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她本就对外面的事物充满新奇,尤其是北朝的物件和南朝相差很大,很多她见都没有见过,逛了有一个时辰。
买了好些稀罕玩意。
她手中拿着一只小老虎糖人,边吃边看着街道铺子上售卖的物品,眼眸中突然闯进一抹亮丽的红。
她瞬时停住脚下步子,往一位阿婆的铺面上走过去,破旧的木摊上摆放着一束开的正艳的时微花。
自从入了北朝的地界后,谢如闻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回看到这种花了,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也看到过,只是那个时候她有些晕船。
没有赏花的心情。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阿婆,温声道:“阿婆,我要买这束花。”阿婆生的慈眉善目,接过她递来的银子,笑声对她道:“愿姑娘岁岁安乐。”
她将时微花包好递给谢如闻。
谢如闻这会儿心情不错,跟阿婆闲聊:“阿婆,为何望水州地界种了这么多的时微花?”她将时微花凑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时微花淡淡的香气。
阿婆闻言轻笑:“若说种时微花最多的地方,当是邺城。”她看了看谢如闻:“姑娘是南朝人罢,不知这时微花的来历。”
“这花本是山中的无名花,一年四季皆开的旺盛,之前也没这么多人喜欢。因我们北朝有位昭乐郡主,对此花格外钟爱。”
阿婆神色微凝,叹息道:“后来,昭乐郡主离世,她母亲王妃娘娘走不出悲痛,为了留住她,便将此花以昭乐郡主的本名‘时微’命名了。”
谢如闻听她说着,不由心生伤感,问:“昭乐郡主是因何离世?”
阿婆笑道:“这我就不知了。”
谢如闻对她颔首,刚准备要离开,身旁走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阿婆似是跟她很熟,见到她来,笑笑道:“夫人,今日的时微花卖完了,”她给这位妇人抬手指了指:“最后一束卖给这位姑娘了。”
谢如闻抬眸看了看这妇人,妇人的眸光却在她怀中的时微花上,她神色很淡,对阿婆道:“无妨,我明日再来,劳烦阿婆给我留上一束。”
阿婆对她应下。
谢如闻垂眸看了看怀中的花,她总觉得这妇人神色间很是忧伤,她将花往她跟前递了递,开口道:“我只是瞧着好看才买来,给夫人吧。”
妇人这才抬眸看向她。
只,谢如闻此时戴着帷帽,她并瞧不清她的样貌,只轻声道:“姑娘既喜欢,便拿着吧。”她说完,不等谢如闻回话,上了马车径直离开了。
谢如闻看了会儿马车离开的方向,对景山道:“咱们走吧。”话落,她才发现景山不在。
再去瞧,原是景山去给她买吃食了。
待景山回来,她问他:“你知道昭乐郡主吗?她的名字是时微,北朝皇室姓萧,她的本名是萧时微吗?”
景山跟在她身后,对她比划:有听闻过。
谢如闻看了他一眼,不再问,待走至一家糕点铺子前,闻到香味,去买了些糕点,刚回转身来,就瞧见了祁允贤。
谢如闻对他轻轻笑了下:“祁公子,你也来买糕点吗?”她垂眸看了眼手中拿着的油纸袋,递给他:“我请你吧。”
她和祁允贤一道坐船来望水州,最初在韩城的时候对他心有防备,可景山认识他,祁允贤也帮着他们坐上了船。
在船上的这几日,他们相谈甚欢,谢如闻如今对他,已没有了防备。
祁允贤看着她递过来的油纸袋,对她轻轻笑了下,嗓音温和道:“阿闻姑娘,我不是来买糕点的,我是来找你的。”
祁允贤样貌俊美,生的高大,是习武之人,言谈举止皆是行君子之道,他说他是商人,可谢如闻瞧着不像,不过她也未多问过。
她道:“找我?”
祁允贤眸光直直的落在谢如闻身上,有些欲言又止,随后道:“我今日一早去山中猎了只鹿,阿闻可愿意去尝尝鲜?”
谢如闻想了想,在街上逛的也累了,对他点头:“好。”
待来到祁允贤居住的别苑时,他手下之人上前递给他一封书信,他让人先带着谢如闻和景山去了正堂,随后回到书房打开书信。
信上言:南朝太傅谢玄烨欲来我朝拜访,允贤与他相识数年,可与陛下上书。
祁允贤看到书信眉目染上笑意,他已数年未与慕之相见,当即提笔上书,命人送去邺城。
祁允贤忙完后来到正堂时, 谢如闻刚跟别苑里的人要了只白玉瓶,要把怀中的时微花插进玉瓶中。
祁允贤大步走过来,嗓音明朗, 问她:“阿闻也喜欢这花?”他的语气虽温和,却隐隐透着他对这花的不喜。
谢如闻听了出来:“你不喜欢吗?”
祁允贤对她轻笑:“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家中有位长辈对此花格外喜爱, 我自幼看惯了,对它无甚欢喜。”
谢如闻边往花瓶里插边回着他的话:“那倒也是, 再好的东西看多了也容易腻烦。”她将花都插在花瓶中。
随后与祁允贤一道去了竹院,竹院里已有下人生了炭火,正在烤鹿肉,谢如闻逛了这么久, 身上倒不觉得冷。
只是有些累。
和祁允贤在蒲垫上相对而坐,她摘下发间帷帽, 放在了一旁, 祁允贤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略有些失神。
在船上的时候,谢如闻偶尔摘下过帷帽, 他是有见过她的样貌的, 只是此刻突然少了帷帽遮挡,再次看到。
还是让他觉得很惊艳。
他还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生的如此貌美且灵动的女子。而且,她还颇有才华, 与他见过的其他女子不同, 她甚至还读过《兵法二十篇》。
作的一手好画。
祁允贤看的有些怔神, 还是谢如闻先开口, 才让他回过神来,她问:“祁公子的家就在这里吗?”
祁允贤因着失礼, 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嗓音温和道:“并非,我是邺城人,因着常来往南北朝做生意,就在这里也置买了一处别苑。”
谢如闻听他说到邺城,更不信他是生意人了。
她拿起杯盏用了口热茶,祁允贤在心里思忖了一二,自从遇到她,她好似对任何事物都很防备,就连名姓都不愿透露。
他只知她叫阿闻,连她的姓氏都不知道,在船上的时候他也未想过去探查,此时,却越发的想要去了解她,他问:“阿闻可认识北朝的太子太傅沈千倾?”
谢如闻闻言落于杯盏上的指节微顿,随后不可察的看向祁允贤,观着他的心思,回道:“不认识。”
祁允贤对她笑笑:“沈太傅是书画名家,我曾有幸私藏过他的几幅画作,在船上的时候,见到你作画,画工与他颇为相像,还以为你与他相识,没准是他收下的弟子呢。”
谢如闻与他眸光相对,谦虚道:“祁公子过誉了,不敢跟书画大家相比。”谢如闻如今虽是对祁允贤没有了防备。
却依旧不愿向他透露自己的事。
袁氏一族当年是因北朝皇帝欲将他们铲除,才会被迫南渡投奔南朝,她还在世的亲人也都隐姓埋名的活着。
她实在不该透露太多。
说话间,烤鹿肉的香味四溢,谢如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祁允贤拿起匕首,很是熟练的把边上已烤的滋滋冒油的肉割下来放在玉盘里递给她。
说道:“北朝不比南朝,冬日里更为冷寒,阿闻多用些肉,可御寒。”
谢如闻接过来,对他道了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