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谢如闻对她颔首:“过了这么久,夫人还记得我。”她适才离得很远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她觉得祁允贤的这位师娘,让她有几分亲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让她忍不住去看她,那日在长街上就是这样。
崔氏轻笑,问她:“为何一直戴着帷帽?”
谢如闻只要是出门,帷帽一直都戴着,崔氏这样问她,她回道:“这几日落雪,不小心染了些寒,怕冒犯了夫人。”
崔氏不再问她,只对祁允贤道:“既如此,去花厅罢。”
花厅里摆了好些盆银丝碳,一时间从雪地里走进来,暖烘烘的热气直往人脸上扑,待坐下来,崔氏和祁允贤四下闲聊,谢如闻只崔氏偶尔问她话,她回上几句。
没一会儿,侍女们端上来许多糕点水果,有谢如闻吃过的,也有她见都没见过的,其中有一盘山楂一盘冬枣。
山楂酸,冬枣甜,谢如闻便左手拿了颗山楂,右手拿起一颗冬枣,为中和山楂的酸味,将山楂和冬枣混在一起吃。
崔氏本在跟祁允贤说着话,眸光却落在了她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后问她:“你也喜欢这样吃?”
谢如闻闻言抬眸看过去,对崔氏颔首:“只吃山楂太酸,就一起吃了,让夫人见笑了。”谢如闻吃完后便不再吃了。
在心里想,这位夫人怎还盯着她吃东西呢。
崔氏神色微变,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随后她自嘲的笑了下,对谢如闻道:“这山上种了许多的时微花,待阿闻姑娘的风寒好了,来我这里直接去采罢。”
谢如闻礼貌的对她颔首。
在崔氏这里待了有一个时辰,谢如闻和祁允贤一道离开,回去的路上,谢如闻突然问祁允贤:“你是北朝人,可知袁氏一族?”
祁允贤:“……”他怔了下神:“知道,袁氏一族早于七年前就不在了,阿闻说起这个做什么?”
谢如闻抿了抿唇,对他坦然:“我姓袁。”这些日子以来,祁允贤一直都很尊重她,她不愿说的,他从未问过。
虽然他们两个有了肌肤之亲,他平日里也从未有过逾矩,只在她需要解药的时候才会去她房里。
谢如闻觉得,他这个人不错,也喜欢她,若要和他在一起,她是袁氏一族的事该与他坦然相告。
只是一句‘我姓袁’,让祁允贤薄唇张张合合,许久才道:“还好你适才在别苑里没这样说。”他很认真:“师娘平生最厌恶袁氏一族中人。”
谢如闻问他:“那你呢?”
祁允贤眸光直直看着她,对于谢如闻的坦然。
他内心是很欣喜的,比起之前的不信任,她现在是愿意信他的,他神色温和道:“阿闻姓什么不重要,袁氏一族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或许,他们若是没有肌肤之亲,他还会有上几分犹豫,可如今在他心里,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既然是妻子,自然无论怎样,都可以解决。
谢如闻看他说的这么淡然,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对他浅浅笑了下:“既然你不在意,待回了邺城,我寻到亲人后,咱们就成亲吧。”
——
五日后,日光渐暖,江面的冰已融化了大半,祁允贤口中的那位好友还未到,谢如闻不再整日闷在屋中。
偶尔会出去走走。
第十日夜里的时候,她体内的情药并未发作,她以为,应是情药的药效越来越低,时日应该延长了。
结果次日午后她小憩了会儿,一觉睡醒额间隐隐溢出汗珠,身体内灼热的难受,因着是白日里,她没好意思让人去唤祁允贤。
起身一连用了好几杯茶水。
结果,无用。
还是灼热的难耐,如那夜一样痛苦。
她想了想,既然都决定嫁给他了,也没什么可顾虑的,让人去把祁允贤给唤了过来。
待体内的情药解去,祁允贤问她:“外面日光正好,阿闻可要去晒会儿太阳。”
谢如闻已经午憩过,沐浴后也不愿再上榻了,就和他一道去了前院莲池喂了会儿鱼,随后两人去了莲池旁的八角古亭下。
祁允贤先坐下来,随后见谢如闻也要坐,他扯住她的手,温声道:“木椅上染了寒,阿闻坐我怀里吧。”
谢如闻看向他,抿了抿唇,随后对他应了声,上前坐在了他腿上。
她刚解了情药,是有些累的。
也因刚刚和他亲昵过,对他本能的并不排斥。
她整个人在祁允贤怀中显得小小的小团,靠在他胸膛阖上眼眸晒着太阳,待她歇了有一会儿,睁开惺忪的眸子看向他,问:“你的那位好友何时能到呢?”
祁允贤抬手给她将耳边碎发拨至耳后,嗓音温和道:“今日便能到,待至晚间,阿闻同我一道去见见他。”
谢如闻对他浅浅笑了下,被他指腹触在耳边有些痒,她身子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祁允贤难得和她在除了床榻之外的地方亲昵,见她觉得痒了,就又挠了挠她。
谢如闻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抬手去挠他的耳,两个人在八角古亭下显得格外亲昵恩爱,早在适才,有人进了祁家别苑。
此刻,正站在八角古亭外的石桥上看着这一幕。
日光很盛,与他如坠冰窟的神色相悖,他长身玉立就站在那里,身影高大却格外清瘦,明明适才他很急着想要见到她,看看她是否安好。
可此刻,脚下的步子再挪动不了分毫。
他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里,如被施了蛊咒,深邃眼眸一寸不错的盯着古亭下相依偎的两人,手中拿着的一只小老虎糖人。
在他不觉间被冷白指节握的支离破碎,而用来黏糖人的锐利竹签,一点,一点,渗入他的手掌之中,被刺破的地方。
鲜血直冒,沾了满手。
随后,如房檐上正在融化的雪水一样,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浮生站在身后,看的眼泪啪啪的落,实在忍不住,上前道:“公子,你的手——”
八角古亭下的人终于是发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谢如闻在祁允贤怀中侧首看过来,脸上本还挂了些笑意。
在看到不远处的人时,瞬时冷下来。
眸子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袭墨衣身披大氅立在那里的人,时辰好似静止了一般,谢如闻也不知她是何时从祁允贤怀中站起身走向谢玄烨的。
莲池后的小石桥上,谢如闻与他相对而立,一如从前,她嗓音略显沙哑的唤他:“哥哥。”日光很烈,正对着谢如闻,让她整个人都融进在光影里,她觉得她有些瞧不清他,只听到他暗哑的嗓音对她道:“阿闻,跟我回家。”
跟他回家。
谢如闻耳中落进他的这句话。
微风卷起屋顶上的层层细雪, 吹起瑟瑟冷风,天幕之上云层遮挡住烈日,日光瞬时暗下来, 谢如闻终于能够看清他了。
她的唇嫣红,檀口张合, 嗓音轻轻的告诉他:“这里就是我的家。”她话落, 站在她身后的祁允贤上前一步走至谢玄烨身侧,嗓音清朗带着几分欣喜:“慕之, 你怎提前到了,我还打算亲自去接你呢。”
祁允贤神色间含着笑意,兴奋的说着,虽然适才谢玄烨同谢如闻说的话他都听在了耳中。
谢玄烨的眸光依旧是直直的落在谢如闻身上。
未理会祁允贤的话, 也未看上他一眼。
小石桥上一时变得很安静,祁允贤神色间的笑意淡了几分, 看向谢如闻, 随后又看向谢玄烨,对他道:“阿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