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天（2 / 40）
布朗紧张得手心渗出汗水，路上的行人开始看向自己的身后。
在人们把视线对准自己身后的同一个角度时，大家的眼神都变得一致。
而且一动也不动。
“大家都怎么了……”杰西卡疑惑地说，正准备转头。
布朗在杰西卡回头之前抢先撕破嗓子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布朗。
杰西卡0不着头绪地看着布朗，就像看着一个怪胎一样。
“你g嘛？”杰西卡突然笑了起来，认为布朗想报刚才在西餐厅吓他的仇。
布朗眼前的路人并没有像杰西卡一样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布朗，布朗神经紧绷。
“不要回头看，杰西……”布朗一把拉住杰西卡的手。
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布朗不可以回头。
“怎么了？”杰西卡准备回头看。
当一个人在迷惘的状态时，越是被人吩咐不能够做什么事情，那个人就越想去做。就像是年幼时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母亲吩咐不准打开某个神秘包裹时，孩子总会抑制不住好奇心地想办法把它打开。
布朗一只手飞快地顶着杰西卡的脸颊，避免她回头。杰西卡疑惑地看着布朗。
“相信我，不要回头看。”布朗怕得冷汗直流。
恐惧感不由自主地从杰西卡身上蔓延。一个自大的阿兵哥，一个来自熟练的阿兵哥身上的恐惧，慢慢吞没着杰西卡。
“走……”布朗拉着杰西卡往前走，杰西卡不知所措地跟着布朗，不敢回头。
布朗走到一个僵住的男子身旁，突然把左手举起，马上往男子的脸上扫了一巴掌。杰西卡吓得嘴巴微张地看着两人。
男子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同一个地方。
布朗和杰西卡两人马上快速扫视目能所及的人们反应，但是除了僵y的人们他们看不见其他值得多看一眼的表情。
没有人能够完全无视一个人突然伸手掌掴一个路人这种事，因为人类的设计就是为了向周遭发生的事物反应，尤其是声音和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无视一个在升旗仪式里突然举起手或脱衣服的人，没有人会在安静的考场里对一个突然大喊的人视而不见，大家都会把头转过去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家都会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那一个做出不正常举动的人。
而现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无视了布朗刚刚做出的两个动作。
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在繁忙的城市里安静得不像话。
被恐惧吞噬的两人再次迈步，两人心照不宣地告诉自己……
“不能往回看！”
两人开始奔跑起来。
杰西卡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流下了眼泪，布朗也好久没尝试过心脏快要跳出x口的感觉。
对一个士兵来说，把背后留给敌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忌，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会从哪一个方向过来，也不知道几时会有一大堆的子弹朝自己冲过来。可是现在的他却除了犯下这个大忌之外什么都不可以做，只可以跑。
不管他们怎么跑，路上的人们都是同一个表情，都是望着同一个方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杰西卡b之前更失控，泪水不停地流。
布朗没有回答那一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
绕过了一栋高楼，两人来到了一条停了满满车子的四道公路。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会动的人。
眼前有好一些人不回头地往前方跑着。布朗也听见身后有人跑着过来的声音。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一个带着两个儿子的爸爸不断叮嘱儿子，拉着他们两人逃跑，经过布朗和杰西卡的身旁。
布朗和杰西卡看着那两个怕得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的小男孩发抖着往前跑，手指慢慢地跟着抖起来。
“我们也走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回头。”布朗颤抖的声音。
“绝对不要回头……”杰西卡同意。
两人开始朝前面的人cha0跑去，身后也传来更多紧随的脚步声。
没有人知道要跑多久，也没有人知道继续往前跑会不会得到他们想寻找的安全感或是答案，但是大家除了往前跑也别无他法。
“我们到底要跑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布朗身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都感到疑惑，身后不知道有什么怪物还是人，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昧地跑。
无声无息的背后，僵y的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声无息的背后。
“只要还能看见这些像石像一样站在路中间的人，我们就不能停下。”又一个人在布朗身后不远处说了这么一句话。
“石像”吗？布朗仔细地看着面前每一个人的特征。石像这个词用得非常贴切，因为蜡像的眼睛里或许还有光泽，但是石像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看不到一丝光泽。
在所有坚持不回头的人懊恼和恐惧的当下，事情突然又有了转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把陌生的声音喊道。
没有人能够在传来陌生巨响的时候不下意识地看过去。
至少不是全部人。
布朗和杰西卡前方好几个人都把头转了过来。
最后就是熟悉的，表情从惶恐变成了目无表情，脚步从奔跑变成了静止不动。
像个石像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一把声音。不对，是好几把声音。
布朗的心跳更加剧烈。
像是战场上打输的一方，撤退的人们在无人区拼命奔向己方战壕，任由敌人的子弹在身后飞梭。在这种时刻要活下来，几乎就只能靠运气。希望敌人的子弹打歪，希望身后多传来一些惨叫声，这样就知道自己并不是被子弹打中的那一个人。虽然很自私，但这就是战争。
背后一个又一个慢慢接近的惨叫声，杰西卡不停擦拭眼泪的手和急促的呼x1，没有声音的子弹，全都让布朗肾上腺素达到了最高顶点。
布朗绝对不是一个堵上运气来存活的人，而且他眼前并没有所谓的战壕，只有一大堆逃跑的人和一堆石像。他几乎看不见所谓的安全区域。
眼前一个没有回头的人突然也停下了脚步。布朗和杰西卡一个急刹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必须赶快绕过他。布朗在经过那一个人身旁的那05秒内，清楚地看见了那双没有光泽的眼睛。这一个没有回头的人也变成了石像，为什么？视线边缘一个汽车后视镜特别耀眼。
原来是镜子吗？就连镜子的反s都不能看见？
“杰西卡，注意眼睛不要看到汽车后视镜，或是任何一个可以反s后面情况的东西！”布朗紧张地叮嘱杰西卡。杰西卡点头赞成，但是眼下最令人担心的不是这一件事情。
惨叫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就快要到他们了。
布朗神经紧绷地看着杰西卡。
惨叫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不行，我们不能继续跑。
布朗拉着杰西卡的手往一条走廊处拐去。着急的拐弯吓了杰西卡一大跳，尖叫了一声。
“杰西，不要发出声音，把眼睛闭上！”布朗拉着杰西卡靠着墙壁坐下来。看见杰西卡把双手遮住眼睛之后自己便安心地闭上眼睛。
布朗不知道不发出声音会怎么样，但是在战场上躲避敌人时不发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