是觉得感激,也有喜欢,但好像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我记得浑身燥热,脸上像无数蚂蚁在爬一样的难受,最後终於憋出来:「我喜欢你……」
「好的……」她微笑着点点头。
我0不清她是什麽意思。自从我捏着寻猫啓事被她撞见,我就一直想找个话题挽救我俩只见尴尬的气氛,在我内心不断的纠结和行动上不断的努力下,现在的气氛,更尴尬了。
「谢谢你把我解救出来……上次……」我觉得脸烫得能煎j蛋了,终於把憋了一路的话给说了出来。
「解救?」她看起来已经不记得了。
「上次在校园里我被一个人缠住,是你给我解了围。」我小声地说。
「啊?那是你啊!」她好像终於想了起来,笑道:「疯教授喜欢拉住学生讲哲学。我那天刚好路过,看见疯教授对着你滔滔不绝,而你却张皇失措,一脸想走不敢走的样子。」
说完她两边嘴角翘起,轻啓朱唇,笑了起来。
她一笑起来便不像之前那麽冷酷了。这张笑靥如花的脸衬着她年轻酷炫的装扮反而显得纯真可ai,甚至透着些许温柔。
「谢谢你。」我是真心的感谢她。
「小意思。」她笑了笑,又问道:「你是刚来墨教授的实验室吧?」
「是的,半年前入学後就一直在墨教授的研究室里做实验。」这是小白的记忆。
「实验好玩吗?墨教授凶不凶?」她收住了笑容,又回到之前酷酷的表情。
「墨教授一直都很帮我的,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记忆里的墨教授并不ai说话,但从我占据了这个身t之後,墨教授倒跟我说了很多关於实验的事情,态度温和,细声细语,就像……就像爸爸一样亲切。我不知道这个感觉是谁的,可能是小白的吧,毕竟我连我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他都不怎麽跟我说话的,惜字如金。」她略带怨怼地说。
我正想着如何安慰她,老板送上了两杯啤酒,分别摆在我们面前。
小瞳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啤酒,我也学她的样子,拿起酒杯,看着杯口白白的沫子,也抿了一口,嗯,难喝。
「你们最近在做什麽实验?」她放下杯子,不再提刚才的事。
「jack疯了一个月,实验没法进行。」我如实答道。
她没说话,只是直盯盯看着我。我不敢跟她对视,低头摩挲着酒杯,看着啤酒杯上的小泡泡一个个破掉。
「你怎麽会学猴子叫?」她看着我,说:「像真的一样。」
「我……我就是跟着猴子学的……」我不敢说我天生就会。
「你叫白目白?」她压低声音问。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
「好奇怪的名字!白目白,」她自言自语般轻轻重复了一遍,噗地一声笑了,「为什麽你爸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为什麽起这个名字?」我喃喃道。
我低头看看我的手掌,的确是人的手掌。转过头去,吧台里的玻璃酒柜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那是小瞳和像人一样坐在这里的我。
但一个月前,我只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猕猴。
那这个名字到底是我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呢?如果我的名字是jack,那个被焚烧炉烧掉的猴子又是谁呢?
「不想说就算了」,她略有些不悦的声音把我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不是不想说,是我想不起来了。」我的记忆里真的找不到为什麽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