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4 / 17）

得盯着他路上去买酒的时候不要买太多。」

「都要入伍了，让他喝痛快一点嘛。」

「他毕业趴那天喝得还不够多吗？」亭棻好笑又好气地说，「而且别忘了他喝醉之後，都是谁在照顾他啊。」

又简单寒暄几句之後，亭棻说着要赶快去吃饭了挂断了电话。同时叶恩手机的应用程式跳出通知，下一笔外送的订单来了。

戴上安全帽，叶恩发动机车。正午的市区g道，所有没能躲进冷气房、也没有汽车外壳保护自己的人，在窒人高温里奋力移动。这实在称不上多舒适的打工，叶恩想起刚刚亭棻学姐的话，在这样的气温与烈日底下，确实毫无思考其他事情的余裕。

而对叶恩来说，那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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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寓的五楼，爬上带点霉味的狭窄楼梯，叶恩关上已经斑驳的铁门。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冰箱压缩机嗡嗡低鸣着。纪珊不在家，餐桌上摆着她早上喝完水的空玻璃杯。

顺手洗完杯子，叶恩走进房间。纪珊和他的房间刻意隔成套房，两人都有的卫浴。脱下一身汗sh的衣服，叶恩进浴室冲了个澡。

换上舒服的居家服，发梢还滴着水珠，叶恩走到客厅的大木桌旁坐下。桌上散放着几张还没完成的词曲，以及随手写下灵感的便条。

这张平时两人吃饭、读书的大木桌，是三年前刚搬进来时，纪珊和叶恩花了几个周末，才终於在二手家具市场挑回来的。叶恩还记得刚开始没有餐桌的时候，他和纪珊得克难地捧着晚餐，时不时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出来。

说起来，这间房子大部分的家具，都是纪珊和他一起挑选、想办法搬回来的。添购家具的顺序按照当下的急用x，还有两人户头里打工存下来的金额多寡，慢慢地这间老公寓被叶恩和纪珊添上了生活的实感。

去年终於有足够预算搬了一台二手冰箱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开心了好一阵子。叶恩环视四周，深深觉得生在一个上网就能查到一切的世代也不错，任何人都能学会怎麽刷油漆、修理水电。

把注意力放回桌上那几张纸上，叶恩拿起靠在一旁墙上的木吉他。老公寓还是有些缺点，单薄的墙面没多大的隔音效果，平常作曲弹弹唱唱不得太晚，否则只会积攒街坊邻居的怨念。

看着纸上的笔迹，那些还只是碎片的旋律。像是伸手探进水面、试图捧起r0u眼看不见的川流，叶恩沉进自己的脑中搜索，如何串起这些四散的灵感。

敞开通风的窗飘进蝉鸣，混着间歇的吉他弦声。叶恩的神情异常专注，暑假刚开始没几天，剩下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

「你觉得我们这次要煮什麽r0u？jr0u？猪r0u？」

眼前的纪珊双手各拿着一盒r0u品。双手撑在超市购物车的握把上，叶恩摆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上次吃火锅的时候都是煮猪r0u片吧？这次改买jr0u吧。」

纪珊把几盒小j腿放进购物车。车子里已经堆了红萝卜、马铃薯，还有这次的主角咖哩块。虽然说一起在外生活了三年，叶恩和纪珊的厨艺还是没有jg进到可以端出炖菜类以外的料理。

话虽如此，叶恩倒也没有向往过，要在明亮宽敞的厨房，听着摇滚乐，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煮上一份义大利面还什麽的。

「煮咖哩没什麽不好啊，不然一大群人只能外送披萨也很无聊欸。」纪珊说着，一边确认手上的购物清单，一边带头向下一个货架走去。

下午时段的超市空空荡荡的，叶恩和纪珊很常趁这时候来采买日用品与粮食，善加利用大学生弹x的时间安排。

从後头看着那张所有份量都被他偷偷加上一人份的清单，叶恩还在犹豫要什麽时候向纪珊开口。就在两人经过塞满微波食品的冷冻柜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一边推着购物车向前，叶恩拿出手机点开徐旻刚刚传来的讯息。

自从上个星期两人正式「重逢」之後，按照现代人的正式社交礼仪，徐旻和他成了能在通讯软t上联络的朋友。或许是这些年错过的时光真的太多，这几天除了埋头写曲的时间，叶恩都在和徐旻传讯息聊天。

聊天的话题除了延续那天咖啡店里没聊完的过去，偶尔徐旻会传来据她说是经纪公司里的照片。看着那些所谓艺人的休息室、设备完整的录音间，以及偶尔从远处捕捉到的艺人身影，想到这些照片都出自和自己同龄的少nv之手，叶恩难免嗅到一gu可疑的气息。

尽管如此，这些零散而确实的电子讯号，还是稍稍填补了这十年来的空白。少年少nv不用再各凭臆想、随机拼凑对方容颜。

推着购物车转过转角，前面的纪珊正在把适合多人分享的零食搬下货架，「我们吃得了这麽多吗……」

叶恩帮纪珊把食物堆进车子里，「纪珊，後天的派对……」

「嗯，怎麽了？」

「我想多邀请一个人来参加，你觉得怎麽样？」

纪珊停下拿东西的动作，「嗯……是你最近重新联络上的那个朋友吗？」

叶恩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说点什麽时，放下手上的东西纪珊凑到他面前。

「──青梅竹马？」看进叶恩的双眼，纪珊脸上是狡黠的笑。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叶恩愣愣地看着纪珊，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你怎麽知道？」

「──你知道你跟我说的每一个，关於你小时候的故事，都刚好会有一个一人份的漏洞吗？」

「从高中开始听你说以前的事，那时候就感觉到了，你会刻意回避掉某个当时应该在你身边的人不提。」

「……也有可能是竹马竹马啊。」叶恩cha科打诨的反应，换来纪珊往他额头敲了一下。

「你这几天就是一直在跟她传讯息喔？」

「嗯，我们很久没见了，很多事情想讲……」叶恩暂时放下手机，萤幕上徐旻传来的贴图还在蹦蹦跳跳的，「……是说我们的状况，应该也没办法用很久没见就带过吧……」

两人继续推着购物车前进。叶恩简单地把当初怎麽因为地震而和徐旻失去联系、前阵子又是如何巧遇的经过告诉纪珊。期间车子里的食物和饮料继续增加，纪珊一语不发地听着叶恩说话。

「喔……所以她还跟绿那间经纪公司有关系啊？」叶恩的故事告一段落，纪珊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讯息。

「对……所以我想说趁anarchy大家都在，让两边认识一下，之後说不定──」话还没说完，叶恩的前额又被轻敲了一下。

「别讲那麽多理由啦，你很想邀她来吧？」纪珊笑着说，「听你那样讲，大概可以想像，她对以前的你有多重要吧。」

0了0两度被袭击的额头，叶恩也轻轻笑了出来，「虽然说现在跟刚认识没两样就是了。」

「那也没关系啊，认识新朋友又不是什麽坏事。」把几瓶饮料放进购物车，纪珊划掉购物清单上最後一个项目，「难怪我觉得今天买的东西，b之前多了那麽一点点。原来是多了一个nv生的份量啊。」

「那我就邀她来罗？」

「原来你还没邀嘛！如果她说他没办法来怎麽办？」

「放心啦，这边的食物我们一定吃得完。齐禹要去当兵了，让他吃营养一点吧。」

纪珊和叶恩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往结帐柜台走去，「对欸……齐禹要去当兵了，想当初我们还在打赌他能不能准时毕业的说……」

「anarchy也要休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