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马儿依旧在奋力疾驰,司大姑娘脸色紧张得发白,她咬着牙再次大声道:“停下,快停下。”
顾运终于听见,然后发觉那声音发颤,一瞬间回过意来自己放纵过了头,没顾及到别人。
立马拉缰绳减速,“我停了!对不起司姐姐,你别怕。”
马儿扬了扬蹄子,慢慢停了下来。
司大姑娘心神渐渐放松,身体却跟失了魂似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
顾运挠头心里后悔,她这是把人吓着了。
正准备跳下马,把人也扶着下去。
却发现身下马儿焦躁不安来回蹿动起来,狠狠打了几个鼻响。
又把司大姑娘晃得差点摔倒。
顾运说:“咱们快下去。”
可根本没来得及,一句话才出口,同时,马儿前蹄忽然一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下一瞬,就如发了疯似的,撒着蹄子朝前狂奔而去!
“啊——!”司大姑娘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声音。
顾运心一慌,“这马,出问题了,怎么停不下来!”
发狂的马儿几乎控制不住,越跑越愤怒,顾运手都勒紫勒红了,都无济于事。
最要命的是司大太恐慌了,她浑身僵硬,要往下倒。
“怎么办!为什么会停不下来!”大姑娘哭着喊。
脸颊耳边被呼呼的风声裹挟,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尖叫,恐惧情绪,顾运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速度急剧加快的心跳声!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司大姑娘坠马,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她迅速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如果实在没法子,她宁愿抱着人跳下去给人当肉垫,尽量把伤害减到最小!
那边,赵公子还在随心所欲说些调侃的话。
楚暄却好像模模糊糊听见几声不清晰的叫喊声,于是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哪有什么”话还没说话,一声尖叫声传过来,赵公子一愣,“还真有!”
楚暄凝眉,“前面有人出事了,走!过去看看。”
两人骑马飞快朝着前面而去。
很快赶了上去,赵公子发现,果然是方才从他们跟前骑马过去的两个少女!
马儿已经往林子跑过去,乱闯乱撞,非常危险。
楚暄即刻加快了速度跟上去!
听见后面传来声音,顾运也发现了来人,简直快要哭了,扯着嗓子大声叫:
“救命啊!我这马儿,失控了!”
“我姐姐她吓着了,你、你快过来,帮帮我。”
顾运说一句话,吃进去一嘴风,只得喘息一会儿,再继续说。
随着噔噔噔疾驰的马蹄声,楚暄很快赶到顾运身边。
顾运长时间操控疯马,体力大量且飞快流失,控绳的双手都快没了知觉,全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和意志力在撑着,如果此时没有遇见人,她只能抱着人跳马了。
楚昭发现骑马姑娘已是力竭模样,控制着自己的马靠过去,伸手,一把抱住那晕厥的姑娘,一个用力,将人拉带了过来。
顾运松手后,见大姑娘得了救,自己手下却再难以续力,伏在马背上,被马儿瞬间带跑。
楚昭将司大姑娘放在地上,又追上去。
却没了之前的运气,还没来得及过去,顾运在他眼前坠马了。
砰砰砰,狠狠撞击在树干上,再跑,再一甩,顾运被甩下来,哐当哐当,滚了好几道。
后面赵公子也赶了上来,正见这一幕,简直不忍心看。
两人下马,跑过去。
顾运已经摔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小姐,你有没有事……”
顾运被人唤回神来,而后左腿传来钻心的疼,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浸出来。
楚昭见小姑娘眼睛聚焦了,看他了,又问了一遍,“有没有事?你是哪家的,我带你回去。”
“我姐姐呢。”顾运忍着疼说。
“那位姑娘并无大碍,应该是心神过度紧张,惊厥了过去。”
“疼,我腿疼。”顾运发现自己动不了,眼泪珠子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赵公子看了一眼,说:“应该是骨头断了。我回去叫人,世子在此等一会儿吧。”
“太浪费时间。”楚昭问了一句:“我送姑娘回去,姑娘可介意?”
顾运擦了擦眼泪,“不介意。”那双眼睛里真个被疼痛布满了,十分可怜委屈。
赵公子心说这姑娘有点可爱,谁同她似的,这么正经回答一个不介意,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笑了。
楚暄轻轻一动,一下就把顾运抱了起来,自然将她的腿晃动了下,顾运又连声“啊!”地喊叫,“呜呜呜……腿断了,放我下来,不让你抱了,放我下来。”
楚暄一愣,赶紧又把人放了下来。
顾运哭得眼泪汪汪,哑着声音说:“我不能动,你们使个人过来,抬我回去。”
把个赵公子乐得,这哪里来的姑娘,世子殿下都给她使唤起来了,还一会儿一个主意。
楚暄却并未在意,赵公子忙说:“行,我去找人。”说着跨马回去叫人去了。
顾运躺在草地上,为了转移注意力,看向她的救命恩人,吸着气,一句一句说着话:“你,叫什么?谢谢你救我。我姓顾,我爹爹,他叫顾元彦,我会报答你的。”
楚暄好笑,却也说:“我姓楚,名暄。不过顺手救你,不用报答。”
“好的,楚公子。”顾运咬着牙,“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顾运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要痛死了,快晕过去去。
然后听见人叫她名字。
声音她再数字不过。
“司桓肃!呜呜呜……”
“你来救我了啊,我腿断了,呜呜……”
司桓肃把人扶起来,抱在板架上躺好。
“我浑身都疼。”
楚暄见着姑娘与司桓肃竟然这样捻熟,心里禁不住好奇了下。
司桓肃向楚暄微微示意,就带着人走了。
司桓肃手碰到顾运的后肩胛骨的位置, 顾运连声嚷嚷疼,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呜,你在干什么。”
她其实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哪里有伤, 因为全身都有一种酸痛撕扯过度, 然后失真的疼痛感。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遭受重大的损伤,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里觉得非常割接, 好像分明上一秒好像她还在高高兴兴出门, 现在就躺在地上不能动?
后背是几次撞击, 撞在大石头上, 然后又被横七竖八枯树木枝戳伤的, 衣服上有血渍,因为表皮擦伤。
精神太疲惫,顾运躺在板架上,下意识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然而下一刻又猛然睁开眼睛, 说:“那匹马,有问题,找回来了吗!”
司桓肃:“孟诲知道怎么做。你别乱动。”
顾运心一松, 又躺好, 不过一侧后背很疼, 只能侧着身, 并不敢完全放松躺。
小脸白白, 一点红润都没有, 血色褪了个干净。
身体上的疼痛反应一阵一阵不停歇地扑过来, 却一点办法没有,紧跟着心里就难受起来。
于是就不说话了, 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想着,眼泪又吧嗒吧嗒没有声音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