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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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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会炼毒蛊。

也因为祁不砚会跟自言自语地和动物尸体、蛊虫说话。

以前有一个天水寨的男人迫于没人照料自家小孩,携他上山。

小孩见到祁不砚跟蛊虫说话,脱口而出:“父亲,他是不是疯子,怎么跟虫子说话的呢。”

男人忙掌掴了小孩一巴掌。

他又用手捂住要哭的小孩的嘴巴,大惊失色向祁不砚道歉。

祁不砚走到小孩面前,屈膝蹲下,与他平视,语气温柔道:“为什么我不能和它们说话?”

小孩抽噎:“不、不知道。”

“哦。”

少年站了起来。

当晚,小孩回去全身起红疹,病了半个月才好。

回忆像平静的水面被搅散,客栈里,烛火明亮,映照着人的身影,投落到木板之上。

祁不砚浸在水里的手指透白如玉,水沿着指缝流动,洗到了曾经咬过他指尖的地方,都是人的一部分,也是要洗干净的。

有点湿滑。

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

是因为一道藏得有点深的小缝隙,祁不砚探指过去想把莫名的湿滑之水全拭擦掉,却偶然发现那能装下他一小节手指,更湿滑了。

贺岁安猛地睁眼,瞬间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想说话,又记起了他们刚才之间的对话,怨自己怎么总是在糊涂时回他的话。

祁不砚发现她又睁眼了。

“快好了。”

他说。

贺岁安低头看了一眼,有种再多看一眼就要呼吸不畅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贺岁安来说很陌生, 微撑之时,仿佛有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直击她的天灵盖,硬生生将她整个人从沉梦中拖拽出来。

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困住她, 再化成实物, 出现在她的身体里, 刺激又惊悚, 如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站在悬崖前。

贺岁安略显激动地想站起来, 没想到腿发软了,又栽回去。

身体坠入水里。

水花四溅。

贺岁安又赶紧爬出来了, 眼尾鼻尖俱微红, 趴到桶边, 长发被湿漉漉, 往下滴水,她张嘴呼吸着,暗道好险, 差点把自己淹死。

祁不砚已站到旁边, 他护腕早被解掉,随意挂到屏风边缘,袖子撩到了手肘,露出腕间戴着的蝴蝶链子, 上方有水珠点缀。

毕竟蝴蝶链子前一刻还在水里。

“你怎么了?”

他眼底清晰地倒映着她,似正在看透人的内心。

然而, 祁不砚并不能就此看透贺岁安的内心,否则就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后悔到恨不得原地晕过去了。

贺岁安用余光瞄了瞄祁不砚, 继而垂眼看也不小心被水溅到的地板,纠结万分:“我……”

祁不砚等她说下去。

可贺岁安实在说不下去, 用双手捂住脸,又透过指缝觑他,违心道:“没、没事,我好了,你、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是我的房间。”他道。

好像还真是。

他们的房间虽都是上房,但摆饰和布局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贺岁安像无头苍蝇,找不到南北了:“那你先到外面等等?我现在好了,待会儿就能出去了。”

“好了?”

祁不砚并不那么认为。

不管有没有好了,贺岁安也肯定会说好的,她强装淡定放下手,点头如捣蒜道:“好了。”

少年捻了捻指尖,湿滑的触感还在。他不自觉放到鼻尖闻了下,只觉味道有点特殊:“好像没有洗干净,反而越来越……”

“那我自己来!”

贺岁安打断他,她还是第一次那么大声和祁不砚说话。

他也不介意。

“可以。”祁不砚取下屏风的护腕,转身出去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先后响起,贺岁安的心也随着今晚发生过的事情大起大落。

半刻钟后。

门又开了,贺岁安从祁不砚房间里出来,皮肤可能是被热汽熏太久了,红粉从脸蔓延到脖颈以下,披散在身后的发丝还有水珠。

她没弄干头发就出来了。

旧衣裙太脏,全是灰尘碎沙石,贺岁安穿的是之前便放在祁不砚房间里一套新裙子。

湿头发把新裙子也浸得略湿润了,她也不管。

祁不砚伸手碰沿着贺岁安发梢滴落的水珠,水珠落到他指腹上,又滑落,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令贺岁安回忆起荒谬的另一幕。

他看着水珠啪嗒落到地板。

“你要回你的房间休息?”看到水珠渗入地板,祁不砚才移开目光,放到她身上。

贺岁安沐浴完不是叫祁不砚推门进去,而是走出来,代表她今晚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要在他房里歇下,是要回自己的房间。

可为何突然如此。

他笑容微微收了收,心情似乎有点变得不好了。

“是。”贺岁安咽了咽,找了个借口,“我睡觉不安分,回自己房间睡觉,还不容易打扰到你。”也是事实,她睡觉是不安分。

祁不砚却说:“可我已经习惯你和我一起睡了。”

她愣住。

他竟还习惯了,贺岁安冥思苦想,准备从侧面提点他:“你有没有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少年扯了扯腕间有一丝歪的蝴蝶链子,不担心被扯断。

“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东西。”

贺岁安一哽,尽量用自己的语言向他解释:“就是男女之间若未成婚,不能太亲近,比如一起睡觉,书上应该也有写的。”

祁不砚半倚着门,长发不扎不束,柔软地落在肩头:“我学字以来只看过有关炼蛊的书。”

这下子,她没话说了。

贺岁安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似很苦恼。

一根手指抵到她额头,轻轻地按了按,贺岁安仰起脸,入目的是祁不砚,他那张好皮囊像母亲,散着头发更雌雄莫辩了。

祁不砚笑问:“照你这么说,你我成婚便能一起亲近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

但她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呀?

贺岁安不知不觉被他绕了进去,听到成婚二字从祁不砚口中说出有种荒诞、不和谐之感。

他放下手,语出惊人:“那你可要和我成婚?”

她语塞。

怎么可能!

为了不和祁不砚再讨论这个话题,贺岁安进了房间,进的是他的房间,前段时间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何必因为今晚之事介怀。

反正祁不砚又不知道那些事的真正含义,只要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改变,祁不砚又不会对外说。

贺岁安擦干头发,吹灭灯,动作熟练躺到这一张床上。

她睡在靠墙的那一面。

祁不砚躺在外侧。

晚间普遍微凉,贺岁安睡觉要盖一张薄被到身上的,她今晚从柜子里多拿了一张,一共两张,分开一人一张,祁不砚随她。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需要成婚才能如此?”他侧躺着,在黑暗中也能准确地视物。

“江湖好像不太讲究。”

她默默替自己找补。

祁不砚像也感到困倦了,缓慢合眼:“好吧。”

贺岁安今晚还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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