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 私会(2/4)【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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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茗若性格寡淡,又少语,说了一句:“我们每月都是去宝塔寺。”其他的也就不说了。
不过杨书谨倒还算热闹,见十二娘主动说话,就细声跟她讲起长安城的寺庙:“最大的要数昭国寺了,不过那里人多且杂,除非是提前订下日子让和尚们事先清场,不然我们一般不去那里。师傅最喜欢去的是宝塔寺,就在城南,那里清净一些,师傅说这样更利于我们领悟禅道。”
十二娘点头表示同意,虽说香火旺盛的地方更“灵验”,可是学习佛经,参悟禅理,还是要清净的地方为好。
“我们会在那里待一天吗?”十二娘询问道。
杨书谨回道:“今天估计跟往常一样的规矩,过去拜佛上香,然后听主持方丈讲佛经,待吃了中午的素食斋饭,下午自个儿在寺庙里走走玩玩,就要回去了,会比往日下学要早一些。”
十二娘笑着点点头。
她们两人聊着天,郑茗若则在旁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手里的经书翻开了,可是目光却落在了脚尖。
待到了宝通寺的寺门前,郑茗若在下车之前先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不知看到了什么,吓的手中的经书一下子落到了车厢的地板上。
杨书瑾看她这副模样,十分兴奋的弯腰过去看,问道:“是他又来了吗?这是第七还是第八个月?”
“闭嘴!”
杨书瑾和十二娘都吓了一跳。
郑茗若平时虽然为人寡淡了一些,可是从未这么严厉的说过这样的话。杨书瑾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堪,立即掀帘走了下去,独自去找前面车上的贺兰敏月了。
郑茗若在车上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车,脚步飞快的走到曹夫人身后,十二娘只得帮她捡起落在车子里的书,从后面追了上去。
一个少年站在寺庙门口,踮着脚左顾右盼,当他看到她们时,立即喜笑颜开,还冲她们挥起手。
十二娘看的满头雾水,不知这少年乃何方神圣,是她们之中谁的相识?
五名少女跟在曹夫人身后往寺里走,十二娘趁机走到嘉娘身边,问道:“那人是谁?”
嘉娘拉住十二娘,两人故意落后了两步,她这才低声说:“那位郎君是若娘的仰慕者,自从今年初在寺庙里跟正在赏梅作诗的若娘偶遇后,每月初一都要在这里守着看若娘,有时候还会跑进寺庙里找机会说话。”
十二娘微微惊讶,迅速的看了一眼紧跟着曹夫人的郑茗若,难怪她会那样心不在焉,连经书掉了都不放在心上。
嘉娘看那个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身后二十步的距离,皱眉说:“这个人让若娘十分苦恼,哪有这般不顾礼义廉耻的人,竟当众纠缠!”
十二娘对这种事情倒没有她们这般抵触,接受度要强很多。她忽而想起嘉娘之前告诉她,若娘明年有可能被礼聘进宫的事,于是问道:“那位郎君能坚持这么久,可见是对若娘很上心的,怎不托家人去说媒?要真是能成,倒也了却了若娘的两大难事!”
嘉娘摇头道:“我娘早就发现这个事情,并向主持方丈打听过,这位小郎君姓陆,只是一个无官无爵的举人之子,自己也无功名在身。”
此时的举人只是地方推举赴京都应科举考试的人,并非后世明清所指的通过乡试者。
嘉娘的意思,十二娘懂了,无非就是门第差距。
郑茗若是从六品上吏部员外郎之女,不说品阶如何,能在吏部这种热衙门里待着,已是有能耐之人,何况郑茗若的姑姑还是许王生母郑充媛。所以只看门当户对一条,已把陆小郎君给淘汰了。
十二娘正若有所思,嘉娘突然拉了她一把,赶紧追上在前面等她们的曹夫人等人。
宝通寺中绿荫如盖,佛音绵长,使人觉得无比的宁静。主殿大雄宝殿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佛像宝相庄严,佛香悠悠,有说不出的静谧。
寺中虽未清场,但前来上香之人不算太多,曹夫人带着弟子们叩拜上香之后,就由僧人带着,往后面厢房去了。
十二娘注意到那位陆郎被人拦在了厢房的院门外,看着他翘首以盼的样子,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书瑾整个上午都显得有些浮躁,即使在方丈讲佛经的时候,她也未能完全的平静下来。
待到中午吃完斋饭,她们几人独自活动时,杨书瑾和贺兰敏月结伴游玩去了,而十二娘和嘉娘则陪着若娘在小树林里坐着。
嘉娘跟郑茗若同窗的日子久了,两人情分不错,于是大胆劝道:“陆郎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娘之前知道之后也未说你,这只不过是那人一厢情愿,并不关你的事。”
郑茗若满脸愁容的说:“我也希望如此,可是这事都传到我堂姐妹耳中去了,昨日在家中小聚时,她们便取笑我,说我今日又能见到那人,可开心吗?她们这样说,你叫我如何是好!”
嘉娘神色一黯,问道:“她们住在闺中怎会知道这些事?”后又想到什么,向院外看了一眼,立即闭了嘴。
恰此时贺兰敏月和杨书瑾回来了,贺兰敏月笑嘻嘻的走过来说:“若娘,那陆家小郎君一直在外面等着呢,你就理他一理,说句话又能怎样?我看他对你一往情深,一连数月在宝塔寺内守望着你,拿着你写的诗不断的念,显然是个有心的。而且陆家虽说不是那极显贵的人家,可也是书香门第,你爹娘不是一直没给你找到合适的亲事吗?我觉得你嫁入陆家也比明年进宫做女官要好啊!”
郑茗若听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气的站了起来,着急的训斥道:“贺兰敏月,你怎么敢说这些个胡话,若让师傅知道了,岂能轻饶你!”
“我也是为你好,你别拿师傅来压我。”贺兰敏月无所谓的吐吐舌头,觉得郑茗若是个一本正经的性子,开不起玩笑,十分无聊,拉着杨书瑾又跑开了。
肇事者就这样无所谓的跑开了,可郑茗若却被她气的眼中泛了泪光。
十二娘知道若娘是真的生气了,一是因为郑茗若喊了贺兰敏月的全名,不是“敏月”,不是“月娘”,可见是气的不轻。二是因为贺兰敏月所说之事关乎女子的清誉和若娘的婚事,被她这样拿在嘴上胡说,谁也不会乐意。
嘉娘在旁赶紧劝道:“若娘既然知道她说的是胡话,就别生气,只当什么也没听到的,别往心里去。”
若娘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无奈的落了下来,哭诉道:“我也不想往心里去,可她每回说的一些胡话总能传到我家人耳中,我不过是想保个清誉罢了,她也不放过我!纵使我明年真的要进宫做奴做婢,我也想清清白白的进去,干干净净的出来!”
十二娘一阵心酸,都说唐朝风气开化,可女子的命运又能好到哪去呢?敢休夫再嫁、豢养面首的,只那站在权利顶端的少数女子,大多数女子,还不是要本分行事,求个安稳度日!
她握住若娘另一只手,柔声说:“根深不怕风摇动,身正不怕影子歪。若娘跟那陆郎本就没有什么事,又何必惶恐忧虑?你越是担心,有些人越是拿此事逗弄你,若你坦荡荡的去面对,也许能把那位小郎君劝走,从此了断了此事。”
郑茗若吃惊的看向十二娘,倒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出这样的主意!
她神色复杂的问道:“我……我若是劝他不要再来,他真的会听我的吗?”
十二娘说:“他既然看重你,那你说的话他怎会不听?他是男子,也许不了解女子的难处,待你说清楚了,我想他也不想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