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救火的邻里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帮她解绳。
来不及,沈烛音打的是死结。
她抽出身上的刀,用蛮力将绳索割断。
“你怎么随身带刀?”楼邵讶异。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割断绳子的沈烛音又折回柱子,将绳索解开再重新绑上,以加长另一端的长度。
用同样的方法去绑楼邵。
“你先走!”
堂堂七尺男人岂能让女人断后,而且还是沈烛音。
“少废话!”沈烛音举刀恐吓,“快点!”
“你凶什么?我要你先走!”
沈烛音不由分说,飞速给他打了个死结,推他向窗口。
楼邵不肯,她便直接一刀扎进他的胳膊,在他吃疼的时候直接将他踢出去。
只剩下她,绳索的长度不够了。
……
马车徐徐向前,谢濯臣和沈澹在内交谈。
“我爹给我回信了,他说秋穗姑姑当年的确是因为逃婚才顶替姑姑的陪嫁丫鬟来到京城。当年她们计划,到了京城后,秋穗姑姑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但是因为和姑姑交好,见她刚刚嫁到京城不适应,便又用陪嫁丫鬟的身份在谢府陪了她半年。”
“半年后姑姑怀上了你,状态不好,你爹又纳了姨娘,她放心不下,便又想着等姑姑生产之后再离开。结果生下你之后,姑姑又要照顾你,又要提防姨娘,身心乏力,她便决定再陪姑姑两年,等你长大一些再走。但她一直没走成,还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身孕。”
谢濯臣放下信件,揉了揉眉心。
“你好歹在她们身边长到了七岁,音音妹妹的亲爹到底是谁,你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谢濯臣摇了摇头,“她们对此缄口不言,整个院子都讳莫如深,她们更不会跟我说。”
“说到底,是你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谢濯臣眉头轻蹙,“不可能。”
“行,不可能。”沈澹无奈,“那现在怎么办,坐以待毙肯定不是办法。等他真从圣上那拿来公主下嫁的圣旨,可就什么都晚了。”
谢濯臣的食指敲打在窗边,“你帮我查一个人吧。”
“谁?”
“卢老。”
沈澹稍加回忆,“那个已经致仕的老丞相?查他做什么?”
“我前几天调查了谢征的行踪,他见得最多的两个人,一个是圣上,一个就是这个人。此人致仕两年,儿女意外身亡,耳顺之年无人问津,偏偏谢征把他当亲爹一样照顾着。”
“这很奇怪吗?”沈澹不懂,“你爹官运亨通便是有此人帮助,他致仕前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你爹提拔到了尚书,算是你爹的贵人,你爹替他死去的儿女尽孝又有什么不对?”
谢濯臣冷笑,“当然不对,谢征可是个懂得感恩之人?当年沈家在他还是小官的时候将娘嫁给他,替他铺路,如今他已是天子近臣,可有拉过舅舅一把?”
“致仕后的卢老对他已经帮助不大,就算是为了名声照顾他,他也不可能亲力亲为,隔三差五嘘寒问暖。他有情有义,便是最大的蹊跷。”
沈澹竟觉得他说得在理,“所以你觉得,这个卢老,可能有你爹的把柄?”
“着火了!着火了!”
外面有人惊呼。
火……谢濯臣应激一般掀开车帘,“哪里着火了?”
“那个新建的舞坊着火了!你们快别过去了!”
谢濯臣神色一滞,“快过去!”
“驾!”
车夫拉起缰绳,加快速度。
沈烛音站在窗台上,身体在抖。
难怪希玉不信她,这样的高度,她也不敢跳。
底下的人在高声催促,“快跳吧,火要烧过来了!”
希玉底气不足,“你……你跳,我……我接住你!”
她张开双臂,紧张得发颤,看起来弱不禁风。
楼邵捂着渗血的胳膊,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哥哥……”沈烛音无助地低语。
马车疾驰而至,谢濯臣和沈澹跳了下来。
“音音!”
“哥哥……”
谢濯臣环顾一圈,拉着沈澹,“帮忙。”
他们将对面停放的板车推了过来,板车上成袋的稻米垒得高高的。
谢濯臣爬了上去,仰头看她,同时伸手,“别怕,跳下来就好了,我会接住你的。”
沈烛音试探地倾身,卷过的风吹得她的头发凌乱。
看向地面她恐慌不已,但看着他的眼睛就不会。
她悬着一颗心,张开双臂往下倒去。
怀抱是温暖的,但重量是压人的,谢濯臣受力不稳,抱着她滚下板车。
离他们滚落方向最近的楼邵下意识挪了一步,用自己给他们垫了一下,被撞翻在地。
谢濯臣落地后迅速直起腰,摸向她的脸,“你有没有事?”
沈烛音后怕,泣不成声,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前摇头。
谢濯臣摸过她的脑袋和四肢,确定无事才放心,听着她抽泣的声音,轻拍她的背安抚。
“有事……”楼邵在侧像毛毛虫一样艰难坐起,胳膊疼得一抽一抽的,身体还钝痛,“我有事……”
“我有事啊!”
沈烛音有所缓和,从谢濯臣怀里冒头,瞥了他一眼,然后……
摸上谢濯臣的脸,“哥哥。”她红着眼睛,“你没事吧。”
“没事。”谢濯臣轻声回应。
恶心!
楼邵气急,你们这两个恶心的家伙!
质问
清晨的谢府无比寂静, 使得小厮推开大门的声音极为突兀。
一身朝服的谢征跨过门槛,迎面撞上不知何时到来的谢濯臣。
年轻的脸俊朗夺目,只是表情阴郁。
冷漠的双眸不像在看父亲, 更像在看陌生人。
“想清楚了?”谢征从容地将官帽递给小厮,“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上朝。”
他有意绕开,但谢濯臣不肯。
“昨天的火是你叫人放的吧。”
谢征淡定地扫他一眼,四目短暂的交汇,没有停留。他挥了挥手, 等待的小厮们纷纷退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刚回京城, 唯一算得上有过节的人还差点和她死在一块,除了你没有别人。”
谢征冷哼,“你对你的父亲真是没有半点信任。”
抬眼迎上他质疑的目光, “凡事靠猜测就可以下定论吗?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谢濯臣冷笑,“杀人放火,火是最容易消灭罪证的, 也是最容易被断定为意外的,你打就是这个主意吧。”
谢征笑容无奈,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像是对叛逆的儿子表示包容,“你是我的儿子, 一切因我而有, 但别把你的聪明用在你父亲身上, 这很愚蠢。”
谢濯臣红着眼睛, 死死盯着他, “十二年前,我娘院子里的那场火……”
“够了!”谢征愠怒, “谢濯臣,我忍耐你的无礼,皆是因为和你母亲的情谊,但她并不能成为你大逆不道的倚仗!你宁可去相信自己莫须有的猜测,也不肯信你的父亲吗?”
“你要我如何信你!”谢濯臣的眼泪溢出眼眶,“什么情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