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霍凛代表霍家军认下新皇,霍老将军怒极,抽起藤条教训这个不忠不义不孝的逆子。谁料月娘不忍,以柔弱之躯为霍凛硬生生扛下一鞭。霍老将军年轻时曾单骑闯敌营割下鞑子的首级,那一鞭威力甚重,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这霍老将军,亏我以前还敬重他,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
宁锦婳为她愤愤不平,霍夫人轻声解释道:“是我……硬要扑上去,不是公爹的错。”
霍家家风清正,不管是霍老将军还是老夫人都未曾因为月娘的出身而看轻她,反而月娘兢兢业业伺候公婆,两人待她十分亲厚,老爷子那一鞭没收住,如今还十分后悔。
“后悔有用吗?唉……反正你身子这样,一定要好好休养,不能跟着霍凛胡闹,知道吗?”
霍夫人苦笑一声,“将军特意求得恩典,我不能辜负将军的一番心意。”
“命都没了,要心意做什么!”
宁锦婳睁大双眸,急得脱口而出,“霍凛究竟有什么好,把你迷昏了头,命都不要了!”
当年宁锦婳跟霍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最应该避嫌,尤其在人家正经妻子面前。她刚觉出不妥,话已出口,晚了。
她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月娘,你这么好,霍凛根本不值得。”
“娘娘不必再劝。”
霍夫人哂笑道,“您与陛下鹣鲽十年,应该最清楚,这夫妻之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她干瘦的手反握宁锦婳的手腕,“我愿意,就够了。”
宁锦婳张了张嘴,满腔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人家夫妻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个外人能说什么?宁锦婳把人留到日暮西沉,嘴皮子快磨破了,霍夫人只是低头赔笑,不应声。
外头宫女禀报圣上驾临坤宁宫用晚膳,霍夫人借着机会起身告辞,宁锦婳不好再留她,等陆寒霄过来,见她心事重重,问道:“怎么?”
他上前执起她的手,“奴才们惹你生气了?”
他锐利的眼神扫视一周,吓得内殿的丫鬟太监统统伏身跪下,战战兢兢不敢言,宁锦婳道;“你们都下去。”
见四下无人,她轻叹一口气,把事情娓娓道来。
陆寒霄对旁人的恩怨情仇不感兴趣,他脱下龙袍,净手,和在王府时一样自然,挽起袖子给宁锦婳盛了一勺热汤。
“不急,先垫垫肚子。”
宁锦婳睁大双眸,“火烧眉毛了,我如何吃的下去!”
陆寒霄微微一笑,“人家夫妻间的事,外人怎能窥见全貌,况且……”他意味深长道:“霍凛并非对其夫人无情,只是一叶障目,自己不开窍罢了。”
宁锦婳根本不信,“胡说!霍凛根本不喜欢月娘,他……”
“他喜欢婳婳,对么?”
陆寒霄轻飘飘接过话,鱼汤散出的热气氤氲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夹了一块鱼肉到她碗里,平静道:“放心,朕胸襟广阔,不跟你翻旧账。”
他说话时脸上带笑,眼中却并无笑意,宁锦婳低着头心中惴惴不安。这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身旁男人的身份变了,他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两人是夫妻,也是……君臣。
“吃。”
宁锦婳咬着唇,赌气般地低头扒饭,偏偏不动陆寒霄夹的鱼肉,这顿饭吃得没滋味,等晚上熄灯入睡,宁锦婳睁大眼睛,盯着床顶乌漆嘛黑的帷帐。
倏然,一双有力的臂膀伸过来,撕扯她薄薄的寝衣。
“既然不困,那就来伺候朕。”
昨夜两人颠鸾倒凤,陆寒霄体谅她辛苦,今晚只是想单纯抱抱她。结果她先用霍凛戳他肺管子,后又赌气不理人,现在觉也不睡了!十年过去,还惦记着老情人呐?
什么胸襟广阔,都是屁话。陆寒霄睚眦必报,心小的跟针尖儿似的。两人成婚以来,他自诩洁身自好,身边连个好颜色的丫头都不曾留过,她呢?霍凛、梵琅……一天天不安于室地招蜂引蝶,知不知道什么叫妇道?
陆寒霄初登基,王朝百废待兴,这个皇帝当的不容易。当初一文不名的世子还能套上麻袋把霍小将军揍一顿,如今反而处处对霍凛以礼相待,他心中阴郁,不免带上迁怒的情绪。
宁锦婳心里也委屈,她要是对霍将军有什么,如今还有他什么事?他阴晴不定的,让她害怕。
这一晚的性事很痛苦,对两人都很痛苦,陆寒霄带着惩戒的意味,自然不会多怜香惜玉,宁锦婳心里憋着一口气,宁死不求饶,让陆寒霄越发火大,下手更狠。男人女人体力的差异,宁锦婳最后疼得昏厥过去,小脸儿上泪痕一片。
……
帝后不和,让坤宁宫上下不安,恨不得踮着脚尖走路,生怕触怒里面那位娇贵的主子。
宁锦婳一整天没出有殿门,谁都不见,只留抱琴在身边伺候。斜阳的余晖照在宫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抱琴端着托盘出来,被抱月一把拉过去。
“抱琴姐姐,主儿怎么样了?”
“要尊称皇后娘娘。”
抱琴纠正抱月的称呼,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我在外代表娘娘的脸面,千万不可大意。”
抱月拉着她的衣袖,“我一时情急忘了嘛,你快说娘娘如何了,我进去看看她。”
“别去。”
抱琴讳莫如深地摇摇头,她知道宁锦婳为什么单独留她,她稳重、嘴严,若是让抱月这丫头进去,还不得哭死。
圣上这回实在过分了!娘娘与他结发十年,育有二子一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受那般折辱?
抱月急道:“那姐姐把我热的牛乳给娘娘送进去吧,好歹吃点儿东西。”
抱琴斜睨她一眼,“撤了。近日什么牛乳羊乳,鱼汤白粥,统统不许上桌。”
“啊?”抱月苦着脸道:“燕窝也不行吗?主儿究竟怎么了,抱琴姐姐你快跟我说,我害怕。”
“害怕就闭嘴。”
抱琴想起主子破皮的嘴角,心知她那么要面子,死也不愿让人知道,便道:“送些好克化的茶点过来,放下就走,不许进内殿。”
抱月还想看一眼主子,一下被打消念头,蔫儿吧唧地离开。坤宁宫愁云惨淡,陆寒霄那边同样严霜相逼。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里,因为西北军费开支,皇帝脸色阴沉,户部尚书已经五十高龄,颤巍巍跪在阶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冷汗湿透官袍。
这时内监总管过来,朝着皇帝耳语几句。皇帝若有若无地瞟了眼霍凛,冷笑道:“不吃也罢,吩咐下去,不准给坤宁宫送膳食,哪怕一粒米、一口水。”
“这……”
总管是个机灵人,那么隆重的封后典礼,任谁都看得出帝王对皇后娘娘的爱重,这才几日,忽然变天了?
他小心翼翼地躬身确认,“圣上,您的意思是?”
“听不懂人话就滚!”
皇帝眸光冷然,加了一句,“没有宫人看主子饿肚子的道理,传朕旨意,阖宫上下,陪皇后一同断食。”
一朝化龙,陆寒霄骨子的强硬专横展露无疑,他这回打定主意掰正她这坏毛病,省得动不动拿绝食威胁他。
皇帝向来情绪不外露,今日脸色肉眼可见的阴鸷。议事后,诸位年逾古稀的大臣跑的飞快,只剩下霍凛垂首而立,迟迟不肯离开。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方才听到“皇后”、“坤宁宫”的字眼,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