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2)
时过境迁,当初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沉稳的男人,宁锦婳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恍然道: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第
92 章陆寒霄的下盘很稳,等回到营地时面不改色气不喘,中间遇上吵吵闹闹纠缠的梵琅和陈明珠,他神色如常地颔首示意,反而宁锦婳把头埋得低低的,看起来有些羞涩。
等两人走远,陈明珠叹道:“王爷和王妃感情真好啊。”
梵琅脸色一黑,“你懂个屁!”
他对她一点儿也不好!
陈明珠对他的恶言熟视无睹,继续道:“听说之前王爷和王妃是一对有名的怨偶,我看是三人成虎,城中不知多少女子羡慕王妃娘娘呢。”
梵琅冷笑连连,“你羡慕?怎么不让你爹把你送到王府的榻上?”
少来烦他!
陈明珠瞬时瞪大双眼,委屈道:“梵伏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不是你的奴婢!”
她在家里也是千娇百宠的小姐,对待仰慕的男子才如此低声下气,梵伏虎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气死她了!
殊不知梵琅已经对她足够客气,他冷冷看着陈明珠,咬着后槽牙道:“你要是我的奴婢,迟早把你剁碎喂大将军。”
他没开玩笑,在宁锦婳跟前装个人样不代表他真是个正人君子,梵统领残暴之名甚广。他五官深邃,透绿的眼眸带着野兽般的凶狠不羁,让陈明珠不由得寒毛直立。
“哼,我爹爹是陈延章,你敢动我试试。”
她小声嘟囔着,却忍不住后退两步。其实她爹不喜欢梵琅,或者说滇南的官场没几个人真正看得上他。他的眼睛是绿色的,那是奴隶的象征。他们一边畏惧他强悍的实力,一边又在心里暗自鄙薄,梵琅同样不屑与这些人为伍。
陈延章觉得英雄不论出处,但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他……他心里也不愿意。陈明珠求了好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回爹爹忽然松口了,她得利用这个机会。
看着前面脸色阴沉的男人,小姑娘绞尽脑汁地搭话,“欸?梵伏虎,我觉得……你长得跟王爷有点像?”
另一边,宁锦婳躺在柔软的毯子上揉膝盖,陆寒霄褪下她的鞋袜,既没破皮也没有出水泡,只是脚踝微微发红,他不由气笑了,戏谑道:“娇气。”
他记得她以前最喜欢往外跑,深宅大院拦不住她,偷偷翻墙溜出去玩儿。如今娇贵得几步路都喘,越活越回去了。
宁锦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记我点儿好!”
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还拿来取笑她!
“不是取笑。”陆寒霄双眸注视着宁锦婳,认真道:“我只想让你开心。”
细想起来,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全部停留在成婚前。自从她嫁到世子府,夫妻聚少离多,即使见面也是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战,时间往前走,他们却依然困囿在过去。
清俊寡言的少年世子成了宁锦婳心里不可超越的存在,而陆寒霄想讨她欢心,为她准备了一身明显不合时宜的男装,迎着萧瑟秋风带她围猎。
宁大小姐年轻时喜欢女扮男装出去玩儿,可是她如今妩媚风情的模样,旁人一眼就看出是个女子;终年困囿内宅、生过三个孩子的身体,也不能像多年前那样来去如风。
多年前让她求之不得的东西,如今只觉得疲累吵闹。
……
宁锦婳身子乏,说话间就眯了过去。醒来时日光正好,她忍不住伸出手扶着额头,双眸朦胧茫然。
想起来了,她现在不在王府,在围场!
陆寒霄呢?
见四周无人,宁锦婳慌乱地趿拉鞋往外走,看见男人在外面的空地上挽着衣袖,俯身摆弄铁架。
“醒了。”
他神色稍缓,迎上前把她的手捂在掌心,“冷不冷?”
宁锦婳摇摇头,看着那一堆东西,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陆寒霄笑道:“婳婳不是说要给我烤兔肉?今晚用这个烤。”
“啊?今晚不回府?”
宁锦婳更茫然了,她原本准备睡醒就走的。陆寒霄劝道难得出来一趟,须得尽兴而归。于是下午两人又一同进了深山。
吃饱睡足,宁锦婳正踌躇满志,谁知除了早上那个笨重的母兔子,山里其他生灵跟成精似的,陆寒霄不着痕迹用箭把猎物往这边赶,她才堪堪射中两只山鸡、一只野兔,最后一头幼鹿收尾,天已经完全黑了。
隔壁帐子还在,梵琅和陈家姑娘已经不知所踪。这里荒郊野岭的,宁锦婳不放心,正欲开口问两人的行踪,转念一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梵统领小山一样强悍的身躯,此时该担心山里的猛兽吧。
四周很静,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霹雳啪啦的火星儿声。火光映在男人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给他整个人渡上一层温暖的红光。
“来,尝尝我的手艺。”
他撕下一块烤鹿肉,递过去。
两人席地而坐,下面铺着厚厚的毛毡,倒不会冷,只是这个姿势不太雅观。陆寒霄常年混迹军营,他不在乎,宁锦婳却浑身不自在。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鹿肉,皱起柳眉,“脏。”
不是脏,而是习惯了用玉箸,王妃娘娘不能接受用手抓食物吃,觉得不干净。
多年高门贵妇的生活把她养的娇贵,就像豢养在笼子里的金羽雀,已经习惯了饭来张口,一旦将它放归田野,它连捕食的能力都没有,会饿死的。
可惜陆寒霄此时还没有这个觉悟,他劝道:“我亲自处理的,很干净。”
“……”
盛情难却,宁锦婳勉强用巾帕包着,小口小口撕咬。陆寒霄之前行军时路途艰苦,逮着什么吃什么,所以他的手艺很不错,她足足吃了半只鹿腿,最后打了个饱嗝,评价道:“尚可。”
毕竟他手艺再好也不能和王府的大厨比,如果让宁锦婳选,她宁愿舒舒服服呆在王府的庭院里,躺在柔软的摇椅上看书吃茶,也比留在荒郊野外吃野味强。
即使那是她亲自打的、陆寒霄亲手做的,心里挂念两个孩子,山珍海味她也吃不出花儿来。
……
可能陆寒霄看出了她兴致缺缺,次日取消了行程,一早便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他把人送到王府前,自己却过家门而不入。
“照顾好王妃。”
他对抱月和抱琴吩咐道,又伸手拢了拢她的披风,温声道:“好生休息。”
宁锦婳的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没睡好。
她昨晚梦中很不安稳,不止因为认床,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杂乱的嘈杂声,好像刀剑激烈地碰撞。她几次欲醒,身边有人不断地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心中安定,又沉沉睡去。
昨晚是梦么?
今早起来一切如常,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宁锦婳揉揉太阳穴,觉得那梦不太吉利,心道改日找个寺庙拜一拜。
谁知没等到去寺庙,宁锦婳先病倒了,风寒。
这病来得不冤,天意渐凉,她在外面颠簸了一整天,营帐扎得再牢固也不比王府高墙大院温暖。白天受累,晚上受凉,她刚生产两个月的身子,纸糊的一样,当晚就发了热。
抱月急得去请王爷,被宁锦婳拦住。她烧得脸颊通红,有气无力道:“他是华佗第二还是扁鹊在世啊,他能给我开方子熬药吗?不许去。”
“把……把琴瑶叫来。”
今天她看到有个侍从再陆寒霄身旁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