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曼城枫岛都算上,敢拿水果飞霍深的,他是头一个,估计也是唯一一个。
却没想到霍深不仅没恼,反而走过来站在沈月岛面前,放软了嗓音说:“让医生帮你处理伤口,刚才不是弄疼了吗。”
沈月岛半点脸不给:“还处理什么,疼死我活该,会长不就是想要我疼吗,我有哪点不如你意你就这样整治我。”
他说得气喘,细白的脖颈都因为委屈憋红了,怎么看怎么可怜。
霍深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连忙说:“没有要整治你,我是看你把那芯片往伤口里塞,想到你拿自己做诱饵以身犯险,一时气狠了,我给你赔礼,好不好?”
在门外还铁石心肠打定主意要收拾他,一进门就赔上礼了。
沈月岛听到他放软的嗓音,眼眶没来由地更酸:“好个屁,你滚!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你了,你知不知道芯片里面是什么,知不知道现在的时机对我多重要!”
霍深叹气,俯身撑在他的轮椅上,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真这么重要,你就该找对你最有帮助的人。可这么多年来,你一次都没找对过。”
没有一次,你会主动选择我。
沈月岛听不出他话里的暗示,或者说早就气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不管霍深说什么在他脑子里统统归于屁话,一把拍开他的手。
霍深没了办法,弯腰把他抱起来,自己坐在轮椅上,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揽着他的背,空出伤腿,让医生给他换药。
沈月岛半个身子都贴着他胸口,鼻尖满是他身上的乌木味道,自然不愿意。
“放开我,放开!你这个无赖!控制狂!你凭什么关着我!凭什么管我!要是因为你耽误了大事看老子不把你几把踹断!”
医生当即手一哆嗦,棉球怼到了他肉里,沈月岛疼得闷哼一声。
“手稳着点。”霍深并没有对那句过于脏污的威胁表示在意,像是被骂习惯了,只抓住沈月岛的手耐心十足地哄着。
“我无赖,我控制狂,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这样吗?就不能稍微顺顺我的意?再想打我也别用这两只手了,都流多少血了,一点都不会爱惜自己,非要别人跟着你着急?”
“我爱惜自己?我爱惜自己有用吗!所有人都糟践我,就连你也……你……”
声音变得嘶哑,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好像说了就是变相回答霍深那个问题:你倒是分析分析,我为什么就这么愿意?
于是他愤愤闭嘴,又实在是气,手还被霍深握着动弹不得,想到这条疯狗随随便便就能在他手腕和肩膀留下一大圈牙印,就也不做人了,扭头照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上去!
“我不打你!我他妈咬死你!”
他这一口用了死力,霍深疼得低下头,只感觉手臂上那块肉都要被他咬掉了,偏偏又不敢把肌肉绷紧,怕他咬不动了更要发火。
只好边忍着疼还要拍拍他后背,“好了,慢点,别硌到牙。”
“……”他这样示好的态度,沈月岛就是再气也狠不下去了,悻悻松开口。
霍深低头看他,他也撩起湿红的眼皮看过来,鼻尖与鼻尖的距离那么近,僵持的气氛稍微缓和。
霍深将他抱紧了些,说:“你这张嘴啊,总是有理,明明是你自己做错,现在却反过来让我赔礼。”
“我让你赔了?是你自己愿意的。”
“对,我愿意的,你知道我愿意,知道我不忍心真把你怎么样,所以越来越无法无天,打我耳光不算,现在还连打带咬。你去外面打着灯笼找,整个曼约顿加上枫岛,有第二个敢在我面前这么使小性儿的吗?”
他就是这样,想惩罚一个人时能抓住最杀人不见血的痛脚,反过来想哄一个人时,也能把糖衣炮弹化作苦口良药。
沈月岛无依无靠孤身一人走了七年,最缺的就是这句:我待你和别人不同。
整个曼约顿都当他是需要拔除的稗子,只有霍深把他当捧在手心里的珍珠。
火气慢慢散了,他也不再挣动。
霍深见他乖了,让医生出去,把他那条腿小心放在自己腿上,中间垫着绒毯。
“我刚才给你打疼没有啊?”沈月岛不服不忿地问他,声音却小得很。
但他又能打多疼呢?
十根手指都残了,根本用不上劲儿。霍深又一身腱子肉,皮都比一般人厚几层,这几下轻飘飘的猫挠,于他来说就是沈月岛在他和调情,使小性儿。
“特别疼。”霍深说。
沈月岛就得意:“活该,我也让你长次记性。”
霍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啊,一边心知肚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惯着你,一边又说我糟践你。你知不知道糟践是什么意思?我真舍得那样对你,你早跑了,还半推半就地住着?”
“谁半推半就了?”沈月岛眼珠子转来转去,“我住得不知道有多烦呢。”
霍深笑了笑,说:“我大概捋清了你的计划,你想趁自己失踪沈氏大乱时抓住内鬼,留在我这儿既能观察你那三位叔伯的反应,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对吗?”
这话没法反驳,沈月岛真就是这么想的。
“但你前期计划实在太冒险,那天晚上但凡我晚到一分钟你就没命了,知道你把这么关键的一步放在我身上是信任我,但我也不是大罗神仙,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确保万无一失。”