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2 / 2)
萧延叩首:“臣知罪,臣甘愿领罚。”
他这一低头,后脑那个明显的肿包就露出来了。
兴平帝疑道:“你脑袋怎么了?”
萧延懒得跟一个妇人计较,道:“臣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兴平帝扫眼抖如筛糠的唐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道:“伤在脑袋非同小可,还是等你消肿了再去领罚吧,朕可不想背上四十板子打死一个骁将的污名。”
萧穆、萧缜立即跪下谢恩。
低着头的林绶露出一个苦笑。
萧家谢皇上,皇上也要谢萧家吧,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被他占着的吏部右侍郎安排给贤臣了。
萧穆、萧缜带着萧延去进宫时, 萧守义才刚把哭闹不休的贺氏带回夫妻俩的荣安堂。
在院子里贺氏多少还要顾忌下人,进了屋,她的脾气才真正爆发出来, 抓起桌子上的一只茶碗就要往地上砸。
萧守义:“银子!”
贺氏高举的双手一顿, 回头看向丈夫。
萧守义指着那白瓷茶碗快速道:“这都是皇上从那些抄家的权贵家中拨给咱们的上等瓷器, 这一套茶具少说也值十几两!”
昨日贺氏初到新家, 几乎把这屋里的每样东西都细细赏玩了一遍, 尤其是这些细腻光滑的瓷器, 她还特意嘱咐丫鬟们轻拿轻放别摔碎了, 这会儿只因过于愤怒才忘了这茬, 被丈夫一提醒, 她顿时舍不得砸了。
“你故意气我, 气我!”
将茶碗放回桌子,贺氏扑到床上哭去了, 嘴里抱怨的还是那些话,什么老爷子眼里没有她这个儿媳妇, 连丈夫都不跟她一条心了, 什么与其沦为全府下人乃至全洛城夫人太太们眼中的笑柄, 不如回家继续种地。
萧守义坐到床边, 看着媳妇因为哭泣而颤动的圆润肩头, 拍了拍道:“又说气话,做了快三十年的夫妻了,我不跟你一条心跟谁一条心?还有爹, 他叫咱们跟他住在中院,就是要把国公府留给咱们承继, 只要你在一日,你便是这宅子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凝芳只是帮忙管家而已。”
贺氏:“呸,你当我傻啊,哪家女主人连自家库房的钥匙都拿不到,还得从儿媳妇那里领月钱?”
萧守义:“家里有公账,别说你,就是爹拿钱也得记账,有账在,每一笔银子的去路都能查,谁能擅自挪用?所以管家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争那个做啥?”
贺氏又呸了他一口:“账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好比给家里人买绸缎,她嘴上说一共花了二十两,其实只花了十五两,剩下那五两不就进她自己的荷包了?还是说,你只怀疑我会偷油水,却相信你那好儿媳干不出这种事?”
萧守义:“就当凝芳也有你这种中饱私囊的念头,那我问你,以后你的吃穿花销都走公账,想单独买点东西,平时领的月例跟以前攒的私房完全够用,即便从库房偷了油水,你能用在什么地方,小开支用不上,大开支能瞒得住别人?”
贺氏:“我攒着,留给儿孙。”
萧守义:“那凝芳攒着的留给谁?”
贺氏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声音。
儿媳妇娘家人死光了,她自己能花多少,攒再多,包括林家的大宅子,最终也都得留给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