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1 / 2)
萧君泽同意他们的投奔,但却没有要他们想要贡献的北魏城池——那只是徒增摩擦而已,几座城池和的得失,还不值得影响他排布的大局。
没有外敌,北魏才能衰败得最快。
于是,在十一月时,北魏的白早生等由元勰当初提拔的将领拖家带口南归,萧君泽给了他们一份边军的职位,算是安置下来,如他所料,北魏并没有因为这事追究盟约细则,毕竟元勰的势力,本就是在清除的范围里。
但是,与这些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襄阳崔曜传来的新消息。
襄阳来的信有很长一叠,里边有两个狗子写得歪歪扭扭的书信,信里反复都是一句话,他们如今学习成绩好,母亲、义父都夸奖他,所以爹爹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家,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这信读得萧君泽都有点想哭,开始后悔起没把孩子带回来了,但他又很快端正了心态,让狗子们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对他们以后也有好处,对,就是这样!
然后是贺欢的信,信里当然是说孩子最近的学业,还有自己的学习心得,同时把对阿萧的崇拜与爱夹杂在各种对知识的讨教里,信非常长,萧君泽估计了一下,怕不是有八千多字。
最后是崔曜和明月的书信,信里都同时提起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
高肇想要在元恪面前多立些功劳,所以,他私下里,让人接触了斛律明月手下的几位将领,以高官厚禄,世家名册为诱,想要将其策反。
贺欢的身份特殊,他们都是相信的,但其它诸将,如宇文、贺拔两位将领都有些松动,而真正开始和北朝接触的,则是,在襄阳军中极为出众,能与贺欢一争长短的将领——秀容部的尔朱荣。
这一位已经算是雍州权贵中,排行前五的人物了,动他,崔曜和斛律明月都需要请教一下萧君泽的看法。
额……
萧君泽看到这封信中内容时,险些喷了出来。
尔朱荣啊!
先前他在襄阳看到这位鼎鼎有名的年轻人时,还以为他的人生历史要改变了,但万万没想到,北魏朝廷居然主动联系了这位煞星。
要知道,历史上,这位尔朱荣可是北魏真正的掘墓人啊,他搞的事情远比董卓还过分,董卓也就是废立了皇帝,而尔朱荣是把皇帝、太后、还有整个洛阳的权贵全推进了黄河里,造成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河阴之变。
而这场大变里,元勰的几个儿子倒了血霉,一个被立为傀儡皇帝,剩下的都去黄河里喂了鱼。
而被迫当了皇帝的元子攸,最后居然在尔朱荣将要废杀他之前,生生将其诱入宫中反杀,可惜北魏朝廷那时已经完全衰败,他随后就被尔朱荣的弟弟攻破都城虐杀,尸骨数十年不许被收敛。
尔朱荣的旧部里,更是出了高欢、宇文泰这样建立北周北齐的枭雄。
这样的人物,北魏朝廷居然如今就主动去招纳了?
这种事情,萧君泽光是想想,就为北魏感到头皮发麻。
尔朱荣如果真的去了洛阳,以他残忍阴狠的性子,无论是和高肇,还是将来胡太后,都是能轻松打成一片的,而他的搞事能力,更是历史论证过的强悍,这样的人物,在襄阳待着,实在是明珠暗投了。
应该发掘一下才是。
于是,他立刻提笔写信。
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是要支持的啊!
崔曜和明月你们都想太多了,尔朱荣怎么会是勾结北朝呢?
他会是我们雍州的内应,主动去洛阳,为我们长期潜伏的,尽可能让他离开,如果他觉得不舍,送他一些武器也是可以的,反正要为他去洛阳提供足够的帮助懂么?
其它的事情,不用在意,咱们完全可以给他停薪留职。
对了,其它的将领愿意去洛阳的,也随意都可以去,不用担心他带走雍州的机密,真正的好东西,他们是带不走,相反,雍州的许多东西,会让洛阳更加混乱……
萧君泽写完信,眸中露出几分兴奋之色。
看在元勰和元宏的份上,他当然不会动刀兵,但这世上,比的刀枪更厉害的东西,可都太多了。
元恪啊,你想和我比,那代价,你承受得起么?
历史车轮
十一月初十,万里无云,阳光温暖地洒在天地间。
汉水上的行船依然密集,并未因年关将至而有丝毫的减少。
一名老汉吆喝着牛车,推着一车厚厚的草被,在牛车慢条斯理地行进中,走上了横跨大江,连接襄阳与樊城的大桥。
这桥是一直都有,但以前都是木头做的浮桥,后来因为影响船只通行,被拆除了,随后便开始修筑石桥。
听说这桥是由襄阳书院的学子们耗费了三年时间勘探修改,在周围建立了几座小桥后,才修筑的,这桥柱和拱券都非常高大,每个桥洞都够两丈高、三长丈宽的大船通行,每个桥洞的两端都有两个桥洞,看着又轻巧又漂亮。
桥面铺的都是一根根大条石,平整得像是水面一样,桥墩两边还是尖的,像是船一样,听说叫凤凰石。
这桥修得还特别快,用了什么起吊滑轮,听说修筑时,还铺了两条铁做的细路,老汉很难想象,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用铁的路来运。
牛车顺着大路走上了桥面,桥上站着十来名士卒,正在挨个收过桥费,一人是一块,一车是十块,小孩儿不足五十斤的免费。
一个少年生得高大些,刚好五十斤,正哭丧着脸,拖着娘亲的手说要一起去赶集,求她带着一起去啊!
老汉在旁边交钱经过,有些心动地看着那铁板做的立称,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只要人走上去,便有一个水柱刻度,直接显示是多重,这东西听说也是研究院弄出的新东西,以后收粮,也都可以用这个来计量了。
这可比斗好用,那些刻薄的小吏,每次都要把斗装的满到有一个尖,那可是不少粮食了!
等过了桥,车下的稻草里猛然冒出一个年轻的脑袋,笑嘻嘻地道:“可真是闷死我了,谢谢罗叔。”
“听说北边的码头招临工,你自去吧,要我说,樊城那边如今招的匠人也不少,你怎么老想过桥,”罗老汉看着少年跳下车来,“桥这边工钱是高点,但扣了过桥费,也就不剩多少了。”
他抱怨着少年不按着长辈的要求来,又吩咐了带他回去的时间,这才赶着牛车,去河边的草市里卖草被。
这是他们一家人在晚稻收割后,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编好的稻草被,晒了好几日的太阳,蓬松又暖和,他们家的用料扎实,编被的稻草绳都是五根一股呢,就是卖去北边给那下雪的地方盖,也足够了。
他们家的草被编的大,挤一挤,可以盖住五个人,这寒冬腊月的,只要吃饱了,盖上草被子,外边再套一个薄被,就能暖和和的熬过冬天。
老汉寻思着,等家里剩下的两车草被卖光了,应该能得来六百多钱,到时买上半扇豚肉,三斤盐,要是能在山上寻些上松柏丫,就能熏上,那便是个好丰年了,剩下的钱,再给家里老婆子和小孙儿扯上两身新衣裳,小女儿要出嫁了,最近市里有特别艳的红布,要是能穿件红衫,闺女怕是要高兴好几年。
也不知剩下的钱够不够买红布。
唉,今年的明明是个好收成,交完税后,剩下的米足够全家人吃到明年秋收,连稻草都卖了个好价钱,十多年前,这样的的光景是只能在梦里有的,怎么如今这日子好过了,钱反倒还越来越不够用了?
前些日子,二媳妇还闹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